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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五百六十七章:糊塗天子(五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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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朝堂已是雀無聲了。

一下子,彷彿這如菜市口一般的廟堂,安靜的落針可聞。

安靜的背後,卻又夾雜著許多的緒,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過幾乎所有人,第一時間還是震撼於那神策軍的實力。

實力,往往決定了一切。

假若韋弘敏能剷除神策軍,就算他殺了秦遊和上皇,隻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廟堂之上,又有誰敢多一句?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是隨波逐流,無非是風吹兩邊倒罷了。

而如今也是同樣的道理,當神策軍表現出了非凡的實力,誅殺了韋弘敏,那些對秦遊頗有好的人,此時心裡隻有樂,那些對秦遊恨之骨的人,卻也隻能沉默。

除了沉默還能如何,不沉默,就意味著朝廷必須要治罪,治罪?笑話,神策軍獨當一麵,十幾萬軍馬大敗,朝廷敢給神策軍一個了斷,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去和秦遊拚命嗎?

命不是這麼好拚的,固然韋家有七以上勝算,畢竟可以發天下的兵馬,畢竟他代表的是朝廷,神策軍畢竟也隻有區區萬餘人,隻要號令天下,聚集天下的兵,一人一口吐沫,也夠把神策軍淹死了。

可是居上位者,不立於危牆之下,顯然這樣的做法,變數實在太大,韋家已經承擔不起一個新的萬一了。

唯一要做的,就是暫時穩住時局,把這件事忽悠過去。

而理由,顯然心的秦遊和四個都督們都已經想好了,韋弘敏要殺上皇,這是謀反。既然是謀反,這些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然無可指摘。沒看見人家送來的是請功的捷報嗎?

什麼是捷報,捷報就是他們為朝廷立了功。為朝廷流了,他們心裡自然是有朝廷的,壞隻壞在韋弘敏這個人上,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韋弘敏已經得到了罰,所以……朝廷不但有了一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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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有臺階,可是對韋家呢?

死的人姓韋,還是不久之前。韋家的肱骨之臣,曾經韋氏提拔起來的侍中,秦遊等人為朝廷想好了理由,可是隻要死的是韋弘敏,那麼韋家就沒有臺階可下。

這令韋家部已經人心惶惶。

「事怎會到這個地步啊,那韋弘敏,屢屢誤判,到如今,真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他死了倒也罷了。可是天下人,會如何看韋家?」

「不錯,韋弘敏固然死有餘辜。可是對韋家的傷害卻是巨大,哎……」

「不能和姓秦的拚命了,他如今大勝,神策軍實力不可低估,一旦兵,若是拿不下河南,豈不了笑話?」

「當然不能輕啟戰端,若是從前倒也罷了,可是上皇隻要還在秦遊手裡。朝廷若是兵,必定要招致天下人的疑慮。一旦人心浮,反而不妙。那秦遊若是造反,自然該千刀萬剮,可是朝廷擅自用兵,對天子來說,那也是弒母。哎……」

「隻是……此事該如何……」

「韋弘敏誤了我們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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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來說,對於韋家,韋弘敏實在是千秋罪人,他一次次的對秦手,固然有他目長遠的一麵,可是每次手,都是反蝕把米,這就讓人為之無言以對了。

好在他已經死了,對於韋家人來說,有什麼髒水,往他上潑就是。

可是這樣做,固然能讓人發泄心中的緒,對於現實來說,卻是於事無補,韋家必須得給自己一個臺階。

關乎於這一點,韋玄貞是最清楚的。

他自從做了侍中,方知世事的艱難,天下的局麵,可謂是一團麻,他每日心勞力,焦頭爛額,而如今,韋弘敏之死,更令他為之氣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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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有轉圜的餘地,韋家沒有。

韋家該如何轉圜呢?

徹底切割掉韋弘敏,是萬萬不能的,韋弘敏是韋家的頂樑柱之一,他人一死,骨未寒,你就說這個人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這隻會讓韋黨部的許多人寒心,連韋弘敏都不能保護,反而一旦出了事,立即把人家一腳踹開,韋弘敏尚且如此,自己呢?

因此為了振人心,韋家無論如何,也要顯出韋弘敏和韋家濃於水、不可分割。

可是不分割,就意味著韋弘敏這個『黨』不是圖謀不軌,既然韋弘敏是個忠臣,那麼秦遊和王方翼、魏定芳人等,則是謀反了。

一旦指摘秦遊等人謀反,這又意味著什麼?既然人家是謀反,朝廷是不是要討賊,要討賊,何其難也,難道真要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既不能討賊,又要維護韋弘敏,這似乎是一個天大的難題。

有一個河南府的秦遊尚且難以對付,何況是現在幾乎掌握了一府五鎮的秦遊。

韋玄貞這幾日,幾乎都在招待來拜謁的韋家子弟。

大家都是七八舌,各有各的心思,也各有各的主意。

不過很可惜,大多數人有的除了泄憤,有的是逞口舌之快之外,並沒有什麼真正有營養的話題。

想不出辦法,韋玄貞真是一夜之間急白了頭髮,而恰在這時,天子終於過問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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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對於外間的事務,素來是不甚關心的,他這個天子歷來如此,在宮中,幾乎與世隔絕,韋後與他的關係自是極為融洽。李顯不喜歡理那些俗務,所以幾乎是個甩手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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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時候,還會上上朝會。勉強應付一下那些大臣,可是到了後來。索連宣政殿也懶得去了,平時隻在後宮,外臣幾乎連天子的麵都難見上。

