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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七十九章: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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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況遠遠比鄧健所說的要糟糕得多。

算學這邊已是同仇敵愾。恩府辱,某種程度,也不亞於殺父之仇,算學的生員已是圍住了國子監整整三天。

按理,生員滋事,懲罰是極為嚴厲的,否則,這些人年輕氣盛,門第又是不低,天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可是這一次,國子監沒有靜。

國子監陳祭酒每日按時當值,聽到外頭的喧鬧,充耳不聞,吳博士最近都沒有臉,『養傷』去了。裝可憐,當然要做全套嘛,有始有終纔好。

可是別看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切的佈局,通過了陳祭酒,都已顯現出來。

現在外間的生員鬧得厲害,陳祭酒則是穩坐國子監裡,他在等,等上頭的反應。

長安那邊的人終於按耐不住了。

史臺的殿院和察院已經鬧了一鍋粥,這史臺的史能人輩出,更是出了許多名揚天下的人,如來俊臣、侯思止人等,端的是人才濟濟,大放異彩。

他們素來以戰鬥力強大著稱,這樣的大事怎可了他們的份。

殿院的侍史侯思止已經上書,其他侍史見狀,也紛紛署名,這侯思止乃是與來俊臣齊名的人,隻不過二人一個是在殿院,一個是在臺院而已。

有侯思止帶頭,響應的人也就多了,牆倒眾人推嘛,況且秦遊一個小小的廚子,膽大包天,這時候不發揮點餘熱,實在說不過去。

隻是……在羅織罪名方麵,卻教人犯了難。

侯思止是此中高手,他就像一個名醫,總能據不同的病人對癥下藥,本著沒病也要治,治了包你死的神,可謂眼獨到。這位史臺的業務骨幹對此是有過一番研究的,首先這罪名不能是打人,因為那一日殿上的事,秦遊雖然打了人,可是道理說得通,人家隻是模擬了一個現場而已,若說秦遊打人有錯,那麼算學的生員也就有錯了,算學的生員有錯的話,許多問題就有些糾纏不清,道理很簡單,算學有錯,國子監卻是懲罰了四門學,那麼國子監有沒有錯?若是拿這個罪名出來,何止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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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有良心的侍史,侯思止在吃過了周興的一頓酒後,當然不會犯這個糊塗,可是其他的罪名卻也有點力不從心。你說他廚子出吧,人家的是聖旨敕封的,他出是低賤沒有錯,可是拿這個做文章,豈不是罵到了聖皇的頭上,不好,不好。

至於什麼搞男關係之類的事,侯思止又為難了,大唐的風氣很開放,搞男關係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說難聽一些,聖皇也搞男關係呢,這是風流事,不是罪名,關於這一點,侯思止很憾,若是晚生個幾百年,倒是可以去除掉許多的煩惱。

貪墨錢財倒是一個不錯的方向,可是細細思量,且不說人家是個學,想要貪都沒有機會,而且人家為這纔多久,似乎也不好栽贓。

史傻眼了,他突然發現,雖隻是一個小小的秦遊,竟是渾上下沒有破綻,這對於一向要求進步的自己,竟是一個艱巨的挑戰。

不過不要,他辦了這麼多案子,無論是有冤沒冤的,素來都是指哪打哪,豈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經過實地調查後,終於有眉目了。

他的奏疏隻抓住了一件事——誤人子弟。

理由很簡單,秦遊居然招募一批半吊子的講師去給生員講課,這些講師的水平很低,其中他搜羅了幾個講師的書法,可謂是不堪忍睹,這樣的水平不是誤人子弟是什麼?四門學招募講師,這是秦遊大力敦促的,所以說他是誤人子弟,倒也沒有錯。

千萬別看這小小的誤人子弟四個字,侯思止的水平確實高明到了極點,誤人子弟不算什麼大罪,可問題就在四門學,四門學乃是六大學之一,最大的目的就是為朝廷育才,所以裡頭的學責任重大,如此一來,便可引申出許多的問題,比如說這就是妥妥的欺君罔上啊,陛下任命學,學教得好不好是水平問題,可是如此敷衍了事,讓一群不學無的講師來代勞,將來這些生員肄業,可都要為,卻統統都了草包,這對朝廷是何等大的損失,這不是欺君罔上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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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方向,侯思止二話不說,便開始書寫奏疏了,隻半個時辰,洋洋千言的彈劾奏疏便落了筆,接著傳給臺裡的其他同僚看,眾人自是不得嘉許,然後就是紛紛署名,直接上奏。

殿院如此,刑部的周興、察院以及大理寺的員紛紛跟進,雪片般的彈劾直接進了中書省,中書省就在一年前被陛下改為了閣,不過時人依舊稱之為中書,中書那兒也是張得很,陛下前幾日狠狠斥責後,讓大家夾了好一陣的尾,此時這麼多奏疏,這省裡上上下下當然也曉得原由,他們秉持『中立』,將所有奏疏都遞宮中。

唯一沒有湊熱鬧的人,怕也隻有史臺的臺院了,而臺院沒有作的緣由很簡單,卻是臺院的侍史來俊臣病了,來俊臣雖不是臺院的長,不過因為業績過於突出,所以大家都以他馬首是瞻,來俊臣一病,大家也沒心思顧忌這個了,都探病去了。

來俊臣得的是心病,其實那一日萬象神宮裡鬧出那麼一件事後,他本著職業的敏,立即起來,這一次本該是大放異彩的,誰曉得太平公主府那兒卻是送了幾味葯來,什麼牛黃啊,什麼蓮子啊,都是不甚值錢的東西,可是功效卻隻有一個,敗火。

然後來俊臣就病了,一病不起,每日隻在家裡陪著一乾妾疼得直哆嗦。

…………

不過有沒有來俊臣,大局卻已定了,這麼多生員在鬧,已經不再侷限於算學,甚至是其他四學也參與其中,史彈劾,一呼百應,接下來就等著宮中最後的裁,秦遊已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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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即便是不講理,可是也要顧忌到這朝野的呼聲,為了一個小小的秦遊,豈會和這麼多有分量的人作對?

而宮中的一些跡象也可看出端倪。

清早的時候,武則天見了閣(中書)、鸞臺(門下)的中書令和門下舍人,除此之外,還有各部的尚書,這些天上一般的人,此時乖乖地跪坐在紫微宮,武則天過問了潼關的地崩,話鋒一轉,突然道:「據聞有生員在滋事,此事可是有的麼?」

宰輔和大臣們互換眼,這件事和京兆府的府牧有關,他忙道:「是有一些,都是喊冤屈的。」

有些話不必點明,大家自然是心中瞭然,武則天隻是莞爾一笑,很有四兩撥千斤的淡定從容,道:「吳卿的傷可好了麼?」

「聖皇,臣以為……」說話的人是夏尚書敬暉,夏即是此前的兵部,這位兵部尚書子比其他人急躁一些,格魯莽,卻又不失智慧,他深深地看了武則天一眼,道:「吳博士患的是心病。」

是啊,的疼痛不算什麼,可是秦遊給吳博士製造的心理傷痛,卻是難以彌補的。

武則天會意,抿了抿道:「個人去探視一下吧。」

話音落下,無數個暗中換的眼神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陛下已有決斷了,而接下來,一切都可水到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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