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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五百七十一章:失而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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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說完這些,語氣也就變得輕鬆起來,他徐徐坐下,不再過問這些事,隻是一再催促鄭彤起來,而後勸他喝茶。看就來。

這時候的秦遊和藹可親,隻是問鄭彤何時,中途如何,來了這衛州是不是習慣。

鄭彤心裡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不過現在自己的份,似乎有些不尷不尬,隻是眼下,也計較不了這麼多,他知道自己的測試還沒有過去,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乖乖的答道:「是上月初九,一路走走停停,衛州這兒雖然不及長安,不過這兒在殿下的善政之下,實在……額……額……實在……」

今兒馬屁拍的有些多,以至於鄭彤一時難以尋找到切的形容詞了。

遊隻是淡淡一笑,卻說心念一:「那韋後,為什麼要讓你來任昭義鎮的都督?」

這個問題,先是讓鄭彤愣了一下,然後他覺得,自己屈辱的,這不是明擺著麼,韋後讓自己來,無非自己代表的是鄭家,想要讓鄭家為了昭義鎮這塊,和你秦遊拚了。而秦遊當然清楚為何來的人姓鄭,可是還這樣問,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姓鄭的難道都死了,怎麼偏偏讓你這樣的廢來?

這句話,讓鄭彤心裡很傷,雖然他貪生怕死,可是人終究還是有自尊心,殿下能不能說的這樣的直白?

隻是秦遊既然問了,鄭彤心裡再如何,也不敢不答,他哭喪著臉道:「其實……其實下年輕的時候,也曾荒唐過。」

荒唐有很多種意思,比如說飛鷹逗狗。比如膽子比較壯,仗著家裡有權有勢,所以放浪形骸。

顯然這位仁兄。是荒唐的過分了,以至於出了名。往往一個荒唐的人,在別人眼裡,都是膽大包天的代名詞,韋氏以為鄭彤膽大,以為鄭彤做事不計後果,所以這才挑了鄭彤,卻是不知,這世上有真荒唐和假荒唐的區別。真荒唐的人,是荒唐到了骨子裡,管你是誰,大爺我照樣一意孤行,你能把我怎麼樣,有種你砍死我。還有一種,顯然就顯得有些假了,他們的荒唐,是建立在有人給他們善後的基礎上,看你弱小。所以我欺負你,欺負又如何,惹上了司。我爹是某某某,可若是一旦他們踢到了鐵板,頓時就萎了,就如現在的鄭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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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對此,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萬萬想不到,居然其中的典故是如此,他沒有繼續細問下去,隻是和藹可親的道:「都督初來乍到。隻怕還要悉這裡的況,自然。首先是要好好的歇一歇,往後你我打道的日子還長著呢。還是那句話,明日的洗塵宴,萬都督切莫耽擱。」

鄭彤知道,自己這命懸一線的小板,終於是活下來了,他心裡慶幸,慶幸這姓秦的,果然好忽悠,人活著就是好啊,他立即道:「下怎敢,到時一定要到的。」

接著,秦遊命人給他安排好了住,鄭彤住下,心也輕鬆了許多,不再是惶恐不安,不得不說,其實這裡的人對他敬重的,無論如何,自己也是個都督嘛,倒是那姓秦的,居然連自己的鬼話也信,哈哈……看來姓秦的也沒什麼可怕,三言兩語,就可打發,嘖嘖……

他睡了個好覺,專心想著夜裡的洗塵宴。

這時候他保持著好心,甚至想到,自己是不是該給大兄去一封信報個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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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州的碼頭,如今烏雲滾滾,似乎天要下雨,於是這裡冷清了許多,近來因為無數的工程開建,所以這裡的碼頭很擁堵,許多的客商紛紛前來,也希能夠分一杯羹。

靠近這裡,是一新建的客棧,客棧在半月前就已經客滿了,甚至連柴房都住滿了人,平時這些客人,大多都在外頭忙碌,到打通關節,尋找商機,卻因為今日的天氣晴不定,大家反而都不肯出門,都在一樓吃茶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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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

一隊隊的神策軍快馬向著碼頭方向飛馳而過,這讓客棧裡的人不多了許多的談資。

「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在這兒,到都是神策軍,真是見鬼了,平時,雖然也會有神策軍來巡邏,卻不似這樣的,莫非出了什麼事?」

