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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文稿

轉眼之間，已是立夏。

整個河南府夏日炎炎，近來河南府已是連續一個月不曾下雨，郊野之外裂的土地像是裂開的冰層，可誰都知都在這兒找不到一點水的蹤跡，旱何止是河南一府，便是其他州縣也都在蔓延，尤其是河北，今年的糧食想必是要欠收了。

好在河南府這兒府庫中有足夠的儲糧，另一方麵，修築運河時，也順便的建設了不渠，以便灌溉之用，雖然在此時的用不足以應對災，可是神策府儘力的開放儲糧儘力平抑糧價，勉強也使這災減緩了一些。

王琚為此頭疼不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對於政事那位弘農郡王素來不太上心，如今整整數月時間，都是一頭紮進神策軍上頭，對這災雖然也過問了幾次，不過大多時候都還是推諉到了王琚上。

王琚現在每日都在聯絡士族以及各地有影響的人士，無非是希大家能夠與神策府共度時艱。開倉放糧是必須的，不過單純的放糧顯然不，王琚協調之下，打算採取以工代賑的辦法，將大量的流民收攏起來，給予他們口糧，讓工房製定諸多的水利計劃，開挖渠，興修水利。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賑災，另一方麵，來年若是再來大災，有足夠的水利工程打底，災可以減緩一些，若是遇到好年，有這水利工程，亦可增加畝產數量。

再加上靠著黃河的南岸，有大量河水衝擊出來的荒地，這些土地都是往年河水泛濫之後淹沒的土地，一片荒蕪，王琚想借著這些賑濟的流民，開墾出一片糧田，若是今年能開墾出來，明年的糧產至可增添兩。

河南府固然工商繁茂。可是隨著工商的發達，已經開始有了工商反哺農業的勢頭，因為神策府有了足夠的稅收和工商收，在興農方麵也捨得下本錢。

其實對於工商。古人的以農為本政策某種程度是對的，若是不能興農，反而堅持工商立國，那麼這片土地上，必定會造大量農人拋棄土地。投工坊生產，而這時代的農產量本就極低，一旦人心浮，沒有足夠的糧產，那麼勢必會使農產量暴跌，這就意味著急劇增加的人口將會出現飢荒，而飢荒一，不肯坐以待斃的民就會毫不猶豫的造反，最後整個天下又重新被砸個稀爛。

興農……對於這時代來說是本問題。

而神策府奏興工商的基礎，某種程度卻是與天下的州府割裂的。工商起初隻是在孟津盛行，小小的孟津一縣，即便所有人都投工商，對於天下的糧產量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利用工商得到大筆錢財的神策府完全可以從附近的州縣收購糧食，以此來供應孟津一地。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孟津就是金字塔的塔尖，而天下三百個州，則為了金字塔的塔座，他們提供糧食。提供原料，再購買孟津加工而的商品。

而一旦工商了氣候，神策府就不可能忽視農業了，於是利用工商的積累。興修水利，大量的提供牲畜進行農業活，如此一來，河南府的農產因為工商所造的產量急劇下跌，再到如今，卻已經開始有暴漲的趨勢。其他各州的糧田，兩個壯丁十畝地隻能產糧十石，可是因為灌溉的得宜，再加上牲畜的廣泛運用，河南府的隻需一個壯丁一頭牛，再加十畝地便能產糧十五石，不但從事農業的人口大大的減，可是土地卻並沒有荒蕪，反而開始大規模的開墾，而糧產量卻比其他州縣高的多。

如今這一次借著災又一次的大規模興修水利，便是此次神策府的主要目標，為了興農，王琚也算是使出了渾的解數。

河南府現在牲畜的需要依舊很大，隨著財富的積累，許多人開始用馬匹來代步，需要更多的耕牛來耕種開墾土地，這種巨大的缺口，導致邊塞的貿易愈加的瘋狂起來。

正當王琚為此心勞力的時候，一封急報卻是送到了他的案頭，一下子，王琚打起了神，立即起，道：「備車，去神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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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策軍的衙門距離神策府並不遠，很快就到。

