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午後也帶著炙熱的溫度,卷席著路邊的大樹,讓墨綠的樹葉蜷著舒展不開。
坐在馬車裡,遲墨寒隨手掏出一把摺扇來,輕輕扇風,扇麵正對薑知綿。
「我不熱。」薑知綿搖頭道。
遲墨寒卻沒有停下,仍舊搖著摺扇,「這風不是用來去熱的,是為了扇滅你心裡的怒火。」
為了一個老太太站出來,可見薑知綿對梅昭是多生氣了。
薑知綿沉默了一會兒。
這才又輕聲道,「其實也不是生氣,就是想收拾一下梅昭而已,他這樣做,遲早遭報應。」
「可你能救一個老太太,其他人,怎麼辦?」
到底還是不能救下所有人啊。
「能救一個算一個,再說現在你去了,也會幫著照顧那些人不是嗎?別的不說,就說乾三天休息一天,還有大魚大吃這個,你就能保證,對吧?」薑知綿說道。
遲墨寒頷首,「這個不難。」
無非就是安排個心腹去盯著,讓梅昭耍不了把戲就行。
可這畢竟治標不治本。
不除掉梅昭,未來這樣的事不知道還有多。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適的時機,一舉殲滅。
這樣的時機,很難得。
梅昭在京城乃至皇宮待了很多年了,其下不知道多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牽一髮而全,不能輕舉妄。
另外,也得看看連蕓怎麼樣了。
說起這件事,薑知綿就有點納悶。
「連蕓那天給我指示了那塊黃的玉佩之後,就再沒有給我任何的線索,我隻能等著再聯絡我,現在也不知道那邊什麼況呢。」
「再等等吧。」遲墨寒說道。
馬車搖晃之間,已然到了寧王府門口。
遲墨寒先下馬車,又將薑知綿給抱下來,這才一起進去。
這才得知,寧王和寧王妃被一起傳召宮了,至於原因沒有說。
不過狗蛋兒瞧見了來傳話的人。
「就是上次來我床前看我是不是長痘的老,好兇的樣子。」狗蛋兒回憶道。
那就是莫嬤嬤。
倘若是莫嬤嬤來傳話,也就是說,傳召寧王和寧王妃的人,便是太後。
這才消停了幾天,太後難道又想到什麼幺蛾子了嗎?
「你能去宮裡看看嗎?」薑知綿詢問道。
遲墨寒擰眉,「白天去有難度,畢竟人多眼雜,若是晚上,飛簷走壁也無所謂。」
頓了頓,又安薑知綿,「這大白天太後傳召,也不敢做什麼事,且等著吧。」
正說著話,大公子白以申便過來了。
「小郡主,五弟,你們都在呢。」白以申笑瞇瞇的說道。
薑知綿象徵的行禮,「大公子好。」
「小郡主這不是客氣了嗎,論起來應該是我向你行禮纔是,你怎麼這麼早就隨著我五弟的規矩了啊。」白以申說道。
薑知綿微微一笑,「暫住寧王府,我是客人,大公子是主人家,向主人家行禮是禮貌。」
還想直接把當做弟媳婦兒套近乎?
不好意思,沒過門之前,到寧王府隻是個客人而已!
白以申也不傻,聽出了薑知綿這話的意思,臉微微有些變化。
但又很快回過神來,笑著緩解自己的尷尬,「小郡主說得是,是我沒考慮這麼多,該向小郡主賠禮道歉呢。」
頓了頓,眼珠子又不住的轉,「不如這樣吧,我就請小郡主吃個飯怎麼樣?正好京城最近有家很出名的酒樓,做的都是南方食,小郡主是南方人,一定也想吃點南方的東西吧?」
「改天吧,今天還有點事。」薑知綿拒絕。、
寧王和寧王妃還沒有回來,哪有心去吃飯啊。
「是什麼事啊,如果方便的話,給我去辦也可以啊,我幾個下人都很能幹的。」
聽白以申這個口氣,好像就是非請吃飯不可了。
薑知綿也是真沒見過這麼不懂眼的人。
都說了改天,還非得今天。
是什麼滿漢全席嗎,還非得今天吃不可?
真是……鬱悶。
正想著到底要怎麼回絕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寧王妃的聲音,「大公子這麼有心請知綿吃飯,知綿就不要拒絕了,隻是既然要請的話,還是應該吃些京城的名菜才對。」
薑知綿很是驚喜的轉。
就看見了緩緩走進來的寧王和寧王妃。
容煥發,不像是了什麼欺負。
的心也瞬間放了下來,順著寧王妃的話往下說,「是呢,其實我來這麼久,還沒怎麼吃過京城的特菜,想嘗一嘗呢。」
「既然如此,那大公子就請知綿去京城大酒樓吧,點一桌話家常,最合適不過。」
聞言,白以申的臉卻瞬間變了。
藏在袖子下的手攥了一團,麵上強歡笑,「京城大酒樓啊,那可能今天不太行,我得去提前訂才行,那看來今天不能請小郡主吃飯了。」
薑知綿本來也不想吃。
直接就擺手,「那就改天,大公子不要忘記就是。」
「自然地,那爹爹,寧王妃,我就先出去了。」白以申說道。
寧王都不想搭理,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等到白以申出去之後,薑知綿這才走上前去,牽著寧王妃的手腕,「你們沒事吧?」
「沒事,這次去,不是為了我們兩個人,當然,也不是為了你們。」寧王妃說道。
薑知綿被說得有點糊塗,「那是為了誰啊?」
「是為了顧晚,太後要給在京城之中指派一門婚事。」寧王說道。
顧晚這個名字聽得十分陌生。
薑知綿正打算問這是誰呢,又聽見旁邊的遲墨寒道,「顧晚,就是連蕓的真名。」
原來如此。
那薑知綿就更加震驚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給連蕓指派一門婚事,太後又是怎麼知道連蕓存在的呢?
難道說,梅昭和太後勾結在了一起?
可這也說不通啊。
倘若真的勾結在了一起,按照之前的推算,直接誣陷連蕓殺害傅太傅,豈不是更加容易引起兩國的紛爭?
像現在這樣搞,對太後和梅昭來說,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