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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對於韋陳亮他們來說，秦遊這個條件實在有些優渥，甚至優渥的有點兒讓人難以置信。

某種程度，他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韋家和秦遊乃是大仇，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況且，韋家已經了公敵，即便秦遊死自己幾人，也絕不會有人詬病。

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秦遊殺了他們，那也為民除害。

可是現在，秦遊居然居然要招降他們。

一瞬間，韋陳亮明白了。

秦遊這樣做，絕不隻是不忍韋家滅族這樣簡單，他這樣做，實在是一箭雙鵰。

想想看，韋氏因為對大臣的不信任，因而將所有的要害職位，都分封給了韋家的親族和門生故吏，這些人，如今要嘛掌握著軍隊，要嘛為封疆大吏，也有人在朝中的要害機構任職。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天下，幾乎就是韋家的天下，韋家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對於這個天下的朝野滲實在太深太深，現在秦遊討韋，和韋氏已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正在這時，除了韋氏堅決抵抗之外，其餘的韋家人也與韋氏幾乎是一鼻孔出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至在所有人看來，秦遊討韋就是討伐韋家，大家已經沒有了退路，除了拚死抵抗之外，別無他法，因此，韋氏下詔『討賊』，韋家上下也是同氣連枝，因為他們自覺地，自己和韋氏已經是命運共同，雖然知道前途無亮，卻非要垂死掙紮不可，反正坐以待斃是死。拚命還能博得一榮華，這個韋家的係也正因為如此，開始在這種重之下，不得不高速的運轉起來，與秦遊分庭抗禮。

而如今，秦遊赦免他們。並且願意留用，這幾乎是告訴天下人，韋家人隻要肯歸降，依然可以保住富貴，保住自己的命，韋家人和秦遊，本就沒有什麼天大的仇怨，這一切，不過是秦遊和韋氏之間的仇恨罷了。

如此一來……即便那些韋家人未必肯來歸降。可是也不再有那樣強烈的迫了，從前是不拚命就可能要死族滅，全家死，不拚命嗎？而如今卻是，自己的職責是要遵守的，韋家若是能夠獲勝，自然再好不過，實在不……似乎也並非全然沒有退路。

這便是人心啊。這人心一旦起瞭如此微妙的變化，那麼秦遊討韋便功了一半。

除此之外。秦遊招降自己這些人，某種程度，怕也是有迅速控製自己封地的打算。

各鎮的封地，都督們都已經經營了幾年，有的管理的好，也有人管理的壞。可是有一條卻有共同之，那便是各鎮幾乎都都督們的人安和控製，這些人，有的是都督的親友，有的是都督們提拔的故舊。他們在各鎮治下的各種職位上，有的出任幕僚，有的治理一州一縣，不一而足，這些人說穿了，就是都督們的親信。

秦遊當然可以直接帶兵殺過去，然後將這一州一縣，通通接收起來，隻不過，即便秦遊要新任吏，可是新想要在短時間立即悉本地的況，並且展開治理，隻怕沒有一年半載的功夫，也是不的。

而那些人，本質上就是地頭蛇，若是得到他們的協助，事顯然就好辦的多，至對於現在的秦遊來說，假若讓秦遊為了接收這七鎮而荒廢一年半載的功夫，隻怕他也等不及。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麵安住這些舊部和舊吏，利用各鎮都督的影響，暫時先穩住局麵，而後，軍隊開始派駐，接著便是一些秦遊安的員進各鎮各州各縣開始悉況，再之後，就是對於那些從前的吏，若是用的上的自然留任，那些草包則在況穩定之後一腳踢出去，自然，踢出去也是會有技巧的，總是不至於讓人徹底絕，多半也是掛個閑職，給一些俸祿供養。

總而言之，利用這些韋家人，秦遊立即便可讓七鎮改旗易幟，一月之，就能穩住局勢。

如此種種，都是對秦遊百利無一害的事，何況，秦遊控製住了七鎮，利用的卻是五軍府和五軍營的模式，這就意味著，這些都督雖然著高厚祿，而且也能有一定的權利，卻幾乎將這七鎮控製的死死的，完全不可能離控製範圍之外。

雖然韋陳亮明白了秦遊的居心，心裡卻也隻能苦笑，即便明白他的謀劃又如何，自己還有選擇嗎？此人工於心計，在這種況之下，依然還存著清明和理智，又掌握著如此兵，現在看來，韋家覆亡的幾率極大，難道自己非要，讓韋家跟著自己一道滅亡？

韋家未必就需要攀附著一個韋氏，韋氏的那場大富貴固然很是吸引人，可是對於韋家人來說，終究還是風險太大，自己要活下去，韋家也要延續，麵對這個有致命吸引力的要求，他無法拒絕。

事實上，就算韋陳亮想要拒絕也沒有用，因為這時候，其他人紛紛已經道：「願為殿下效命。」

韋陳亮苦笑，似乎不差自己一個了，他忙道：「下何德何能，蒙殿下不棄，也願為殿下效命，殿下有命，絕不敢辭。」

秦遊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這六人對他有大用，其實一切都如這韋陳亮所料，秦遊就是想的，分化韋家，同時快速控製七鎮，這是秦遊最好的結果。

