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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九十五章:得賜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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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看著聖皇,突然覺有些不妙。

卻聽武則天笑地道:「周卿當真要朕主持公道?非要分出一個是非,是麼?」

周興言辭懇切地道:「聖人,臣絕無私念,隻有秉公之心而已。」

這是打定主意死磕了。

武則天卻是莞爾一笑,然後深深地看秦遊一眼,與秦遊的目流,帶著會心的笑意,之後才一字一句地道:「我子也!」

很簡短的四個字,可謂是語焉不詳。

可是……

周興的臉卻是變了,他的哆嗦起來,滿頭是汗,雙膝一,下一刻便拜倒在地。

遊方纔一句我蠻夷也,這句話夠蠻狠,夠不講道理,可以說,楚王那句話簡直就是仗勢欺人的典範。

而秦遊引出來,當然也是仗勢欺人,可是仗的是誰的勢呢?他這是暗示,暗示武則天,而武則天明白了秦遊的意思,跟這些人還有什麼道理可講?所以武則天直接四個字送給了周興,我是個人啊,你跟我講什麼道理,這個世上,有誰能和人把道理講通得了,人天生就是帶有不理,你周興居然跑來和朕講理了,你是什麼東西,朕意已決,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方纔朕拿不定主意是因為崔卿,現在你一個小小的周興也敢來講道理?

周興聽懂了,所以他魂不附,瑟瑟作抖。

武則天冷冷地掃視他一眼,淡淡道:「好啦,看來周卿是沒有意見了,這樣很好,既然諸卿一致認同,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吧。朕也乏了,爾等退下。」

方纔武則天的臉拉下來,讓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現在見聖人見好就收。大家自然不敢再放肆,沒了崔公打頭,誰敢惹怒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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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朝會,就此散去。

遊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上婉兒,而後發現武則天狐疑地看他,嚇了他一跳,忙是收起心思,乖乖地出殿。

出了宣政殿。日頭快要落了,霞灑落在宮殿屋脊的琉璃上,五。秦遊有點孤家寡人,不過不管怎麼說,他總算度過了難關,不隻如此,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朝廷的恩賞,想必很快就要來了。

至於周興,與他側而過時。自然不會給他好臉

遊卻不以為然,其實惹惱周興,對他有很大的幫助,此人是秋,現在秋吃香得很,別看在聖人麵前什麼都不是,卻是羅織罪名的好手,一旦被這種人盯上,誰曉得什麼時候,他給你弄出個謀反之罪來。不怕賊就怕賊惦記。當著聖皇的麵和他翻了臉,給聖皇留有一個周興與自己不對付的印象,將來周興就算想要羅織什麼罪名,到時候。聖皇心裡不免會想,這個周興素來和秦遊不和,莫非是因為這樣而栽贓陷害嗎?

所以對秦遊來說,和周興翻臉比不翻臉要好。

這時,武承嗣快步趕了上來,武承嗣嘻嘻哈哈地道:「秦博士……恭喜了。」

遊忙道:「武尚書言笑。這博士八字還沒一撇呢。」

武承嗣冷笑道:「什麼時候,你竟這樣的謹慎了,方纔你不是蠻夷麼?一日是蠻夷,終就是蠻夷,我就很喜歡你做蠻夷的樣子,本來就是真小人,非要裝什麼偽君子,有甚意思?」

遊被他一通數落,緒便低落了,什麼時候,自己真小人了?搞得好像我和你一樣品德敗壞似的。

他嘆口氣,看了看武承嗣,卻是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在不自不覺間上了武家的賊船,做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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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便有許多人在外焦灼等候,卻見四門學裡的博士助教來了不,一見秦遊不是被武士押著出來,大家歡欣雀躍,秦遊上前,給大家見禮。

趙博士笑著道:「經此戶部一役,老夫便曉得你必定能全而退,老夫和大家湊了些錢,是要給咱們四門學的大功臣接風洗塵的。」

激地道:「趙博士有心,下哪裡擔當得起,我看就不必了,免得大家破費。」

趙博士豪爽地道:「這是什麼話,這是理所應當的,此番若不是你,老夫與今日在場的諸公,怕都要因此遭罪,你啊,就不必再客氣了,你想吃什麼?」

遊很不好意思地道:「真是的,總教你們破費。」然後道:「聽說有個如春酒樓做的菜不錯,不如去那裡吃吧。」

如春酒樓……有點耳

然後,大家就曉得為何耳了,這不是你姓秦的店麼?

