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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二百三十四章:貪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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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份國書依次傳下去,接著如崔詧、狄仁傑、王方慶一樣,所有人都震驚了。

此事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這個時候,一個疑團卻是不由升騰而起,那突厥人、契丹人、鐵勒、韃靼人,向來桀驁不馴,怎麼會……怎麼會突然臣服,雖然這隻是名義上的臣服,可是名義上的屈服其實更難取得,北方各部和其他的蠻夷不同,其他的蠻夷對於名分上的事並不看重,你若是不打我,又給我一些賞賜,那我求之不得稱臣接冊封,畢竟這隻是名義而已,又掉不下一塊來。

可是北方的各部則是不然了,若不是太宗皇帝一次把他們徹底打的服服帖帖,在此之前,五胡華的時候,這各部的人許多部族的祖先都曾在關建立過強盛一時的國家,因而他們對南人,往往有一種極強的優越,比如突厥人,他們至強之時,甚至連起兵的高祖李淵起兵時,為了得到他們的支援,都不得不向他們稱臣,而太宗皇帝李世民,更加被人看作是『自為挾突厥以自重之人』,可是誰曾想到,這李家父子在站穩腳跟之後,卻又突然出獠牙,將突厥打了個落花流水。

突厥人雖然被擊敗,可是他們豈會服氣,這就好像有一個人祖上闊過,就不太輕易給人卑躬屈膝的作奴才使喚了,因而突厥復國之後。雖然大周依舊還有的優勢,他們卻從來不曾屈服過,自己在大漠裡。北麵稱孤,能接你大周朝廷在南麵道寡就不錯,你還奢著給你武則天提鞋?

突厥人為了打擊朝廷,甚至還用了離間的辦法,那便是承認李氏的皇族地位,依舊還尊稱李世民為天可汗,卻是指責武則天為侍寢婦人。這突厥人野心,而漠北各部。亦是一群狡詐的狼,他們……怎的突然一下子變了溫順的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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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他們當然不明白,不過大家卻明白一件事。這一次史蘇靜死定了,本來這個公案是秦遊擅拿史,現在隻怕這個事兒已經無關要,而接下來,卻是史蘇靜誣陷忠良,這個罪名,足以要了蘇靜的命。

至於臨淄王殿下,他運氣實在不太妙,什麼時候不針對秦遊。偏偏選擇在了這個時候,起先他『乾涉』國政,直接被崔詧和狄仁傑給了一掌。而此後,卻又被陛下結結實實一個耳,這一次隻怕是有怨難申,難道他還敢找秦遊算賬嗎?

這國書……簡直就是大殺四方的利,國書進獻,轉眼之間。秦遊所有的罪責,都自轉化為了功勞。而所有的行為,都變了名正言順。

「陛下!」王方慶在沉默之後,終於還是幽幽嘆了口氣,他頃刻間,顯得意誌消沉了許多,再無方纔的咄咄人,木已舟,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即壯士斷腕,萬萬不可被此事的影響而遭波及:「臣有一事要奏!」

武則天臉冷峻,依舊還在死死盯看著李隆基。

李隆基就是再才蠢,也察覺到不對味了,他已是匍匐而起,拜倒在了武則天的腳下,聲音哽咽,眼眶微紅:「孫臣萬死。」

武則天對他卻是無於衷,角隻是冷笑,等到王方慶開了口,才淡淡的道:「卿要說什麼?」

王方慶正道:「臣……彈劾史蘇靜,此人膽大包天,誣陷忠良,為人所不能容,仗著陛下的信任,委以他史之責,竟敢做出這樣的事,請陛下下旨,拿蘇靜,有司議罪,從重懲,以儆效尤。」

「朕準了!」武則天輕描淡寫的頜首。

王方慶又道:「至於秦都尉,此番有大功,此前臣對他有所誤會,皆是因為他深大漠,卻是擅自用兵,本是為使節,卻自以為是將軍,雖震懾住了漠北諸部,在臣眼裡,卻以為是他年輕氣盛,壞了朝廷的漠北大局,可是現在看來,此人智勇,臣不能及也。況且他的部眾被拿,他知道有冤屈,於是怒氣沖沖,如此兵如子之人,也難怪能夠服人。如今他立下這天大的功勞,想來朝野上下,必定要歡欣鼓舞,自然……秦遊雖有功,可是這功勞最大的,還是陛下,若非陛下文治武功,使得天下海晏河清,使我大周進極盛之世,又何來的四方臣服?秦遊無過是借了陛下的東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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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絮叨叨,先是將秦遊好生的誇讚了一番,不過王方慶也絕不是傻子,把秦遊誇一朵花,本就是難的事,怎可不下一點絆子,而接下來,他卻是誇大了武則天的作用,難道你秦遊還敢跟天子搶功不,所有的功勞,當然都是陛下的,你秦遊不過是跑的嘛。

