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逞完口舌之快,時初瞬間就後悔了。
怎麼和霞姨談過之後,在這人麵前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呢?
差點忘了這位爺脾氣古怪,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為了躲避可以預見的"死亡注視",選擇將抱枕擋在臉上,尤嫌不夠,直接背過去,一心思考怎麼渡過眼前"難關"。
或者隻要莫聿寒不開口,就乾脆做個鴕鳥好了。
然而事與願違。
"轉過來。"
男人悉的聲音低沉,時初隻想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還沒回過神,胳膊忽然被箍住,整個人都被拉著翻了過去。
慌地掙紮,頭頂卻磕在他的下頜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莫聿寒垂眸看著笨手笨腳到能把自己磕到眼淚都快出來的人,眸底有些無奈,"抬頭。"語氣溫和平靜,"我看看。"
兩人對視上,氣氛有些難言的尷尬。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幾乎能覺到,屬於他的氣息不風的將自己包圍。時初心頭直跳,警鈴大作,試圖後退一點。
一雙溫有力的手已在了頭頂,輕輕了起來。
明明更親的事都發生過了,像這樣的相還是第一次。
時初像被點了道般,僵在那裡,呼吸都頓住了幾秒,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轉而往下,隻盯著他的結。
察覺到懷中人繃如弦的,莫聿寒眸子沉了幾分,麵上閃過一微不可察的笑意。
"好了。"他話音剛落,時初已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像了驚嚇的兔子。
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方才膽子不是還大?"
果然還是要"秋後算賬",時初哭無淚,隻想否認三連。
若再給一次機會,一定謹言慎行,好好做人,不再試圖捋虎須了。
"是我說錯了。"垂著腦袋,有些懊惱,"以莫總的個人魅力,沒有孩子會不想送您巧克力的,您大人有大量......"
"是麼,那你打算什麼時候?"
話題轉的太快,時初眼睛眨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
他在問什麼時候,打算送他巧克力?
可剛剛不過是舉個例子佐證說法而已,什麼時候說自己要送他了!
這麼記仇的嗎?
"看樣子有些勉強,果然隻是說說而已。"莫聿寒目掃過猶豫的表,角微微上揚,閒閒道。
"不勉強不勉強,請問你對巧克力有什麼要求嗎?"時初忙道,又有點躊躇,"不過事先說明,太貴的我......可能支付不起。"
巧克力就當這次禍從口出的代價,反正對來說又沒什麼特殊含義,要送倒是不難。
但難在以莫聿寒的品位和眼界,時初覺得自己極有可能要"破財消災"。
"這就是你的事了。"莫聿寒視線移開,好似不怎麼上心。
時初暗自鬆了口氣,"那我就自己來決定了。"
老夫人休息估著也還沒醒,一時間竟沒什麼事來。
時初忽然想到公司留下給他們這些實習生的任務,要在這幾天之完。
時間上倒是湊巧了,對時初來說,這幾天不用專程去公司請假,也不必造其他麻煩。
但另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經典建築特點考察,選哪個類型的房屋建築比較好呢?
在有限的時間裡,要找到既要有獨特的建築風格,能作為例子講解,又不能太常見......
這讓無比頭疼,據冉穎的消息所知,這批實習生當中已經有不人直接出國考察了。不論是哥特式建築風格明顯的法國,還是被各類建築設計師鐘的英倫風起源地英國,都是他們選擇的重點。
時初也想好好完實習以來第一次分配下來的工作,並不想敷衍了事。
正傷神間,突然想起了這次回來,從大門進來的路上,看過的全貌,以及親自走過的複式回廊......
莫家這座主宅不知出自哪位設計大師之手,但建築風格的獨樹一幟,毋庸置疑,倒正好可以作為考察的對象。
比起去國外隻能看到乏善可陳的東西,以的份,在莫家反倒能儘觀其貌。
而且,這幾天就留在這裡,也算是提供了機會和時間。
那目前首要的問題,就是要征求到莫聿寒的同意了,如果有他的允許,那就更加方便了。
"那個,我突然想起,之前還買過一套巧克力工,你有什麼特彆喜歡的口味嗎?我可以嘗試手工做出來。"
片刻前還想著把這個話題帶過去,沒想到眼下巧克力倒了一個開啟話題的契機。
莫聿寒掃了眼無意識絞的手指。
"有話直說,否則我可能不會給你考慮的機會。"
時初沒想過他會這樣直接,但某種意義上也不喜歡迂回婉轉,所以才心虛張,沒了顧慮整個人倒自然許多。
"是這樣的,我實習的地方分配了建築考察的工作,就在這幾天,所以我想就在這裡實地考察,不知你意下如何?"
"需要我親自帶你?"莫聿寒語氣平和,不似玩笑。
時初一驚,"這倒不用......我問一下霞姨就好了,隻是需要先得到你的批準。"
"霞姨未必對建築結構一清二楚。"
"是這樣的嗎?那誰對這裡的建築結構比較悉的呢......"
時初犯了難,本想著隻要征求到莫聿寒的同意,就可以進行了,到時候拜托一下霞姨帶路即可。
可眼下霞姨幫不了忙,就會像沒頭蒼蠅一樣,做很多無用功,何況莫家這麼大,怕是再多半個月也做不完......
莫聿寒神不變,一語不發。
時初回過神來,發現那雙深邃的眼眸正在看著自己,下意識逃開了目。
不對......好像聽老夫人說過,莫聿寒之前專攻的就是建築設計領域,那麼對莫家的主宅的研究與了解,除了原設計建造者,就隻有他了。
換句話說,在整個莫家找誰都不如找莫聿寒來的更加方便,更加有用......
但是他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時初更加發愁。
莫聿寒看咬凝眉一臉糾結,從沙發起,惹得時初的目跟了過來。
見他有要出門的意思,時初也顧不得什麼了。
"等......等一下。"
"嗯?"
他一向惜字如金,能回應,已經是給了極大的耐心。
對著他那張麵無表的俊臉,時初心裡雖然已經糾結了一團麻,但也知道要抓機會,咬了咬牙。
"我想......拜托你出一點點的時間,給我點指示可以嗎?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你久的,隻需要稍微告訴我幾個地方就行,剩下我會自己去看......"
生怕被拒絕,時初雙手合十,眼含期待。
莫聿寒卻似乎不為所,隻淡淡道:"我從不教其他人。"
時初愣了片刻,有想過會被拒絕的可能,但這是什麼理由?也沒有要拜他為師徹底賴上的意思啊,隻是指點一下也不行麼......
見眼中期盼的芒瞬間黯沉下去,莫聿寒忽然上前一步,躬。
"但,以妻子的份,可以明說你的要求。"
瞳孔微,對上他的眼眸,中仿若有浩瀚星辰。
兩人呼吸相聞,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一瞬。
"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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