李顯近來寵幸了幾個妃子,這幾個妃子,都是韋後為他

韋後的『諒』,讓李顯很是快活。

自然,這些妃子的份大抵都差不多,都是一些較為貧賤的子。幾乎為韋後所縱,李顯自此力也就開始不濟起來。

若不是因為韋弘敏死了,隻怕這個時候,他是絕不會在乎外間發生了什麼事的。

天子突然駕臨宣政殿,並且請了韋弘敏去覲見。

韋弘敏步了宣政殿,便看到李顯與韋後二人並肩坐在一起,韋後小心翼翼的替李顯捧著茶水。

李顯顯得有些不耐煩,他略顯蒼白的臉上,眉頭一皺,道:「韋卿。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兒說,是秦遊挾持了母後。一會兒又說,是韋弘敏要殺母後,朕這幾日,也是幾宿沒有睡好,怎的近來有這麼多事,朕觀那韋弘敏,也算是頗有心思的人,怎麼讓他去了衛州,卻了這個樣子。哎……他死了,倒是不足惜。不過朕聽皇後說,他平時還是頗為幹練。為人,也是忠心耿耿的……」

韋玄貞一時不知陛下到底什麼心思,不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韋後。

韋後則是抿著,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李顯道:「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後又說,韋卿是大大的忠臣,他忠的可不是朝廷,而是朕,正因為如此,他聽說秦遊與母後在一起,生怕遲早,又會教朕退位,這才起了絕後患的心思,這纔想要鋌而走險,索一不做二不休。」

李顯這番話出來,韋玄貞卻是心裡一下子跟明鏡似得了。

這定是韋後已經定了利用李顯對上皇的恐懼,給天子營造了一個韋弘敏為了天子出生死的印象。

難怪了……

難怪今日這宣政殿裡沒有任何外人,隻有李顯、武則天和自己這個國丈。

隻有這三人湊在一起,有些話方纔能說的出口,畢竟天子對上皇的忌諱,雖是路人皆知,卻是絕不能親口說出的,否則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韋玄貞忙道:「陛下說的對,韋都督是有苦衷的,他這樣做,明麵上是為天下人指責,可是實際上,卻是寧願為人所笑,寧願冒著這天大的風險,也要全陛下,陛下……哎……」

他重重嘆口氣,很為韋弘敏惋惜。

李顯也是默然不語,一時之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道:「可雖是如此,秦遊……理應不會害朕,當初……朕能做天子,秦遊的功勞也是不小,韋弘敏雖然存著這個心,可是他卻太蠢了,真是愚不可及,這天下,也不盡然是他一個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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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這句話,倒是讓韋玄貞不由愕然。

這一開始話還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變了呢。

噢,韋弘敏是忠臣,秦遊也是忠臣,陛下你到底站哪邊的。

一時之間,韋玄貞竟是不知該如何答了,他隻好乞求似得看向韋氏,韋氏則是咳嗽一聲,笑著道:「陛下說的都對,可是眼下呢,卻該怎麼辦?那秦遊是不是忠臣,眼下尚且沒有定論,畢竟……他與上皇走的實在太近太近了,陛下,秦遊,畢竟是上皇的婿,是太平公主的丈夫啊。」

猛地說出這番話,李顯卻是愣了一下。

韋後卻是繼續道:「既然他是上皇的婿,那麼臣妾要問,假若有一日,陛下若是不再是天子,上皇又重新掌握了朝綱。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已是謀逆事發。再無可能了,一個。又是陛下這個廢天子,等到上皇駕崩之後,誰來主持這個天下呢?」

「這天底下,已經出了一個皇帝,誰說得準,不會出第二個?秦遊,是天子的丈夫啊,這與天子。又有什麼分別?更何況,將來這天子,終究還是給秦遊的兒子的。臣妾聽說,秦遊與太平公主的兒子已有一歲多了,生的頗為壯實,宮那兒,都在口稱讚,說這是一個好龍孫,陛下……有些事細細思來,難道還不恐懼嗎?臣妾知道。陛下與秦遊相甚厚,有些事,不敢想的太壞。可是陛下無害人之心,可是陛下能保證,別人就沒有私心嗎?」

「這天底下哪,哪個人不是如此,便是臣妾,也不敢說自己全然沒有私心啊。至於秦遊,他好也罷,壞也罷,其實都不要。可是陛下當真肯願意賭他的忠心嗎?陛下拿什麼賭?陛下可以不要尊位去賭,還是陛下不要臣妾的命去賭?陛下可以捨棄一切去賭。可是陛下難道要拿自己的皇兒去賭嗎?陛下,我們都賭不起。即便我們賭得起,可是皇兒們卻是賭不起,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李顯聽了這些話,頓時默然。

韋後所說的這些,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上,把他心底最深的恐懼無限的放大,而這恐懼一旦釋放出來,便令李顯頓時緒低落。

韋玄貞瞇著眼,冷眼旁觀,見時候差不多了,便道:「娘娘所言不錯,陛下,這天底下的事,大抵都是如此,義二字固然要,可是有哪個做父母的不自己的孩子,秦遊與陛下有義,難道他就不自己的孩子嗎?陛下也是如此,陛下也理應自己的孩子,韋弘敏所做的,既是為了陛下,也是為了幾位皇子殿下啊。陛下難道不能諒到他的苦衷嗎?」

李顯軀一震,竟是無言以對,他苦苦嘆口氣:「可是現在……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麼……應當如何?哎……朕真是為之頭痛,所以才聽從了皇後的話,請韋卿來相商,韋卿,朕素來信重你,你覺得應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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