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綏還沒來得及離開,就有幾個姑娘來到葉紳邊了。書趣樓()
與葉紳眼含譏誚不同,但站在邊的幾個姑娘就直接得多了。其中一個淡黃衫的姑娘嗤笑了幾聲,狀似好奇地道「靜雲,上次考覈的排名是如何?我快忘了啊。」
被稱作「靜雲」的姑娘,上上打量著葉綏,掩住「吃吃」地笑了起來。
從頭到尾,們都沒有說過任何鄙夷的話,但意思卻表現了十足十。
葉紳看到們的舉,眉頭皺了皺,仍舊沒有說話。
葉綏彷彿不明白們意思似的,還走上前,神飛舞地打著招呼「阿寧見過堂姐。」
本來就有十分容,今日又穿了大紅的襦,臂上帔帛雖然是月白的,卻綉綴著叢叢火焰,如今笑得這般明,整個人看起來熱烈張揚,真真是艷不可方,幾乎讓人移不開目。
頓時,這幾個姑娘呼吸都窒了窒,眼神既不屑,卻又有一種掩藏得很深的嫉羨。
哪個姑娘不想自己容貌絕?可恨這個考覈總是末尾的葉綏,竟然長得這麼好,將們都了下去!
說起來,大安朝崇尚風雅,尤其是京兆閨學的姑娘,每個拚命往這上麵靠,無論是著妝容都極為清淡素雅,連鮮艷的都不太敢穿,生怕被人笑是俗艷。
過去葉綏也是這樣的,都是穿些月白啊淺綠啊這樣的裳,臉上妝容也化得極淡,偏偏長得太過艷,這樣妝扮總是顯得不倫不類。
如今重活了,當然知道什麼纔是最適合自己的。管它俗不俗,管它艷不艷,老就是喜歡大紅明黃,又咋樣?就讓這些姑娘不屑嫉羨去吧!
在看來,葉紳還是聰明的,卻又不算十分聰明。換作是葉紳,必定會親親熱熱地迎上來,還會笑意盈盈的,讓旁人無話可說。
畢竟,們都是葉家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別的姑娘嘲笑侮辱了,葉紳又能討得什麼好?
說到底,葉紳還是太年輕了,城府修鍊還不到家。或者說,葉紳也實在看不起,連演戲都不甘願。
至於另外幾個姑娘……略掃了幾眼,竟然沒有一個是認得的。唔,能讓顧老太君葉氏毫無印象的人,不是家道中落了,就是活不到顯貴時。
嗬,才懶得與這些小姑娘計較呢!
的笑容更深了一些,還微微抬起頭,大踏步走進了濯秀園,將葉紳等姑娘拋在了後。
此時正值秋日,濯秀園楓葉紅艷銀杏金黃,還有陣陣花清香撲鼻而來,讓人心舒暢,葉綏臉上染上了點點笑意,心越發舒暢。
修葺過後的濯秀園了之前的心雕飾,楓葉銀杏之外,還有清湍修竹,青蕪空山,比之前多了天然韻味,境界更勝一籌。看來,長公主的林泉之心,比定國公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閨學所在的那一角,則是變化不大,依然有淙淙泉水,邊上還有繁花,隻是多了一些修竹。
遠遠看著這些景,葉綏忽然就明白了定國公夫人和長公主的用意。京兆閨學考覈七藝,這是要求姑娘們學會世俗功利,但閨學卻置於濯秀園,卻是在提醒姑娘們要保持閑靜純心。
定國公府這一對婆媳,著實用心良苦!不知閨學的姑娘們是否懂得們的苦心?至起碼,以前的葉綏不懂,但幸運的是,現在懂了。
同時,多也知道長公主為人心是怎樣的了。如此忘卻功利寄山水的皇族公主,其實還真的很。
轉眼間,便來到閨學前了。甫進門口,便見到了好友沈文惠,笑地上前打招呼,卻發現其麵容憔悴,眼下有極深的黑影,連神都是懨懨的。
葉綏心底咯噔一聲,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經歷。這會兒還剛過中秋,沈家不會這麼快就出事了吧?
葉綏記得,沈家出事是在十二月。那時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惠姐姐突然就定下了親事,沒兩天就匆匆嫁到劍南道益州了。
聽到訊息後,立刻趕到了沈家,隻見到惠姐姐不斷垂淚,驚惶又無助地說道「阿寧,怎麼會這樣啊?娘親隻是哭,我什麼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想到惠姐姐父母向來疼惠姐姐,他們這麼做肯定有緣由的,便耐心勸惠姐姐。
說了些什麼,已經忘記了。但是,記得惠姐姐出嫁都沒到三天,沈家就被朝廷兵圍住了。隨後沈家子弟全被下獄,眷則沒賤籍被流放到嶺南道儋州……
剛剛出嫁的惠姐姐僥倖逃過了一劫,但蜀地苦寒,惠姐姐又思念親人,竟早早就去世了。
最好的朋友,就這麼度過了短短的一生,而卻無能為力,一點兒忙也幫不了。
如今見到惠姐姐這副神,昔日的憾悵然便浮上心頭,忙問道「惠姐姐,你……你怎麼了?」
沈文惠抬頭看向,茫然而無措地道「阿寧,我昨晚不小心聽到了一些話,好像是涉及父親職的。我十分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似的……」
葉綏的心倏地沉了下去,勸的話語也不知該如何說纔好。因為知道,惠姐姐的擔憂是對的。
當年沈家出事,最先就是從惠姐姐的父親沈醉山開始的。沈醉山是工部屯田郎中,掌管國朝屯田事務,沈家之禍正正就出在沈醉山的職上。
正是因為沈醉山最先出了事,然後連累到整個沈家,惠姐姐自然不能倖免。
而沈家出事的禍端,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時候,是應該把事告訴惠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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