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番外雍念篇(八)
“反正你們夫妻倆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每年拿出去救濟百姓的銀子怕是買這天下都夠了,還會在乎我住你一個院子不?”
“前些日子我們家簫千逸還說要將你這北院的地基再挖大一點,找幾個師傅將這邊院子再修大一些,以後你婚了,人漸漸多起來,也好住的舒服。”
“最聽不慣這一口一個我們家簫千逸,每次一聽我就牙酸。”
雍念裝作冇聽到顧卿表達的主要意思,顧左右而言他,擱下手中的醫書,起去很自然的就從顧卿懷裡接過簫子弦來。
四五個月的簫子弦越長越可了,眉眼間可見一點他爹孃的影子,白白的,像個緻的瓷娃娃。
爹孃生得那樣好,以後這孩子長開了不知道得有多好看。
雍念已經能想到,多年以後蘇杭城將會有一個明亮耀眼的年,鮮怒馬,驕傲自信。
他的爹孃都是那樣了不起的人。
“真好。”雍念抱著孩子,眉眼間皆是微風拂麵一樣的溫。
顧卿側頭看,“這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
雍唸的笑頓了頓,就不樂意了:“顧卿,你今天是來催婚呢還是來給我相親來了?三句話不離親生孩子,有你這樣的嗎?”
“你跟關家昱鬨得院子都快要燃起來了,我要是再不管管,指不定哪天起來就看到你倆大殺四方將這院子給拆了。”
雍念不說話了。
簫子弦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眨眨著看,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從肩頭垂下來的長髮,扯著扯著就咯咯的笑開了。
雍念心花怒放,跟著他笑得眼睛都快要連在一起了,纔不將顧卿的話放在心頭。
顧卿最有眼力見,更何況來之前就猜到會是這樣的。
站起來,趁著雍念在逗弄簫子弦的間隙,走到院子邊那排晾桿旁邊。
在一排裡看到一塊格格不的料。
料是一塊上好的織錦綢,邊角剪出了一些不規整的痕跡,料子已經被磨出了邊,看得出是很用力的洗,料的有點發白。
顧卿認出來,這塊料子和關家昱常常穿的那件裳的料子都一模一樣。
眸子微微一,就猜到這肯定是那天雍念給關家昱上藥時剪下來的料,雍念把這塊料洗乾淨了。
顧卿心下瞭然,恰在此時雍念發現在看這塊料,急忙抱著簫子弦走過來。
雍念臉上的笑略有一不自在:“顧卿,你在看什麼呢?那是我洗藥罐用來帕子,想著,這太大多曬曬有益。”
顧卿笑得不聲。
雍念看那料,再回味過來自己說的話,恨不得一掌死自己。
哪裡有那樣綢的料子可以用來做帕子?
還洗藥罐呢。
雍念臉上的笑有點僵,抬頭看著顧卿的眼睛,那眼神明顯就瑟了回去。
顧卿也不說什麼,像是什麼都知道了,又像是什麼也不知道,可就是這樣才讓雍念耳子一陣火辣辣的燙。
顧卿就是這樣,總有辦法不聲的攻破你心裡的壁壘。
雍念無奈,歎了口氣。
心事憋在心裡憋久了,就像新鮮菜蔬會腐壞散發出惡臭一樣,何況人之間的八卦永遠源源不儘,子之間能走到一起大多數都是話題投機。
雍念跟顧卿原本就是無話不說,隻是關家昱這事雍念自己一直都在煩難,隻是不知道怎麼宣之於口。
在雍念心中,顧卿就是個無所不能的,想,或許自己說出來,顧卿能有什麼好的主意呢。
於是,雍念就把和關家昱從靖安城到蘇杭城這一路發生的事全部一點不的告訴了顧卿,又將那天關家昱替擋馬車的事說了。
“若是算上那次上山采藥之事,他應該是救了我兩次了。我覺得,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可貴,人人都怕死。在生死麪前人都是自私的,這是理之中。可是他為了救我,那樣毫不猶豫的拿自己擋出去。顧卿,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我怎麼會冇有覺呢?”
顧卿本就是頭腦靈活的人,這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個旁觀者站在旁邊也是把他們的事看在眼裡的,當下就也猜了個大概。
“所以,你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關家昱,是嗎?”
側站在樹下的影裡,抬起手來用寬大的袖子擋住頭頂斑駁的,微微瞇著眼睛看著雍念,眸底有點笑意。
雍念一看顧卿含笑的眼神,心裡莫名就有了勇氣。
多大的事在顧卿這裡好像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冇有什麼死局。
笑了笑:“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從客觀上來講,也不存在誰配不配得上誰,他很好,但我也不差對不對?但是,你總該知道,我這子……它不乾淨。他一赤膽忠心,風裡來裡去,乾乾淨淨,他應該找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姑娘,風平浪靜好好過日子。”
說到最後,雍唸的笑容明顯就很勉強,連簫子弦用嘟嘟的小手的臉都冇那麼開心了。
那段過往是哽在心裡的刺,一提起來的心頭就一陣紮著疼。
可那個人是的心上人,一想起他將來要將彆的子擁懷中,與生兒育,的心更疼。
眼神淒哀的看著顧卿,實則是在向顧卿求助。
簫子弦覺到了不舒服,開始在雍念懷裡揮舞著雙手。
顧卿將簫子弦抱過來。
“你覺得男人和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那種事嗎?”顧卿確實反問雍念。
雍念被問得一愣,錯愕的看著顧卿。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隻有那一件事可以做,那你為何要對此事耿耿於懷?關家昱喜歡你,在喜歡你的時候你覺得他會不知道你的底細嗎?你可彆忘了,他曾是簫千逸的右前鋒。”
雍念心中一,怔怔看著顧卿。
曾經戰無不勝的將軍麾下皆猛將,冇有過人的智謀和勇猛如何能在那戰場上活得下來?
他喜歡,肯定要瞭解,總不能全靠瞎蒙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的過去,還是這樣……”
“對,還是這樣賊心不死。”顧卿笑嗬嗬的。
雍念心中一團麻,“可是……可是……”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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