秦遊笑了笑，道：「既如此，明日開始，本王會調一部分兵馬，保護你們各回本鎮，其餘的事，自有五軍府和五軍營置，你們好好盡心用命，本王斷然不會虧待。」

眾人千恩萬謝，忙是去了。

秦遊卻在大帳之中，接下來則是開始起草了一份奏報，自然是向二皇子報捷。

現在的二皇子。某種程度就是天下人眼裡的儲君，秦遊帶兵在外，發生了什麼，自然也該報請他知道。

半個時辰過去，奏報書完，命人快馬送出去。一麵對那親兵道：「傳來，明日清早，五軍營除趙虎一部之外，其餘人等，各撥五千人馬，保護各鎮都督回自己本鎮駐所，明日神策軍和趙虎所部，清早出發，立即回函穀關。一刻都不能耽誤。」

這一路，還有許多的事要置，函穀關那兒，也不能小看，不能給他們出關決戰的時間，也就是說，秦遊得趕在韋玄貞意識到自己的主力已經抵達這裡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與自己的大軍會和，如此一來。纔可讓函穀關的敵人不敢輕舉妄。

此戰之所以能夠有如此戰果，說穿了就是靠秦遊這麼多年經營下來的資源，更直白一些，無非是用錢砸出來的機能力，運河、大量的船隻徵用，如此種種。玩的就是心跳。

而現在，秦遊要做的事還有許多，一方麵，那七鎮必須儘快控製，五軍營的鄭榮必須及時派出吏分赴各州各縣。五軍營也要在那兒駐軍，至於那些俘虜，一部分壯的，可以擇選去衛州練，其餘之人，隻能發放路費，讓他們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了。

當然……秦遊更為關注的，還是各鎮都督們的態度。

這些老油條，可沒有一個人是省油的燈，隻怕接下來，自己更多的力，是應付他們。

想到明日清早就要啟程，又是幾日的旅途勞頓，秦遊沒有多想，連忙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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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報已在次日用快馬送到了。

對於這場戰爭，許多人格外的關心，無論是這些秦遊提拔起來的員，還是那些已經從秦遊係中分到一杯羹的關東士族，又或者是商賈，甚或者是尋常的匠人，乃至於一些販夫走卒，他們都非常清楚，自己能有今日，憑藉的就是秦遊，是秦遊開創了今日，也正因為如此，這場戰爭幾乎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

因此當捷報傳來，沸騰，這似乎是一場全民的戰爭，似乎所有人都不可能置事外，因而神策府的煙花竹買賣，一日之間，銷量暴增，滿城都是鞭炮的轟鳴聲，比之尋常的年節都更熱鬧一些。

街頭巷尾，已經開始在議論此事了。

不過這個時候，王琚和楊炯二人卻沒有怠慢，他們拿著秦遊的奏報，連忙了龍門宮，前去拜見李重福。

李重福在這宮中，待的實在是煩悶，他聽說外間許多人對自己抱有極大的期，尤其是不從關中來的人，更是對自己十分熱切，隻是……這些人幾乎都和迎賓館打道，而自己這個皇子，卻不能與他們相見。

時日久了，李重福不免有些惱火，隻是心裡的怒火，卻是無發泄，一方麵，是怕隔牆有耳，自己的一些話，若是傳出去，難免使自己和秦遊的關係僵化，而最重要的卻是，眼下非常之時，韋家纔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他若是在後方拖了後，當真這神策軍完了，自己也不能倖免。

他焦灼的在宮中等著訊息，顯得悶悶不樂，當聽說王琚和楊炯求見，讓他打起了幾分謹慎。

王琚和楊炯是秦遊邊最得力的兩員幹將，這二人在這裡，幾乎相當於宰輔，為秦遊打理著方方麵麵的事，現在這兩個重要人突然尋上門，肯定是有什麼事發生。

王琚和楊炯進了正殿，先是向李重福行了禮，李重福朝他們點頭，這時王琚拿出奏報，道：「恭喜殿下，托殿下洪福，魏王殿下率軍一舉擊潰韋陳亮所部，捷報剛剛傳來，十幾萬賊軍，已是灰飛煙滅。」

聽到這裡，李重福不由神一震，大捷了，這韋家……如此不堪一擊，哈哈……

他抖擻神，道：「好，魏王果然非同凡響，韋賊該死，該死。」

王琚和楊炯對視一眼，對於這場大捷，他們也頗為興，他們很清楚，韋家的兩線大軍，最為脆弱的自然是韋陳亮這一路軍馬，魏王選擇從這著手，目的自然而然是藉此來搖韋家的基，這場大捷一出，其實軍事上的意義並不大，因為聯軍的實力本就不強，說是不堪一擊或許是過份了，可是至對於魏王來說，真正的敵人，顯然是函穀關，最為銳的數十萬軍，可是在政治上，這一戰卻是極為關鍵，甚至可以說，在政治上，魏王殿下已經大獲全勝了，韋家再無出關中的可能，現在的韋氏，某種程度也不過是一個軍閥罷了。

王琚道：「這都賴殿下的洪福，魏王殿下大勝之後，立即傳書，讓臣與楊公前來向殿下報喜。」

這句話，倒是聽著舒服的，李重福頜首點頭：「魏王這是大功一件，噢，是了，既大敗了韋陳亮，那麼接下來，理應殺函穀關，將那韋家斬殺殆盡，為本王的兄弟們報仇了吧……」

其實現在李重福最憂心的就是這個，他急著要關，真的不願在這待下去了。

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夜長夢多啊。

聽了李重福的話，王琚和楊炯都是麵麵相對，都不微微笑起來。

該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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