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盟這麼恐怖的存在，如果周雲川不說出來，那麼就會不知道。

即便能夠知道，也得耗費很多心思和時日。

所以周雲川說出這件事，對有莫大好，讓他們走了很多彎路。

從聽到周雲川說這些話開始，就一直在想他為何會說出來。

是人之將死其言也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聽到葉綏這麼問，周雲川渾濁眼睛飛快閃過了一恨意，隨即才道:「本一直想著，它這麼強大，一定能夠將本救出去，但是這麼多年了，本實在不甘，不甘啊！」

說罷，他渾濁的雙眼變得通紅，彷彿悲傷得快要哭出來一樣。

他如此害怕這個同盟，又以此為榮，對它的信任和期待，已在關押這些年都消磨掉了，漸漸變了不甘。

在得知大雍大敗之後，周雲川終於意識到，那個同盟並沒有那麼強大，是可以被國朝的員將領打敗的。

那麼，他先前的篤信，苦苦熬了那麼多年的等待，就變了一個笑話，他定然會無比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或許，這些不甘與悔恨織在一起，再加上週雲川自知時日無多，才會將同盟說了出來。

他說出來，自然存了某種不可說的心思，那就是希汪印這些人能夠摧毀這個同盟。

一旦這個同盟被摧毀，他就覺得是為自己報仇了。

周雲川之所以說出同盟，從來就不是因為什麼善心大義，而是為了報仇！

他的心理，其實並不難猜，葉綏很快就想明白了。

周瑜之所以將同盟說出來，最大的原因不是心有不甘也不是同盟不救他，而是因為他快要死了。

經過那麼多年緹事廠大佬的關押，周雲川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明能幹的周雲川，而是一個快要死了的老人。

他心裡裝著那麼大的事，總不能真的將這些帶進棺材裡，隻能說出來——能聽他說的，就隻有葉綏了。

然而，葉綏覺得還不夠，總覺得周雲川有所瞞。

想到了同盟這個龐大而恐怖的存在，這藏在國朝與大雍背後撥弄一切的手。

很明顯，這個同盟在兩國做了那麼多事，就是為了挑兩國的矛盾，不斷削弱兩國的勢力。

但這和周雲川這些員所謀的卻相悖。

如果兩國勢力不斷削弱的話，那麼周雲川這些人所得到的權力就會減，那麼同盟憑什麼將這些人留住？

並且，周雲川獄那麼多年了還心存希，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可見同盟裡這些人是極為穩固的。

沒有足夠的利益，同盟就一定不會這麼穩固！

葉綏仔細想起周雲川的一切，從謁皇陵遇刺開始，到周雲川獄……真正親眼見到周雲川，是在長公主中。

而其中最為深刻的一幕，就是他聽到大雍戰敗的訊息。

當時，周雲川本不能接這個結果，還暈厥了過去。

現在想想，周雲川的反應未免太大了……

沉靜地盯著周雲川，驀地大喝道:「周雲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國朝與大雍會有一戰？並且……大雍一定會贏，對不對？！」

周雲川被猛地大喝，下意識抖了一下，隨即臉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