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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一百八十一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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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張易之這樣的人,他的膳食一般都來自於宮中,素來養尊優,這如春酒樓當得他一句別緻二字,可見這如春酒樓並非是浪得虛名。

他瞇著眼睛,隻淺嘗了一口,便掏出一塊方帕子拭了拭,不由嫣然笑道:「這兒倒是個有意思的地方,隻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王洪笑嗬嗬地道:「說不準這如春酒樓……」

張易之卻是不,旋即道:「去把店家來吧。」

王洪點點頭,臉上出了幾分興,長而起,高聲道:「哪個是店家,我家六郎有請!」

他聲音極為高,頤指氣使,氣勢如虎。

秦壽在那邊愕然了一下,與鄧健對視一眼,本要起,鄧健卻曉得秦壽是不善於言辭的,遇到了事,還得自己來,於是在案下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同時笑嗬嗬地起,上前幾步,道:「我便是,不知尊客有何見教。可是這酒菜不合胃口嗎?若是如此……」

鄧健的話說到一半,王洪卻是打斷他道:「六郎還未問話,你喋喋不休什麼?」

鄧健有點惱怒,卻還是笑一笑,道:「哦,不知要問什麼?」

張易之,沒有看鄧健,隻是抿笑了笑,道:「我吃了你這的東西,卻是肚子疼得厲害,卻是不知該當如何?」

鄧健目一冷,不由道:「這怎的可能。我們如春酒樓從未有過這樣的事,素來都是本份地做買賣,尊客不會言笑了吧。不過……尊客若是有什麼難,但可以直言無妨,若是要錢,這兒……」

「誰要你們的錢!」張易之突然震怒,那此前似笑非笑的英俊臉龐掠過了一猙獰,他拍案道:「你們那點蠅頭小利,咱會稀罕?你們這些賤民。便是一百條命,也抵不了咱的一手指頭。是誰給你這樣的膽子,竟敢說咱要訛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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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健到有些不妙了,他是諳了和人打道的,自然曉得這些人的來頭分明不簡單。尤其是這張易之,一口的關中腔調,上穿的,也絕不是簡單的綾羅綢緞,此人若非是高門子弟,便可能和宗室甚或者宮中有關,而且如春酒樓也早已是名,誰人不知這裡和秦遊有關,可是此人分明是有備而來。大有一副就是找你麻煩的口吻,這人能簡單嗎?

遇到這種事,鄧健倒是學得乖。正待要息事寧人。

不過一旁看著的秦壽卻是忍不住了,秦壽是個很單純的人,每日就是圍著灶臺,也極懂這些錯綜複雜的城的關係,他隻聽到有人說吃了酒樓的食肚子疼,心裡便不由怒了。這分明是要砸招牌啊,秦壽不住上前道:「尊客說肚子疼。這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張易之拍了拍手,輕描淡寫地道:「吃壞了咱的肚子,咱還能說什麼?你這酒樓,從今日起呢,就不必再開張了,來人……」

在這酒樓外頭,早有十幾個隨扈候命,一聽吩咐,便紛紛湧了進來。

張易之把蠶眉一挑,道:「砸了吧,趕一些,待會兒咱還有事呢。」

一聲令下,十幾個隨扈便個個捋起了袖子,為首一個,率先踢翻了一個案牘,這酒樓裡的食客見狀,嚇得大氣不敢出。

鄧健急了,不上前:「住手,有什麼事,好好的說,平時駙馬都尉秦遊曾再三告誡我們這些下頭的人,凡事以和為貴……」

這便是鄧健的圓,一看對方要,便一麵笑容可掬的息事寧人,有意無意地再把秦遊搬出來,畢竟秦遊是駙馬都尉,或許對方多會有一些忌憚。

誰曉得張易之卻是大笑起來,道:「秦遊是哪一條狗,咱怎麼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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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洪忙是笑嘻嘻地道:「六郎,這秦遊是縣公呢,還娶了突厥公主,如今乃是駙馬都尉。」

張易之不為所,道:「哦?也就不過是個縣公罷了,有什麼稀罕的,本來砸幾個賤民的門麵,還沒什麼意思,不過這酒樓和秦遊有些關係,那就更有意思了,來人,將這裡砸個稀爛!」

