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訓眼睛都瞪大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從紫宸殿的臺階上摔下來。
他努力穩住形,半弓著子往下看。
紫宸殿的臺階下麵,站著許多緹騎,麻麻的,幾乎要滿紫宸殿前的空地。
他們全都穿著鳴蛇服,個個神肅穆,渾都散發著殺氣,這些殺氣際匯聚,形了衝天氣勢,彷彿能將一切都碾齏,迫得讓人不由自主低下頭。
但是,這種衝天氣勢,在麵對最前麵站著的那一個人時候,卻全都消退了。
彷彿是俯首低頭,又彷彿難以匹敵。
一個人的氣勢,竟然過了那麼多緹騎的氣勢,這簡直難以想象,但是這一幕的確就在他眼前出現了。
鄭訓轉瞬一想,又覺得不以為怪了。
畢竟,這個人是緹騎之主。這天下間,也就這麼一個人了。
這個人,穿著一紅的鳴蛇服,看起來無比淡漠,周隻有一淡淡的殺氣,正微微抬頭看著他,眼神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鄭訓半瞇著眼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點,但那鳴蛇服的紅卻刺痛了他的雙目。
紅,鳴蛇服,七星刀,汪印,這些都是他乃至父皇拚命想下去的,卻一次次被浮了起來。
他不明白,不甘啊!
明明父皇纔是天子,明明他纔是天子,為何會一次次到這個人的製?
他死死盯著汪印,即便半瞇著眼,眼中的惡毒恨意都猶如實形。
隻不過,這種恨意在衝天的氣勢麵前,如同滄海一粟,本沒有人會在意。
神淡漠的汪印突然輕笑了一下,也不見他有任何作,但下一刻卻有什麼東西破空而去,直取鄭訓和戚延年的麵門。
準確地說,是直朝戚延年而去。
破空而來的速度太快,快得戚延年幾乎難以抵擋,隻得一軲轆地倒滾在地,才能堪堪避開。
被他拉著的鄭訓子不控製地倒在一旁,一膝跪在地上,歪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隨即,有什麼著他們之間的空隙,牢牢地盯在了紫宸殿的門框上。
鄭訓驚恐地回頭看過去,隻見到門框上有一顆小石子,與厚重華麗的門框對比極其明顯,如此的怪異,如此的可怖……
是啊,可怖,隻是一顆小石子而已,就得他們躲避得如此狼狽了。
鄭訓一時直不起子,扭頭的作緩慢得難以形容,彷彿過了許久許久,他才能重新看向汪印。
汪印角勾著一抹笑意,看著俊無儔,但在鄭訓的眼中,卻比那最可怖的惡鬼還要舍瘮人。
他明明站在臺階上,本應該居高臨下,但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匍匐在地,真正高高在上的人,是站在臺階下的人!
無需戰,這一刻鄭訓心中很清楚:他已經輸了!
他從來不知道,京兆竟然還有那麼多緹騎,宮中還能出現那麼多緹騎!
過去常常聽人說「三千緹騎」,可是汪印這些年來經歷那麼多磨難,遭遇那麼多大戰,耗損不知幾何,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緹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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