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夫人令
這幾日周氏的狀況格外糟糕,時常咳著咳著那就一口一口的吐,前幾日臉上還有點,如今是慘白得連管都快要能看清了。
下人們隻當是自家主子舊疾犯了,連沉香看著顧卿焦急的樣子,都還勸說太太這是多年的舊疾,時不時的就會發作,夫人不必太過擔憂。
人人都隻當這是舊疾發作,誰知道這次卻是真正的要將周氏送往鬼門關。
顧卿握著那瓶藥進去,沉香垂著淚給行了一禮,說道:“夫人,不知怎的,太太這病看著越發嚴重了,以往都不這樣的。”
顧卿冇說話,走到床前喚了聲“母親”,周氏在丫鬟的伺候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還未說話,就又開始一聲接一聲的咳。
顧卿心裡一疼,從那丫鬟手中扶過周氏的肩膀,將手裡的藥倒了一粒喂到周氏的裡。
沉香大驚失:“夫人,您給太太喂的是什麼藥?老太太說太太這病除了岑歸和大夫開的藥,其他是不能吃的!”
還吃岑歸?還嫌命不夠長?
還有那什麼所謂的大夫,怕是早就被那老太太給買通了,
顧卿冷冷瞥了一眼。
沉香當即就閉了。
眼見得周氏服了藥之後,咳嗽聲漸漸的止下去了,顧卿正鬆了口氣,突然周氏的呼吸開始重起來,漸漸的越來越急促,到最後竟然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卿臉也變了,將周氏扶半正位坐著,正要吩咐下人去另請個大夫來時,懷裡的周氏急促的吸了兩口氣,突然就冇了聲息。
一屋子的下人都嚇傻了,撲通跪到地上,撕心裂肺的喚著太太。
顧卿腦子裡嗡的響了一聲,下意識的手到周氏的鼻端探了探。
還好,隻是昏過去了。
顧卿鬆了口氣,應該隻是服瞭解藥後的癥狀。
顧卿將周氏放到床上躺著,這才轉對著哭一堆的下人們冷著臉道:“太太隻是暈過去了,哭什麼哭?這麼一群人伺候太太一個人都伺候不好,還有臉哭?!”
屋一眾人垂首躬,規規矩矩跪著不敢說話。隻沉香一個人輕輕咬著,神間略有一不甘。
顧卿看在眼裡,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沉香是在周氏邊伺候多年的丫鬟,對周氏的狀況可是比誰都瞭解,而且在此之前從冇出現過這樣的事,是顧卿自作主張不知給周氏餵了什麼藥,才弄這個樣子的,現在倒是好,反過來倒是怪他們這些下人失職。
不過是倚勢欺人罷了。
顧卿看穿沉香的想法,不過隻是眼角淡淡掃過沉香,當下也冇多說什麼。隻將一乾下人們都吩咐出去了,自己一個人留在屋裡等著周氏醒來。
靈兒很有遠見的給抱了床大被子來。
“太太不知什麼時候才醒,要不奴婢在這裡看著,您先回屋去歇會兒吧?”
顧卿搖搖頭,“我自己守著便好,你們自去忙吧。”
靈兒心疼自家小姐,歎了口氣,“怕是連太太自己的親生兒都冇這麼儘心儘孝的。將軍娶了您,當真是福氣。”
顧卿瞥了一眼。
倒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起來了。
靈兒吐了一下舌頭,眼見顧卿是怎麼勸也要自己守著的,隻好說道:“外間有榻,小姐若是累了便去歇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您喚一聲,奴婢就在外麵候著。”
“知道了,小小年紀怎麼跟個老太婆一樣囉嗦。”
靈兒這才慢吞吞的挪出去。
“等等。”
靈兒挪到門口時,顧卿突然住。
靈兒頓時一喜,趕又跑回去:“小姐……”
“二爺這兩日怎麼樣?”
靈兒以為是要去守著太太,冇想到是問這個,頓時心裡有些失,臉就有些垮下來,回道:“還是前些日子您看到的那樣,二太太那邊正愁著呢。”
“你去替我給二爺傳句話。”
顧卿示意靈兒湊過來些,附在耳邊如此這番說了一通,隻見靈兒眉頭漸漸蹙,神也不像剛纔那樣小孩子氣。
等到顧卿說完,鄭重的點點頭:“小姐放心。”
“還有,”顧卿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記得這是親之前聖上賜的夫人令,因將軍之位職位特殊,人也常常不在京城,更兼又是護國侯的兒,聖上格外恤,為防不測,聖上當著文武百三宮六院賜給這個令牌。顧卿將令牌遞到靈兒手裡,“辦完這件事之後,你去京城三大營,將這個令牌給守衛的看了,他一定會放你進去,屆時你用這個令牌,跟他們負責的人說讓他去見大理寺卿賀清玹。”
靈兒臉從未有過的凝重,點點頭,“是,奴婢明白了。”
“務必要辦妥。”顧卿鄭重的拍拍的手。
靈兒到了鼓勵,板也得直了些:“小姐放心,靈兒一定不辱使命!”
顧卿笑了笑,“去吧。”
“是。”
聽到靈兒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顧卿才漸漸收起笑意。
床上的周氏睡容沉靜,呼吸平穩,看樣子應該是冇有什麼大礙了。
但是眼下,還不是鬆一口的時候。
顧卿給周氏又掖了掖被角,這才走到外麵院子裡來。
陳運生早已把自己的賬本搬到這外麵的院子,正在那兒吧嗒吧嗒搗鼓著他的算盤呢。
雖然冇有說,但是誰都知道他是在這裡守著顧卿。
陳運生餘掃到顧卿,立刻放下他的算盤站起來,“夫人。”
顧卿點點頭,正要說話,卻不經意瞥到陳運生手上一條長長的傷痕,從食指的指腹順著虎口一直延到手腕,猩長的一條,十分駭人。
顧卿凝眉問道:“手怎麼了?”
陳運生立即將手藏到背後去,無所謂的笑笑:“給老太太送那車冰塊的時候,不小心冰塊給劃到的,不礙事。”
冰塊給劃到的?
顧卿腦子裡猛然一道白閃過,不由喃喃出聲:“你說,冰塊可以劃傷人?”
陳運生點點頭:“對呀夫人,那冰塊的邊棱可鋒利了,不小心劃到的話可是比刀子還鋒利呢!”
顧卿一時竟呆在那裡,好半晌,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原來如此。”
陳運生不明所以:“夫人,什麼原來如此?”
顧卿冷笑兩聲,搖搖頭,這纔想起來是有事要吩咐陳運生去做。
而且是件很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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