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與樂眼神中頓時迸出芒。
「真的嗎?娘,你要讓我做什麼,隻要我能做到,我都做的。」
他先前咬破了舌尖,現在已經腫了起來,說話也帶著幾分含糊,可還是能勉強聽出來說的是什麼。
寧王妃很想關心,可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話更加過分,也就狠心置之不理。
沉了沉丹眼,道,「你說你喜歡他,我隻當你是神誌不清醒,如果你能腳從炭火上麵走過去,忍著疼還說喜歡他,我就相信你,也放了麒麟,以後再不乾涉你!」
從炭火上走過去?
那得多疼啊。
白與樂眼神中帶著恐懼,「娘,你分明就是故意在刁難我。」
寧王妃麵不改,「喜歡一個人,就是刀山火海都不怕,都想要陪他走一遭,倘若你連這點疼痛都忍不了的話,就可以起來了,我當你沒來過,你也不要再說什麼求的話。」
在心中拿得很清楚。
白與樂從小就被寵著長大,本沒吃過苦,哪怕練功辛苦了一點,也會累得變小哭包。
這也就是為什麼白與樂的武功不行的原因。
連練功那點疼都忍不了,又怎麼能忍赤腳從炭火上麵走過去的疼?
隻要白與樂說了放棄兩個字,那麼麒麟的這件事,就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寧王妃很有自信。
端起茶杯,用茶蓋撇去頂上的浮沫,隻等著白與樂開口。
可猶豫了好半天,白與樂卻咬牙點頭,「好,我走!」
聽聞這話,寧王妃大為震驚,杯子裡的茶水都潑濺在了手背上,燙紅了一大片的麵板。
很疼。
而赤腳走過炭火,比這疼上百倍千倍!
白與樂是不是瘋了!
哐當——
寧王妃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緻的臉上怒氣難掩,「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炭火,哪怕你不死,也一定會疼得要命。」
「我想清楚了,我願意走一遭,是娘你說的,如果是喜歡的人,刀山火海都不會怕的。」白與樂說道。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寧王妃哼了一聲。
當即也生氣了,喊丫鬟進來,「去給我準備足夠多的炭火,在書房外麵能鋪一條三米長的路出來那種。」
丫鬟不敢不從,趕去照辦。
整個灶房的活計都停下來,都在灶膛裡麵拚命的燒製炭火。
老榆木和黃荊樹的柴火塊兒很得起火焰的舐,在灶膛裡麵發出呼呼的聲音,猩紅的從木頭深蔓延出來,像是白無常的舌頭,看得人心裡發怵。
而正是這些發怵,帶著猩紅火焰的木頭,在白與樂麵前鋪了小路。
七月末的烈下,是靠近,就可以覺到劇烈的溫度。
讓人全都在冒汗。
傅馨兒得知了訊息,匆匆趕來求。
給寧王妃跪下,「寧王妃,小七王爺即便有錯,也請您高抬貴手啊,這樣走過去的話,那雙腳就廢了啊。」
「走過去?」寧王妃好整以暇坐在丫鬟搬來的圈椅上,「那也要他走得過去!」
如今寧王妃在賭,賭白與樂隻是虛張聲勢,隻是在對抗到底而已。
現在炭火路就擺在麵前,巨大的恐懼到來,白與樂一定會退的。
白與樂眼中的確有難。
他很怕疼,當然很害怕。
可以一想到麒麟。
如果他不能讓娘同意自己和麒麟在一起,那麒麟不是被趕走,就是被帶進宮做太監。
他哪個結果都不想要。
他隻要麒麟在自己邊!
想著,便咬著,開始靴子。
「小七王爺,你別這樣,這個炭火很燙的,你的腳一定撐不住。」傅馨兒勸阻道。
白與樂卻把給推開,目灼灼的看向寧王妃。
「娘說過,隻要我能走完這條炭火路,我就可以和麒麟在一起了,我要告訴,告訴天下所有人,我對麒麟的,是真的!」
說著,便已經完了靴子,又把羅給下來,出潔的腳來。
他顯練功,出門時候又常常是讓麒麟駕著馬車送他去,走路的時間之又,故而一雙腳竟然如般。
可越是,在這炭火麵前,就越是悲慘。
沒有厚繭的保護,每一下,都將痛骨髓!
瞧著白與樂即將邁腳踩上去,寧王妃又趕開口,低了聲音再次警告,「你可想好了,一旦踩上去,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這條路沒走完,就不算數,是要重走的。」
「我……想好了!」
白與樂擲地有聲,同時,右腳已經踩了上去。
滾燙的炭火立馬歡快的舐腳底,疼得他全都開始抖起來。
白與樂很想把腳給回去,可想起剛才寧王妃說的話,又生生忍住。
薄咬,有鮮紅的從角淌落,滴在炭火上,發出斯斯的聲響,瞬間就隻剩下了一團黑的印記。
「小七王爺,你走快一點,走快一點,就沒有那麼疼了。」
傅馨兒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掉下了眼淚。
如今白與樂已經踏上了這條路,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白與樂痛苦一會兒。
而坐在圈椅上寧王妃也攥住了圈椅的扶手。
看著白與樂踏腳踩上去的時候,心和丟進了炭火裡一樣疼!
沒想到,那麼怕疼,那麼哭的白與樂,卻在這個時候,一聲不吭,艱難的向前。
他就那麼喜歡麒麟嗎?!
可他知道自己是誰嗎?
寧王府的老七,邊有多雙眼睛盯著,若是這件事被其他人知曉,他以後,還能有好日子嗎?!
「寧王妃……要不然還是……」旁邊的小丫鬟都看不下去了,小聲的想勸。
寧王妃擺手,趁人不注意掉了眼眶中的淚水,繼續狠下心腸。
「讓他走,走不完,這件事就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如今也隻能等白與樂半途而廢,徹底的了結這件事。
寧王妃想著,卻也不忍心的撇過頭去,不想看見心的小兒子那張因為疼痛而扭曲,卻又咬著牙關堅持的可憐模樣。
真怕,怕自己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