如今這裡濟濟一堂，已經來了許多人。

都是一些麵孔，楊炯、方靜人等。

大家打了招呼，不過秦遊卻還沒有到，楊炯將王琚拉到一邊，低聲道：「訊息可聽說了嗎？」

王琚近來為了賑災而昏天暗地，不愕然：「什麼訊息？」

楊炯捋須，一臉憂慮的道：「河北那邊，那昭義鎮的韋弘敏做了表率，他自去了河北，便收聚錢糧，召集了府兵，又招募了諸多的壯丁，組了昭義軍，起先還沒有如何，而如今，卻在河北的諸多口岸，四盤查商賈，雖然昭義軍沒有明文絕咱們河南的商人，可是這些人卻是吃拿卡要，或是盤剝欺詐，早就鬧得烏煙瘴氣，前幾日，就有一隊商賈給攔了，打著的是運載違的名義，說要拿出五千貫來贖人，還有……」

對這些事，楊炯是最知底細的，他在議事堂，而議事堂裡的商賈極多，稍有風吹草，這些人得到的訊息不比朱樓的訊息慢，畢竟做買賣的人現在都知道，訊息某種程度來說就是金錢。

楊炯又道：「不隻是如此，那昭義鎮的韋弘敏，甚至自己也開了作坊，學著咱們神策府……」

王琚笑的道：「這個有什麼可慮的，他即便要學，哪裡學的去？神策府的工坊，早就了氣候，價廉，他就想要重頭學起，哪有這樣的容易，他培養了這數十萬計的練工匠嗎？他有數千萬乃至於數億貫的錢財嗎？即便如此，河南這邊工坊生產出來的東西俱都價廉，憑著河北的劣貨，也能與河南府的工坊爭雄？隻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破產不可，楊公勿憂，許多事，不是一日而就的。」

王琚說出這番話，自然有他的自信，河南府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先發優勢，因為有了規模化的生產，所以能將價格降到最低，因為數年的積累，技藝水平遠非河北可比。至於匠人，那就更不必說了，天下的巧匠，哪一個不是向河南府流，因為隻有在這裡，自己的技藝纔能夠發揮出來，才能得到更厚的報酬，河南府開出來地價碼，其他州府是絕對開不起的。

人才、資金、技積累，這三樣是河南府工坊業的最大資本，想要有樣學樣，那也隻是東施效顰，因為神策府絕不會給這些追趕者任何一點機會，競爭失敗，就意味著淘汰出局。

楊炯卻隻是苦笑搖頭：「事並非如此，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昭義府刁難河南的貨，原先神策府的貨到了河北若是一貫，而如今去那兒的府和昭義軍盤剝和勒索之下，隻怕不下三貫，哎……現在商賈們群激，鬧得很是厲害。」

這種所謂的盤剝，等同於是一個不文的關稅，而這種高昂本的『關稅』，就了韋弘敏最大的優勢。

王琚點點頭，心知若是不能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可能當真要出大子，便道：「殿下現在在哪裡，不是送了急報來神策軍議事嗎？」

「殿下與楊侍中還在宮中，據說是因為昭義軍那兒，派來了使者，見了殿下，談及的是神策府商隊的事，王老弟想必是知道，神策府自己的商隊規模不小，一直都是太平公主殿下經營，人數多達四千，車馬數萬，他們主要的職責，是對大漠的貿易，給大漠供應鹽、生鐵、茶葉、布匹，再換回皮、牛馬等，這是咱們神策府自營的一筆大買賣，這幾年規模都在壯大，貿易有水路和陸路兩種，可是無一例外，無論是走運河，還是從陸路去，都要經由河北之地，那韋弘敏派了人來，說是神策府的商隊途徑他的軍鎮，造了諸多的不便，有雁過拔的意思。」

「雁過拔……」王琚眼睛瞇起來。

這個貿易，是武則天在位是特許的，所以以往沿途的府都不敢過問，即便是李顯登基，因為神策府的強勢，一般的地方吏，哪裡敢打這個主意，可是現在的韋弘敏，終究還是想對這個商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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