「看這不像,若是真要出什麼事,這些軍哪個不是風聲鶴唳,弓弩上弦,刀劍出鞘的,可是瞧他們樣子,卻似乎很是輕鬆,或許,隻是例行的公務吧。」

「這你們可就不知了吧,我聽說,可不是因為這兒出了什麼黨,或是神策軍遇到了什麼麻煩,而是……咳咳……聽說,諸位聽說過新來的鄭都督吧。」

「噢,略有耳聞,怎麼,這事兒還和鄭都督有關?」

好事者們,對於這種事是最有興緻的,他們更願意相信頂層的勾心鬥角,而且越是腥,便越覺得彩,於是許多人都打起神,也都支起了耳朵,隻想聽聽後話是什麼。

「當然是和鄭都督有關,告訴你們,這鄭都督嘛……哎……丟了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這東西有很大的乾係,隻是是什麼,卻是不知了,因此神策軍上下,對此也頗為上心,這不,聽說鄭都督的東西是在碼頭失的,現在不是派出人來,四尋訪嗎?這弘農王殿下也真夠意思的,昭義鎮,憑什麼讓姓鄭的來主政,這顯然是朝廷……咳咳……總之,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對鄭都督不屑於顧。乃至於刁難了,可是弘農王殿下非但客客氣氣,昨兒親自去城門口迎接他。聽說他丟了東西,更是費心尋訪。據說,今夜還要設宴,為鄭都督接風洗塵呢。」

「這是當然,弘農王殿下的仁義,這可是宇皆知,你悄悄看,這河南府上下,乃至於現在的昭義鎮。多人是指著他吃飯的?單憑這個,我就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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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罵:「人家堂堂郡王,還需要你去服他。」

正說著,去了碼頭的神策軍又匆匆的派出一隊人馬,原路而返。

這時,天空下起雨來,瓢潑的大雨,傾瀉在大地,客棧裡頭的聲音,頓時被稀裡嘩啦的雨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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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的時候。鄭彤便穿了一簇新的新,帶著一隊護衛,便匆匆的了。

遊既然設宴。他是非去不可啊,反正他現在沒什麼後顧之憂的,既然秦遊要表現出善意,他早就求之不得。

等到了秦遊的行轅,便看到這裡早已人滿為患,卻是秦遊領著神策軍和昭義鎮的員,紛紛在此侯他。

這個陣仗,還真讓鄭彤有點兒寵若驚。

自己突然就瞭如此重要的人嗎?

看來這個都督,似乎價不低啊。

現在想來。鄭彤有點為自己不值了,早曉得自己有這樣讓人在乎的本錢。昨日痛哭流涕的求饒,似乎有點兒過了。哎……自己還是太年輕啊。

他下了車,秦遊已是前一步,道:「鄭都督來的正好,本王在此,已經久候多時,鄭都督請裡麵請。」

鄭彤還禮,道:「慚愧,慚愧,想不到殿下來的這樣早。」

遊嗬嗬一笑,當先領路,其他人也紛紛向鄭彤行禮,鄭彤一一應了。

他有些飄飄然了,看來這個都督,似乎過的也並不賴,自己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哎呀呀……還是後悔的很,早曉得,真不該去求饒。

進了正廳,一些重要的員與秦遊一起請鄭彤坐在上座,鄭彤看了那空的上座,倒是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自己畢竟隻是都督,人家秦遊,好歹也是弘農郡王,自己的份,還是比秦遊差了些的,更何況,人家實際的權柄,更是滔天呢。

他滿是謙虛的道:「下何德何能,真敢座上,殿下理應上坐纔是,下忝居末座就可以了。」

遊不肯,道:「這可不,鄭都督乃是今日宴中的主角,怎麼可以忝居末座呢,鄭都督若是不坐上去,我等就隻好站著相陪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來勸:「是啊,是啊,鄭都督,這是殿下的意,鄭都督不必客氣。」

「鄭都督,我等也是聞名已久,鄭都督若是不坐在上座,我等也就不好意思筷子了。」

「鄭都督不必客氣……」

鄭彤一時恍然,突然也有了自己突然了主角的心思,一下子,腦子發熱,便也不客氣了,直接所在上首,而秦遊,這是笑嗬嗬的坐在一側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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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紛紛落座。

接著便是無數的酒菜上來,又有歌姬進來,為大家歌舞助興。

鄭彤喝了幾杯酒,心裡更加踏實起來,他帶著微醉,一一去接大家的敬酒,眼睛一的盯著那些妙曼的歌姬,雖然在鄭家,他也是錦玉食,可是卻很難獲得別人真心實意的敬重,而在這裡,他的耳邊,卻是無數的吹捧之詞:「鄭都督高義啊,我等也聽說了許多鄭都督在長安的義舉,心裡實在佩服的。」