十幾個隨扈二話不說,直接便了手。

秦壽已經火冒三丈,要衝上去,大喝道:「誰敢砸,砸來看看……」

鄧健卻是臉沉,一把將他攔腰抱住,他知道對方來頭不小,此時上去,也隻有吃虧的份。

張易之卻又是跪坐回了原地,王洪在一旁小心奉陪著,有備而來的隨扈便已開始手,將這店裡的碗碗碟碟砸了個稀爛,酒水撒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張易之卻好像是一片荒漠中的綠洲,他跪坐的地方一塵不染,案牘上的酒食還在,他拿起筷子,淺嘗了幾口,不由嘆:「真是可惜,往後是吃不著了。」

鄧健在另一邊,卻已是腦子嗡嗡作響,他當然知道來人非同一般,更知道的是,這如春酒樓隻怕完蛋了。

的人是最懂得審時度勢的,也最為謹慎甚微,畢竟在這城,對於尋常的庶民、商賈來說,這兒有的是高門和貴族,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們得罪的起的,正因為如此,纔有了這份謹慎,而酒樓卻是被人砸了,這訊息一經傳出,以後誰還敢來?大家都曉得你得罪了人,誰敢來冒這個風險。

秦壽總算不鬧了,鄧健想了想,還是上前去,笑地道:「尊客……有話好好說,我們……」

啪……張易之的酒樽猛地朝鄧健門麵摔過來,鄧健雖是一躲,可是這酒樽卻還是砸在了他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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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易之獰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咱說話?現在咱隻是先將這酒樓砸來玩玩,你們的帳,還沒完呢,就這麼急著來送死?」

頃刻之間,整個如春酒樓已是被砸了個稀爛,那些隨扈也是素來目無法紀之人,不隻是砸了東西,還是瞄準了櫃上的錢箱,站在那的掌櫃瑟瑟發抖,任他們劫掠。

張易之口裡咀嚼著食,一麵好整以暇地道:「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得去告訴你家的秦縣公,就說張易之在此一遊,有空呢,咱再來請益。」

說完,又是掏出方帕,拭了拭,似乎準備要離開。

正在這個時候,卻是聽到一把聲音道:「張卿,讓人轉話,為何不直接來和我說。」

說話之間,那聲音的主人便已閑庭散步般地進來。

張易之朝那人看去,隻見是個頗為俊秀的年郎,不過十七八歲,不過卻因為久在外磨礪,因而魄強健,有些黑,角微微勾起,似是在笑,可是那眼眸裡,卻是死死地盯住他,宛如毒蛇。

張易之朝王洪看了一眼,王洪卻是認得秦遊的,自是朝張易之微微點頭,張易之便曉得來人份了。

而這時,秦遊已經慢慢踱步過來,到了這案頭邊,卻是站定,並不去看張易之,而是看著王洪。

王洪從前被秦遊威脅過,或許是餘威還在,因而竟是顯得有些慌張。

遊輕描淡寫地對王洪道:「王三郎,咱們又見麵了。」

王洪把臉別到一邊去,而秦遊的下一句卻是:「滾開!」

王洪楞了一下,抬眼錯愕地去看秦遊,秦遊的目死死地看著他,又從牙裡蹦出兩個字:「滾開!」

王洪竟是開始不知所措,他隻得求助似地看向張易之,張易之卻隻顧著冷眼觀察秦遊,哪裡把心思放在他的上。

了片刻,王洪不由想,現在有六郎為自己出頭,自己何苦計較這些,於是乖乖地起,站到了張易之後去。

而秦遊已是跪坐在了王洪的位置上,與張易之相對,然後嗬嗬一笑,道:「看來我來遲了一步,來人可是司衛卿張易之?」

張易之嫵一笑,道:「你既知道咱的份,見了咱,竟如此大喇喇地坐下,咱素來聽說都尉秦遊膽大包天,今日一見,果然有些意思。」

遊看了看這四周的一片狼藉,皺了皺眉,道:「張卿,這是什麼意思?」

張易之卻不以為意,邊帶著幾分戲弄般的笑,道:「不過是遊戲而已,咱閑著也是閑著,總得尋個人來陪著作樂吧。」

他這輕描淡寫的口吻,還真是沒有把人放在眼裡,不過張易之如此,卻自有他的本錢,他素來得寵,文武百,哪個不是順著他的,即便是宗室,又哪個不是對他笑臉相迎?坐在他麵前的,終究隻是個小小的孟津縣公和團結營的都尉,對他來說,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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