這話既不讓武則天反,也同時可以給自己一個臺階,不管怎麼說,王方慶的麵子算是找回來了,雖然他隻是了秦遊一刀,而這刀也不過傷了一點皮,至給了自己一個臺階可下,也算是給臨淄王一個代。

武則天冷若寒霜,良久,才將目從李隆基的上移開,旋即冷笑道:「依著朕好,大功就是大功,王卿就不必為朕吹噓了,此次所有護送公主出塞的人,都要好生重賞。」眸一轉,一字一句道:「這些國書,經由邸報傳抄出去,要傳檄天下各州縣,秦遊……」

遊顯出不卑不狀。

其實回來的時候,他確實是耍了一個花招,草原各部,先是被自己的雷霆手段,狠狠的收拾了契丹部,這使得各部之間,再不敢小看自己。而真正的殺手鐧,其實就是茶葉,茶葉的出現,徹底改變了草原部的格局,這種東西,對於草原上的人來說,已經不是奢侈品那樣的簡單,而更像是生活的必需品,沒有這些東西,這些人的腸胃頑疾就永遠無法徹底治,而這種慢病大致會在人邁中年時發作,一旦發作起來,痛不生,這也是草原各部壽命往往不長的原因,絕大多數人看上去強壯,可是說不準不到三十五歲,就因著這種疾病而喪病。

而這些含有富纖維素、果膠和有機酸等,能刺激胃腸蠕和消化分泌的『神』,已經為各部之間爭奪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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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秦遊雖然將這專賣之權給予了自己的泰山大人,可是秦遊也可以給別人,這纔是真正的大殺,若是秦遊給鐵勒部,那麼各部為了得到茶葉,就不得不從鐵勒部購買,鐵勒部利用這種利差,自然可以從中漁利,壯大自己,與此同時,各部也自然而然的會被鐵勒部所控製,如此一來,突厥部可能就要接鐵勒部的分庭抗禮了。

也正因為如此,各部之間的攻守同盟徹底的瓦解,自己的丈人要維持突厥人一家獨大的地位,就必須得到這個代理權,而各部想要趁勢崛起,自然也是虎視眈眈,偏生這東西隻此一家,別無分號,最後真正的控製者,卻了秦遊。

這國書該怎麼寫,現在還不是秦遊說了算,讓你們往東,誰敢往西?泰山大人拿到了代理權,幾乎可以想象,他可憑藉著這個,壯大突厥的部族,同時能加深對漠北各部的控製力,讓他寫國書,他能不答應?至於其他各部,秦遊既然與嶽父大人合作,那麼雙方就形了攻守同盟,若是不乖乖將在這國書送來,這契丹部的前車之鑒暫且不說,假若人家不賣你茶葉,你豈不是哭都沒哭去?

遊在勒令各部寫下國書之後,接著便啟程,有了這個殺手鐧在,自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那史蘇靜也是瞎了眼,自以為自己史的份,卻是不知,秦遊有不壞金,此番廬陵王進京,秦遊和李隆基之間早有嫌隙,他落下這樣的把柄,其實就是藉此讓李隆基自行跳出來,而接下來的後果,卻已是看到了。

遊此時心裡自是嘚瑟無比,他眼角去看李隆基,見李隆基瑟瑟發抖在跪在武則天的腳下,再沒有那種這是我家朝堂的豪氣,這一次對他的打擊,必定極大,秦遊甚至可以想象,這位王爺,怕是往後要夾著尾做個一年半載的人了。

「你呀,還是太年輕。」秦遊心裡不由送了他一句話。

他的臉上,卻還是擺出謙虛之,恭恭敬敬的靜候著武則天的吩咐。

武則天長長出了口氣,道:「你是有大功之人,不過有些事,朕不明白,這大漠諸部,是如何心服的,朕……倒是很想聽一聽。」武則天眼眸掠過秦遊臉上的時候,那欣賞之,就再也掩飾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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