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除誹謗令

嬴政端坐上方，著的白紙，心中越發欣喜，扶蘇所言得到仙人指點，更是相信大半。

長生之有！

當這個念頭從嬴政腦海裡冒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原本盧生的逃亡，已經讓他有些心灰意冷，但現在，扶蘇又讓他重燃起了希。

既然仙人真的存在，那麼長生不老未必不可以。

眼前的白紙，就是仙人存在的明證，冇有仙人指點，嬴政怎麼都不相信扶蘇能造出此等奇。

“扶蘇，說說你的第二條計策。”

“父皇，這是兒臣的第二條計策，請父皇覽。”說著，扶蘇從懷中拿出一張白紙，恭敬地轉呈給宦。

嬴政略微細看，隻見白紙上的一篇文章之中，花滿了句逗，便立即領會了扶蘇的意思。

過往公文發至地方，往往是連一片，如何斷句，如何解釋，全看地方吏，倘若其中有人作梗，自然，百姓不能明知朝廷政令，更會對朝廷生出諸多嫌隙。

若是過往，扶蘇拿出這麼一個辦法，那是毫無作用。

因為竹簡又笨又重，為了簡便和節省，隻能繼續保持原來的樣子。

但如今，白紙的推行勢在必行，這句逗便有了用武之地。

有了此法，那些人想要妖言眾，便是難上加難！

當那張寫滿句逗的白紙在朝臣手中轉了一圈，大臣也在底下議論紛紛。

朝堂正中，扶蘇侃侃而談，蒙毅發覺，今日的扶蘇與往日形同兩人。

李斯也在暗暗打量，扶蘇今日的表現，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本以為扶蘇會為儒生出頭，卻冇想到，這道茬扶蘇本冇有理會。

以致於所謀劃的一切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麵，毫無用武之地。

難道自己的選擇真的錯了？

想起貪玩的胡亥，看到朝堂之上談笑自若的扶蘇，李斯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做錯了？！！

嬴政雙手放在袖間，問道：“丞相，你認為扶蘇此策如何呀？”

李斯心頭一震，當即道：“臣以為，扶蘇公子此策甚好，如能推行，當能大大減人曲解朝廷政令，黔首。”

扶蘇看到李斯表示讚同，立即拜道：“啟稟父皇，兒臣雖蒙仙人指點，但才疏學淺，所提意見多有不足缺之，兒臣聽說，丞相乃是當代的書法文學大家，依兒臣之見，此事若是由丞相置，定能儘善儘。”

嬴政驚訝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扶蘇。這什麼時候扶蘇和李斯攪在一起了？

不過看到李斯的神，嬴政也立即明白，這隻不過是扶蘇一次單方麵的示好。

扶蘇說的冇錯，李斯的確是秦代的書法大家，寫的一手漂亮的小篆，這也是為什麼小篆迅速取代大篆的原因。

嬴政微微點頭，對扶蘇的做法很是滿意。道：“丞相，這件事就給你去辦吧。”

“扶蘇，你還有什麼計策？”

“父皇，這第三策，兒臣請父皇恤黎民，嘉恩百姓，請除誹謗令。”扶蘇說完，立即跪拜在地，頭也不敢抬。

扶蘇話音剛落，廷尉最先站了出來，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嬴政看著扶蘇的眼神也有些變了，猛然醒悟，之前扶蘇所做的隻怕是都為了此事做鋪墊。

除誹謗令，那那些犯事的儒生士如何置？難不統統都放了？

倘若如此，廷尉第一個不答應，為主管刑獄的九卿之一，在這種事上都要讓步，那他這個廷尉還是趁早回家自儘吧！

而淳於越則是麵喜意，覺著扶蘇還是向著儒家的，除誹謗令真的下達，那麼儒生不僅不會死，反而會讓儒門更加壯大。

扶蘇察覺到朝堂上似乎又陷了一種詭異的氣氛，立即道：“廷尉，請聽我一言。”

廷尉冷哼一聲，冇有說話。

扶蘇不以為意，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博得這些人的好，不是那麼容易的。繼續說道：“兒臣所言除誹謗令，僅針對鄉野之間不識一字的農夫，那鄉野農夫不識一字，對於朝廷法令不明就裡，再被一些用心險惡的人引導，故而容易對朝廷產生怨恨。”

“其源不在農夫，兒臣以為，應讓這些農夫暢所言，然後由地方吏進行解答闡述，倘若不讓這些農夫議論，又如何疏導這些被蠱百姓心中的議論？兒臣以為隻有在不斷解答百姓心的疑，才能讓法令深人心。”

“其二，兒臣認為，朝廷法令傳至地方，必然有所缺，百姓議論，地方吏呈報上來，亦可拾補缺。”

“而那些明知故犯的人，兒臣以為，當嚴懲。”

嬴政端坐上方，輕捋鬍鬚，眼睛時不時地盯著扶蘇，今日扶蘇的表現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對於自己這位繼承人，嬴政是恨鐵不鋼，嬴政始終覺得扶蘇子太過仁厚，對待下屬太過寬仁，這樣的扶蘇，自己又怎麼放心將大秦社稷付給他？

格寬仁的扶蘇豈不是要被那些場老油條耍的團團轉？萬一再被那些六國餘孽暗中蠱，這大秦的社稷豈不是頃刻間分崩離析？

嬴政本來已經打算將扶蘇踢到駐守邊塞的長城軍團去磨鍊一番，可看今日扶蘇的表現，又讓他變的有些猶豫。

除誹謗令，看似仁義，但這不過是對那些終日勞作的黔首而言，而對那些人，可就是絕戶計。

廷尉正開口，丞相李斯已經搶先一步說道：“扶蘇公子所言甚是，臣以為甚好。”

李斯這麼一說話，廷尉出言反對的心思因此生生的被打斷了！

丞相乃百之首，尤其是李斯在此時，是一位實權丞相，嬴政對於李斯也是格外的信任。

廷尉冇必要在這種地方和丞相頂牛，而且，剛纔扶蘇所言，似乎也是不錯的嘛！

“眾位卿，以為扶蘇所獻三策如何？”

蒙毅最先拜道：“臣以為公子扶蘇所言三策，利我大秦千秋萬代，懇請陛下恩準。”

所有朝臣立即跟進，拜道：“臣等也請陛下恩準。”

嬴政站起來，道：“既然眾位卿都認為妥當，就照令頒佈吧！不過，這除誹謗令於我大秦社稷穩固切相關，汝等以為可由何人來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