而且……那兒的價格,據聞……

趙博士的手有點哆嗦,他們可都是學,學的意思,就是大家平日手頭都不寬裕……

遊道:「諸位放心,到了那兒,自是算下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遊又不由地覺自己高大了幾分。

………………

武則天慢慢踱步回到了紫微宮,小上的傷自然有上婉兒小心翼翼的包紮,武則天有些疼,綉眉蹙起。

突然,卻是噗嗤笑了。

這一笑,使得上的傷患疼得更厲害,隻得伏住上婉兒的肩,婉兒被得生痛,也是呲牙咧,可是想到聖皇的笑,便聯想到方纔在宣政殿的一幕,竟也不笑起來,兩個人笑作了一團。

武則天很快地平復了心,然後板起臉來道:「明日去崔卿府上探視一下,不要冷落了他。還有……秦遊的旨意,你去頒吧。婉兒,你說秦遊既是封為縣男,那麼理當封在哪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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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曉得這個縣男也有分三六九等,若是封在山疙瘩的地方,那就有點寒酸了,最好的當然是神都和西京長安,而現在,武則天定都神都,若是敕封於河南或是縣,那可就真正是宗耀祖了。

婉兒慢悠悠地道:「陛下,臣想起了一件事來。」

「你說罷。」

婉兒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狡黠……

……………………

遊吃醉了。

宿醉起來,總是口乾舌燥,洗簌後,他讓鄧健取來了一瓢清水,也不用熱,直接吃了,這才覺舒服一些。

天氣有些寒了,現在生員們都已學,秦遊卻因為還於『待罪』之中,不等朝廷恩旨來平fan,卻也沒有去當值的必要。

他索搬了個胡椅在後庭曬著太,酸溜溜的念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之類的詩,心裡痛快啊,霾已經過去,該是大展宏圖的時候了。

可是細細一想,卻又不對,忍不住搖頭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不好,不好,應當是一日看盡牡丹花,哇哈哈……做詩的傢夥真逗,中個進士就這樣得瑟,為人當低調纔好,可見不是人人都如我這般的。」

於是搖頭晃腦的,便開始哼歌。

卻在此時,鄧健急匆匆的趕過來,結結地道:「來……來人了……上……上待詔來了……有門……門下的聖旨……聖旨……」

「瞧你這點出息。」秦遊很鄙視他,不過細細思量,這世上哪有人都像自己這般有出息的,於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寵辱不驚,故意放慢了腳步,慢悠悠地走到了前院。

婉兒很好認,亭亭玉立地往這樓裡一站,立即便萬眾矚目,好在這時是清早,倒也沒什麼食客。

一見秦遊,上婉兒便板起臉來:「好大的膽子,有聖旨竟也敢磨磨蹭蹭。」

遊隻好認真對待了,親昵地道:「講道理嘛。」

婉兒公事公辦:「接恩旨吧。」

一套俗禮下來,秦遊卻是覺得意外了,升了個博士,功德圓滿,至於這縣男,倒也是在意料之中,隻是這縣男……這縣男為何前頭還加了孟西二字?

「敢問上待詔。」見上婉兒神冷峻的樣子,秦遊索也就公事公辦了,卻還是撓撓頭,問道:「這孟西縣男,是什麼意思?」

「你竟是忘了?」上婉兒倒是反問起秦遊來。

遊雙手一攤:「當真不知。」

婉兒道:「你可記得當日聖皇來你這如春酒樓,你上了黃米粥,還說了典故,說是這粥米乃是產自孟西,是因為聖皇在那兒勸農,親自耕作了半畝水田,這才使得孟西為了魚米之鄉,當日你說得頭頭是道,不曾想,你現在竟是忘了。」

「啊……」秦遊有一種被人抓住了尾覺,他很沉痛地道:「現在想起來了。」

婉兒撇撇道:「所以咯,正因為這個緣故,因而聖皇封你為孟西縣男,這是你的殊榮,這孟西離神都並不遠,就在河南縣治下,聖皇在那兒授了你五百畝永業田,秦遊啊,你可要好好珍惜,不是什麼人都能得此厚賜的。」

遊頓時打起神,道:「我秦遊現在更加忠心耿耿了,天子厚賜,隻好以死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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