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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九十二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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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醫心急火燎地趕來,有人把脈,良久,那人嘆口氣道:「還好,不過是急火攻心,隻是……」

崔詧的人心,大家見這醫說了一句可是,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醫皺眉道:「本來急火攻心,煎幾副葯吃下,再慢慢調理也就是了。隻可惜崔公老邁,是葯三分毒,對尋常人或許是甘法雨,可是對崔公就是虎狼之葯了。這葯可以一試,可是效果如何,臣倒是不敢斷言。」

醫果然就是醫,和尋常的大夫不一樣,都帶著謹慎。他的話倒也有理,崔詧嘔暈倒,這病要治,其實也不算難,可問題就在於,崔詧的年紀太大了,一個年紀大的人,即便是再小的病都可能出現問題,他這樣做,既是說明難,也是先打個預防針,省得到時真出了差錯被怪罪。

當然,假若不肯讓自己治,那就再好不過,也可以掉乾係,沒了責任,自在逍遙。

因為明眼人都知道,此人實在太重要了,崔公是什麼人,他若是重病在家裡倒也罷了,可是一旦在宮中出了異樣,說是搖國本也是不為過。

醫說完,其他醫的心裡跟明鏡似的,紛紛搖頭惋惜狀。

如此一來,不人除了憂心之外,更加憤怒起來,許多人看向秦遊,都麵不善之

遊頓自己躺著也中槍啊,不過聽到急火攻心四字,讓他不由猶豫了,道:「既是急火攻心,是否可以不用藥,我聽人說,雪梨瘦羹,治這急火攻心頗有幾分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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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本是在搖頭,現在搖頭得更加厲害了:「雪梨瘦……不曾聽說過,倒是梨確實有生津止、化痰和去火的效用,不過……這什麼雪梨瘦羹,單吃羹,隻怕還不夠,可是瘦和雪梨一旦燉在一起,質堅,崔公已是昏厥,如何喂服?」

遊皺眉道:「或許可以有辦法。」

眾人一聽又好氣又好笑,醫尚且不知有什麼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

偏生這醫竟是點頭:「那麼不妨一試。」

這傢夥顯得很是卑鄙,既然有個蠢貨說有辦法,那就再好不過了,若是待會兒出了岔子,就是你的問題。

可是殿中的人卻是嘩然了,尤其是那周興,被秦遊狠狠踩了幾腳,自是心有不忿,他冷言冷語地道:「秦遊,你要害死崔公麼?」

遊懶得理他,卻是看向武則天。

武則天目幽幽,卻是冷聲對醫道:「難道當真沒有穩妥的辦法?」

醫忙道:「臣萬死。」

萬死的意思當然不是說要去死,而是說,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武則天想了想,深吸一口氣。

崔詧這個人,武則天雖然有許多地方不喜歡他,可是當然清楚,一旦崔詧死在這裡,天下門閥,隻怕要人人自危,現在主要打擊的件是皇族李氏,當然不願意把天下門閥統統都推到李氏那一邊。

這其實就是帝王心,對李氏,尤其是不甘心的皇族,武則天採取的手段極為殘忍,輒便是株連千人,絕不姑息。可是對這些違的其他四姓,既在某種程度進行打,可是許多時候卻又需拉攏,總之,崔詧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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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遊………靠譜麼?

了這個傢夥偏生在這個時候來請纓。

心裡嘆口氣,武則天轉眼之間就有了決斷:「秦遊,你試試看。」

遊正道:「臣既是學,可也是廚子,可否請陛下借膳房一用?」

眾人聽了,更有人火冒三丈,有人不道:「秦遊,不可兒戲。」

周興火上添油:「秦遊,若是一旦出了岔子,你可知道後果。」

遊卻是懶得理會這些,前世的時候,在許多膳食的雜誌上,將一些膳食治療急病的知識都記於心,畢竟後世的飲食,已經不再是果腹那樣簡單,除了要求味,也更加註重健康。

既然得了天子的允諾,秦遊二話不說,直接出了宣政殿,由人領著到了膳房。

結果他遇到了一個老人——王安。

遊一見他,便笑嗬嗬的道:「好徒兒啊好徒兒,難得遇到你一次,近來可好?」

王安一見到秦遊,像是丟了魂一樣,想躲都沒躲,隻得尷尬的道:「秦……師父怎的來了。」

遊道:「誰來話長,不過現在,這兒由我接管了,去準備好雪梨、蘋果,蘋果要削皮榨,嗯,還有二兩瘦,爐火燒了麼……拿刀來,笨蛋,刀把對著我。」

隻要握住了菜刀,秦遊的自信心便不自覺的開始提升,在這偌大的膳房,彷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一個人一個世界。

………………

崔詧已經被人抬到了偏殿的榻上歇息,其他的大臣都是焦灼不安地在外間等候,聖皇帶著上婉兒,則在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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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小小的偏殿裡,幾個醫正在小心翼翼地守著昏迷不醒的崔詧。

其中一個醫出一些不安,他到了此前與秦遊說話的那醫跟前,低聲音道:「劉奉,那什麼雪梨瘦羹當真能治這急癥麼?」

劉奉顯得很謹慎,他左右顧盼,似乎不想說,可是見這醫口裡帶著質疑,卻還是低聲音道:「老夫隻聽說過雪梨確實有些功效,可是這雪梨瘦羹,卻是聞所未聞。」

說話的醫驟變,不住道:「這……既然如此,劉奉何故……」

劉奉顯得很不高興,道:「這能怪老夫?這位崔公,你可知道是什麼人?他年紀老邁,即便是對癥下藥,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我都要人頭落地,咱們做醫的,想要有個好下場,心裡得有個數,那個姓秦的不懂裝懂,非要湊上來,想承擔這個乾係,老夫難道不該順水推舟?這是為了我們自己啊,那姓秦的瘦羹若是出了差錯,一切就都是姓秦的過失,總比我們來冒這個風險的好。」

明白了,正待點頭,可是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淡淡道:「是麼?劉卿家,好深的心機啊。」

殿所有的醫都嚇了一跳,他們四,卻是發現這側殿竟是有一帷幔聯通偏殿。

而說話之人……是武則天。

帷幔輕紗已經拉開,武則天徐步走了進來,方纔所有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想不到底下這微不足道的醫居然都有如此深重的心機,竟是把崔詧的病當做了兒戲。

麵帶冷笑,角雖隻是輕描淡寫的勾起,卻如一尊殺神。

所有的醫早已魂飛魄散,眾人紛紛拜倒,口稱死罪。

「你們當然該死!」武則天斥:「不但你們該死,而且你們的家眷,你們的族人,你們的親朋故友,都該死!」

劉奉已是如篩糠,痛哭流涕起來。

附近的大臣聞訊,也紛紛在外頭探頭探腦,他們隻看這一幕,便大致猜測到了什麼。

遊……那傢夥的所謂羹,就沒有功效,至這些醫對此聞所未聞,這就意味著秦就是在做無用功。

而最重要的是,因為這種勾心鬥角,卻是耽誤了這麼多救治的時間,即便是現在煎藥,怕也來不及了。

婉兒眼尖,不住道:「快看,崔公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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