「鄭家的子弟,哪一個是凡人,鄭都督尤其是鄭家的龍,羨煞旁人,殿下一直念鄭都督的好呢。」

「依著我看。鄭都督莫說隻是一個都督,便是去做侍中,怕也足夠了。」

鄭彤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不過嘛,我也不是謙虛,這其他的事,本都督倒沒什麼誇口的,可是高義二字,本都督卻是當得起,哈哈……我……鄭某人,嫉惡如仇……」

「對了。」坐在一旁的秦遊笑的放下了筷子。然後很平淡的道:「鄭都督昨日不是說,在碼頭失了一封書信嗎?」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哎,這樣重要的東西,鄭某居然如此不小心,真是……慚愧,慚愧……」說完,鄭彤又哈哈大笑。他心裡是實在想笑,因為這本就是忽悠你的,哪裡來的什麼書信。我鄭某人一張,死的都能說活的,這書信,當然是子虛烏有,弘農王殿下,你練兵倒是可以,聚財也是非凡,可是嘛……就是太容易被人糊弄了,不過鄭某人確實不是謙虛啊。忽悠人,我最在行。

遊點點頭。卻是突然來了一句:「那封信,找著了。鄭都督。說來也是運氣,自從鄭都督懊惱丟了那份書信,本王就留了心,便命人四尋訪,果然,是苦心人天不負,居然連老天都要幫助鄭都督,這信,居然找到了。」

鄭彤臉上的笑容猛的一僵,然後就像是冷風一吹,他的酒醒了。

找著了……

怎麼找著的?

明明,這就是自己胡說八道的信,怎麼可能找到,這不是開玩笑嗎?

猛的,他心裡突然有了一不安,而後,這不安的緒開始在他的全上下蔓延開來,他結滾,腦門上滲出了冷汗,勉強笑道:「啊……找到了啊……這……真是……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不過……確實是我失的那封書信嗎?殿下……會不會搞錯了……哈哈哈……自然,自然,我沒有不得搞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這封……這封信,實在是太要太要了,我隻是怕……怕空歡喜一場,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的樣子,想是想哭。

遊卻是誠懇而又篤定的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道:「鄭都督,不會錯的,確實是找著了,那份書信,可是出自韋皇後之手,我讓人查驗過筆跡,確實是韋後的手筆,除此之外,裡頭所書的容,也和鄭都督所說的一般無二,一點兒差錯都沒有,不信,請鄭都督自己看。」

他掏出了一封信。

鄭彤微微的去接,心裡一萬頭草泥馬接過,這尼瑪的哪裡來的信,這……我隻是說瞎話啊,還韋後的筆跡,還什麼一般無二,隻是……他當然不敢說,這是自己說瞎話,他有一種覺,如果自己敢說一個假字,在場這些吹捧自己的人,會毫不猶豫的掀了桌子,一人一刀把自己剁為醬。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生怕被人察覺自己的失態,一邊接過信,一邊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此失而復得,本都督……很激,很高興,高興的很哪,哎呀呀……高興的很,高興到……眼淚都出來了。」

兩行清淚,就這樣自他的眼角落下去。

隻是這淚,卻一點歡喜的樣子都沒有。

當然,他說這是歡喜的眼淚,也沒有人質疑。

他拿著這封書信,就好像拿著燙手的山芋一樣,可是偏偏,眾目睽睽之下,他卻隻能著頭皮開啟書信,裡頭是一行行娟秀的小字,自然而然……這是韋後的『親筆』,至……就算不是,裡頭的筆跡模仿的也是惟妙惟肖,足以以假真,當然……即便人家模仿的很假,鄭彤又能說什麼,難道說,這封書信是偽造的?人家弘農王殿下都說了,已經讓人驗明過了,絕對不會是假的,而且書信裡的容,跟自己所說的一般無二,若是鄭彤說這是假的,豈不是說,造假者乃是弘農郡王殿下,弘農郡王殿下今日真的很客氣,至一開始,給了鄭彤這是個老實人的錯覺。

不過……當秦遊拿出這封書信的時候,鄭彤就曉得……你若是敢說他偽造了書信,人家翻起臉來,絕對不會認人的,這傢夥殺了這麼多人,理應不會在乎多那麼一兩個吧。

所以……這封書信,當然是真的。

韋後這廝……真正是狼子野心啊,居然……居然如此的無恥,居然在書信之中,暗中授意自己,要幹掉大唐的朝廷命,功勛卓著的弘農郡王殿下,甚至還言之鑿鑿,說是殺上皇的主意,居然是主使,而那韋弘敏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整篇書信,都將那韋後的醜惡臉,展的淋淋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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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大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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