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學著薑知綿以前教他們的樣子,比了個ok。
接下來,就是等了。
大家說說笑笑的,都各自散開了。
在這件事結束之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聚在一起打會兒麻將喝會兒茶擺會兒龍門陣。
之後啊,纔是好日子呢。
……
賈家。
賬房先生清點了一遍那份清單上的需求,這就趕彙報給了賈老爺。
「老爺,他們要這麼多七子白,起碼得要好幾百斤的藥材呢,咱們家裡頭沒有這麼多呀。」
「沒有就買,實在不行就兌水,這都不懂?」賈老爺很不耐煩的揭開茶蓋,吹開上麵的浮沫。
賬房先生言又止,「可是老爺,要要幾百斤藥材,就是兌水之後的呀……」
噗——
賈老爺被熱茶燙到了,很是慌張的拿過那張清單,「這怎麼可能呢,我剛纔看分明沒有這麼多的啊,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不敢的老爺,正麵的確就這麼多,可是背麵,還有呀……」
翻過背麵一看,居然也是麻麻的字,而且要的量很大很多。
難怪說兌水也要幾百斤藥材了。
「老爺,現在怎麼辦啊?」賬房先生可憐的問道。
他很是惶恐,小心翼翼的看著賈老爺的作。
當賈老爺端起茶杯的時候,他立馬就躲到了柱子後麵去。
同時有茶杯被摔在地上的聲音,好幾塊碎瓷片就從他的眼前飛過,可嚇人了。
賬房先生也算是躲出經驗了。
每次有這種不順心的事,賈老爺就會拿底下的人出氣,他之前就被砸過好幾回。
現在當然要有自己的對策啊。
可沒有砸到人,賈老爺就更生氣了。
「你剛才怎麼不跟我說啊,現在這麼多的訂單,要我怎麼做?」
賬房先生委屈死了,「分明是老爺你自己看了單子,說明天晚上能做好的。」
「你還敢頂了?要是不出貨來,我第一個就弄死你!」
賈老爺撒氣之後,卻也開始想辦法。
倘若做不出這麼多,就得把銀子都還給他們,之後也不一定能接到這麼多的訂單。
開玩笑,他賈老爺拿到手的錢,還有吐出來的嗎?
當即就下定主意,「你去把家裡的家丁丫鬟都給我過來,還有那些個小妾,除了二房和八房,其他的都過來。」
「老爺,你這是?」賬房先生不著頭腦。
「當然是讓他們來幫忙做七子白啊,難不現在出去請人啊,那得給多錢啊,反正這些人也都是靠我養活,幫我做點事怎麼了,快去!」
很快,堂屋裡頭就集聚了幾十個人。
賈老爺很是滿意,煩躁不已的心都舒坦多了。
訂單多又怎麼樣,他人也很多啊。
到時候隻要讓他們都幫著幹活,怎麼著也能在明晚之前做好那些七子白了。
可接著,新的問題又來了。
人手夠了,可原材料不夠啊。
幾百斤的藥材,賈家的庫房裡頭就沒有。
「趕出去給我買,有多買多。」賈老爺氣呼呼說道。
賬房先生趕出去了,去了很久很久,趕在天黑之前,這才氣籲籲的回來。
剛到堂屋,就被賈老爺一腳給踹了出去。
「你麻蛋是不是也想和孔管家一樣跑路?讓你去買個藥材,你買這麼久,你是不是上山去挖了啊?」
堂屋裡頭那麼多人,因為沒有藥材的緣故,生生坐了好幾個時辰。
賈老爺看見他們就來氣。
這會兒見賬房先生什麼都沒有買回來,當然就把氣都撒到他頭上了。
「老……老爺,我把平南縣的所有藥鋪都給問遍了,他們有關做七子白的藥材,都給賣了!」
「什麼?」賈老爺氣死了。
「怎麼好端端的都給賣沒了?是誰買的,問了嗎?」
賬房先生點頭,「問了,可那些人都說不認識,而且描述出來的都不一樣,看樣子不是同一個人。」
「誰敢來斷我的生意,讓我查到了,我非要打斷的狗不可!」賈老爺氣瘋了,直接掀了邊上的桌子,嚇得堂屋裡的人們吱哇。
沒有原材料,就沒辦法做七子白。
沒有七子白,就沒辦法貨。
到時候,拿了的定金豈不是都得退回去?
賈老爺頓時有點虛無力。
繼而咬牙切齒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哪怕去別的地方也得給我買回來。」
「是是是,」賬房先生趕去照辦。
又是找了一圈,賬房先生總算是在平南縣的黑市找到了賣七子白中藥材的人。
但是要價很貴。
尋常十五文就能買一兩的白朮,現在居然要一兩銀子了!
更不要說別的,都是貴的離譜。
賬房先生驚得目瞪口呆,試圖和那人講價錢,「平常也不是賣這麼貴的啊,能不能便宜點?」
那人冷笑,「買買,不買滾蛋,現在這些東西,就值這個價錢!」
賬房先生了一鼻子的灰,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返回賈家的路上,他也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偏偏這麼多人要七子白的時候,七子白的原材料就買不到了,好不容易找到,還賣出了天價呢?
顯然是有人要整賈老爺啊!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賬房先生,無權無勢的,何必要捲這趟渾水當中。
所以賬房先生當機立斷,選擇了明哲保。
「馬夫馬夫,咱們不去賈家了,回我家去,我還有點事。」賬房先生說道。
馬夫當然聽賬房先生的,掉頭就去了他家。
等進了家門,馬夫立馬拉扯著媳婦和兒子收拾東西,「咱們先回老家去躲兩天,等賈老爺的事結束再回來。」
「當家的,這是出什麼事了啊,賈老爺怎麼了啊?」媳婦兒疑不解的問道。
賬房先生拚命往包袱裡塞東西。
一麵嘆氣道,「這平南縣的天啊,要變了!」
若是要下傾盆大雨,他們這種尋常老百姓,不應該趕找個地方避雨嗎?
若是被淋了,很容易生病的呀!
媳婦兒見他表嚴肅,也不敢多問,幫著匆匆收拾起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