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所這裡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元康公主，或是擔心，或是興，或是期待。

胡徽妃興得帕子都快要碎了，雖然鄭宏是請來主持公道的，但是真的沒有想到鄭宏竟然會知道那麼多東西。

自己，本就不知道有南北錢莊，更不知道元康公主是真的將宮中右藏挪作它用了，隻是擔心而已。

現在，鄭宏卻拿出了確鑿的證據的！

如此一來，元康公主必不能再執掌宮中右藏了，就連定國公齊瞻竹來了也無濟於事。

元康公主就算再沉默，也始終要給朝廷一個代。

就在這樣的劍拔弩張中，齊瞻竹忽而「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鄭大人，方纔老夫進來的時候，就說過手中也有確鑿證據的。現在鄭大人既已經說完了，那麼就到老夫了？」

「國公爺，請。」鄭宏這樣說道，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事至此，他就不相信齊瞻竹手中能有什麼證據。

再說了，就算其手中有證據，分量也一定不能與他手中的相抗衡。

齊瞻竹笑了笑，繼續道「鄭大人，老夫有一點疑。既然宮中右藏十分蔽，不能被人所知，那麼鄭大人何以會認定南北錢莊就是宮中右藏產業之一呢？」

「公主殿下一直在南北錢莊，有宮中右藏的印鑒，還有孫翼的簽名記錄，並且其還提走了那麼多錢，這還有錯的嗎？」鄭宏這樣說道。

「然則……」這一下，到齊瞻竹撚須了，「然而鄭大人所有的推斷，都建立在南北錢莊就是宮中右藏的產業的前提下的？」

鄭宏正想開口，忽然又沉默了。

這句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但是此刻齊瞻竹這樣問，就讓他有一種即將落陷阱的覺。

直覺告訴鄭宏，現在他不能回答。

齊瞻竹又笑了，道「鄭大人不回答，便是預設了？如果老夫告訴你，南北錢莊不是宮中右藏的產業呢？」

鄭宏一愣，下意識口道「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呢？南北錢莊東家神，就不見到這個東家就是宮中右藏。這又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齊瞻竹立刻接上了話。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但是……

鄭宏還是覺得齊瞻竹的話有什麼不妥，一時卻想不出有什麼話語可以反駁。

元康公主的抿著，看向齊瞻竹的眼神看似十分平靜，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不明白國公爺為何會揪著南北錢莊來問，但是南北錢莊，的確就是宮中右藏的產業沒有錯！

擔心國公爺弄錯了，卻又想著國公爺能查到楊氏和趙沖的況，必定是有備而來。

或許，他是有什麼奇策呢？

這般想著，元康公主便按捺著沉默下來，皇子所其他人也都沉默等待著齊瞻竹的話語。

齊瞻竹不負眾，撚須答道「因為，南北錢莊的東家……正是定國公府！所以老夫才說，鄭大人弄錯了！」

什麼，南北錢莊的東家竟然是定國公府？這……這……

元康公主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南北錢莊什麼時候為了定國公府的產業？在一天之前，南北錢莊還是屬於宮中右藏的！

如果在場的人稍稍注意到，就會發現此刻的神不對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被齊瞻竹吸引了注意力，都被這個訊息炸懵了。

不管是裴鼎臣邵世善這種在朝堂浸幾十年的人，還是胡徽妃這種在後宮中勾心鬥角幾十年的人，都從來沒有聽說過南北錢莊是定國公府的！

齊瞻竹接下來的話語，「好心好意」地為他們揭曉了當中原因。

「仔細說來，南北錢莊也不是屬於定國公府的，而是屬於老夫的兒媳婦的。薨逝之前，將這個錢莊給了定國公府，還有轉讓文書為證，是在當年京兆府那裡錄了檔的。」

齊瞻竹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了鄭宏，說道「老夫連文書都已經帶來了，就不勞鄭大人前去京兆府一趟了。不過，你要是不放心，派人去查也是一樣的。」

鄭宏接過了文書，見到上麵的容果然是轉讓南北錢莊，上麵還有京兆府的印鑒。

而最為重要的日期，就是長公主鄭薇薨逝那一年！

鄭宏看著這文書的紙張和用墨，看著都有一些年歲了，都能看得出絕不是新鮮寫出來的。

難道，這份文書，當真是長公主薨逝之前所定下的？

南北錢莊，的確是定國公府的產業？不，是長公主的產業？

齊瞻竹還怕鄭宏聽得不夠清楚似的，朝高拱著手道「當年，長公主殿下執掌宮中右藏，為了避人耳目，的確是將南北錢莊掛在了宮中右藏之下，但很快便離出來了。」

「這個事，長公主殿下已經稟告過皇上，當年皇上都是首肯的。這個，便是南北錢莊的由來存續。」

這些話，堵得鄭宏本就說不出話來。

齊瞻竹一口一個「皇上」，須知道，皇上已經駕崩了，他總不能去向皇上求證此事的真偽。

但是，他對齊瞻竹的話語是一萬個不信的，自然立刻喚來了心腹屬下，匆匆吩咐了幾句，讓其去京兆府檢視文書檔案去了。

至於現在……

「既然南北錢莊是國公府的產業，為何元康公主殿下府中的長史會提走那麼多錢？還將這些錢送去了雁西道？」鄭宏這樣問道。

雖然現在的一切都出乎他意料，但他還是迅速回過神來，抓住了先前自己所調查到的證據。

「這一點，就說來話長了。元康公主殿下曾長公主殿下教導，這個你們都知道吧？」

他們當然知道，還知道元康公主執掌宮中右藏，還是長公主殿下舉薦的。

但這個跟孫翼去提取那麼多錢財，有什麼關係？

「雖然長公主殿下薨逝了，但是怎麼說定國公府與元康公主殿下都有幾分香火。日前元康公主殿下求到了老夫府中，老夫總不能不答應。」齊瞻竹說到這裡，出了為難的神。

元康公主依然還是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實際心慌得不行。

去求國公爺？求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