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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六十四章:陛下的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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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助教在授課,授得頗為開心。

自己的爹給自己謀了這個差使,比他在太學做助教時要快活得多。

他在太學授的也是詩學,可是授課實在是苦差事,為了讓生員們明白詩書的髓,不但要搜羅許多教學的資料,而且也很難因勢利導。

畢竟詩歌是很虛無縹緲的東西,這玩意更多的是靠天份,趙助教雖是助教,詩做得工整,可也談不上什麼上佳之作,助教如此,下頭的生員就更難教導了。

而現在則是不同了,到了四門學,雖然是降低了一個級別,可是他蕭規曹隨,所有要教授的東西都是秦遊佈置好了的。秦遊甚至還特意為他編撰了一本教學的細綱,今日這堂課佈置詩歌,讓學生們發揮;明日呢,則是讓生員們對對子,後日背詩,偶爾還要講一些詞句的運用。

總而言之,一切按著細綱來教授就是了,有時自行讓生員們去背書,還樂得一個清閑。

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教學,得來的效果卻很讓人吃驚,用後世那一句讀唐詩三百首,不會詩也會的話來說,這些生員們作詩的水平固然不是太高,可絕對算合格,勉強能算個詩人。

年底的測考,趙助教幾乎是十拿九穩的,這就是實打實的政績,輕輕鬆鬆的教學,舒舒服服的拿著政績,教化之功往往比其他的功勞更顯著一些,再加上有個好爹,三兩年後就有晉陞博士的希,此後有了這些資歷,雖然不能平步青雲,可將來的前途未必會在自己的父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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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下午的一堂課已經進了尾聲,趙助教按著教學的細綱,講了一些辭彙,無非是春風、細雨之類,按照秦遊的設想,這是專門用來堆砌辭藻的,他把詩歌切開來,弄得淋淋,完全沒有任何的,卻是教會了生員們做『爛詩』的真諦,無非就是堆詞而已,隻要格律沒有差錯,堆出來,你就能作詩了。

而這時候,有人卻是站在了窗檯之外。

趙助教的眼眸一瞥,恰好看到了秦遊,站在秦邊的,則是一個婦人。

趙助教心裡有點慌了,這個秦遊不是因為自己頂了他的差而心生不滿吧,若是如此,他要鬧起來,麵子可就不好看了。

至於那個婦人,趙助教並不認得,心裡更覺得奇怪,什麼時候,婦人可以進學堂了?

好在他雖是滿腹心事,可是涵養功夫卻還在,依舊麵不改,佈置了功課,這才宣佈結束。

生員們收拾了東西紛紛出了學堂,秦遊故意避到了一邊,不讓這些熱的『子弟兵』撞見,以免驚擾了聖駕,而學堂裡的趙助教則是假意地收拾教,等到生員都散了,纔好整以暇地出來,朝秦遊行禮道:「秦助教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說幾句?雖然秦助教已不再教授詩學,可是生員們一直將你當做授業恩師。」

這一番客氣其實是在試探秦遊的態度。

小趙和老趙不一樣,老趙臉皮有八尺城牆厚,佔了你的便宜也就佔了,反正是滾刀。而小趙麵對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卻一直有些不安,他越是開始教授詩學,明白了秦遊的教義之後,這種不安的緒就更加深厚,因為……授課實在太清閑,而收益實在太厚了,簡直就是躺著來鍍金,人家憑什麼就將這偌大的好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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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嗬嗬一笑道:「趙助教的課講得很好,我隻是閑來無事,恰好家中有長輩來探,領隨意逛逛,途經此地,這才叨擾。」

家中長輩?

小趙愕然地抬頭,看了一眼武則天,於是忙含笑著給武則天見禮。

而武則天麵無表,讓小趙討了個沒趣。

遊道:「趙助教,我給你寫的教義細綱能否取來給我家中長輩看一看。」

他左一口長輩,右一口長輩,讓趙助教心裡犯迷糊,既是長輩,理應以輩分稱呼纔是,哪有隻人長輩的。

而且……趙助教生出警惕之心,讓自己把教義還給他?他這又是何意?

隻是秦遊問到頭上,小趙臉皮薄,還是乖乖地把腋下的教義給秦遊,這足有厚厚一遝的教義,洋洋數萬言,可謂是秦遊半年以來,教授詩學的結晶。

遊將教義轉手給武則天,武則天明白秦遊的意思,卻先是冷冷地道:「趙助教,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趙助教愣了一下,這秦遊的長輩架子真大,他的臉微微一紅,隻得去了。

武則天已是旁若無人地進了學堂,在一案牘後跪坐下來,沒有做聲,隻是翻閱著秦遊的教義。

這教義裡頭,幾乎事無巨細地把所有教學的容記錄下來,武則天起先也隻是略地看,可是到了後頭,看到了細,越發的認真起來,有時看過後,便不由皺起眉來,似在思慮著什麼,可是有時,又想通了,大致明白了意思,還有時候不莞爾笑了,顯然被秦遊的『小聰明』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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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怕眼睛不好,點了一盞燈來,移近一些,武則天抬眸,顯得有些恍惚,目中有所戒備,等看到是秦遊,想到自己原來是在看他的教義,便不由莞爾,繼續埋頭起來。

遊本來隻是想讓武則天看看自己的教學方法,可是萬萬想不到這皇帝婆娘竟了迷,隻得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一旁候著。

外頭上婉兒來了,探頭探腦。

遊便朝眨眼,促狹的笑。

婉兒最看不得他這眉弄眼的樣子,忍不住板起臉來。

良久……

武則天將教義合上,幽幽,陷了沉默。

片刻,才道:「秦遊,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們這些讀書人,分明是有話要說,偏偏還要故弄這麼多玄虛。」

遊苦笑道:「陛下若是不能眼見為實,陛下會相信麼?」

武則天頜首,的手搭在案牘上有節奏地敲擊著案麵,道:「你再細細來說說。」

遊打起神,道:「敢問陛下,看了這封教義細綱後有什麼想法?」

武則天嗔怒道:「朕來問你,你反倒來問朕了。」稍一踟躕,慢悠悠地道:「朕看完後,方纔知道,原來教授詩學竟是這樣的容易。」

遊道:「陛下,問題就在這個易字上頭,許多千難萬難的事,其實隻要因繁就簡,取一個易字也就足以做許多事了。微臣崛起於阡陌之間,蒙陛下厚,得以有機會為朝廷效命,雖隻是上任不久,卻也有了一些心得,因而不敢藏私,這才上疏,若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陛下指正。」

打好了預防針,秦遊的目掠過了一,帶著幾分激道:「敢問陛下,用這樣的教義教授出來的生員,足以肩負陛下厚嗎?」

武則天沉道:「雖不足以三省,拜大夫,卻也足以主掌一方。」

遊得到了武則天的肯定,連忙道:「不錯,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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