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一愣,有些不解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這樣不留餘力的幫,可是你要知道,一旦當日換了親,東窗事發,沈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髒水潑到我上。必然是我想法子奪了的親事,沈玥也是委屈的不得了。就算二房深知其中緣故,可爲了不讓王家與他們結仇,也會說是我的不是。至於老夫人,”沈冬菱冷笑一聲:“一個庶,在眼裡自然比不上嫡來的重要。無論如何,我都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杏花面上升起一不可置信,道:“可是之前二小姐說,會替小姐澄清,不會讓小姐白白擔罪責的……”
“沈玥是這麼好心腸的人嗎?”沈冬菱搖頭笑道:“這府里人人自私,你又憑什麼以爲沈玥是這等捨己爲人之人?若是真的有這般無私,也就不會讓我去替嫁人了。”
“既然如此,”杏花問:“小姐還是要去替嫁麼?若是最後髒水都潑到小姐上,那可如何是好?”
沈冬菱渾不在意的一笑:“放心吧,我既然能替嫁出去,就必然做了萬全的準備。杏花啊,你且記住,這沈府裡的人各個都是豺狼虎豹,要想做什麼,求人不如求己,像是五妹妹就做的很好。所以,一旦有機會離開沈府,我是不會捨不得的。”
杏花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忽而又想起了什麼,問道:“此事要不要告訴姨娘呢?”
“不必了。”沈冬菱斷然拒絕:“姨娘膽小,必然不會答應我替沈玥替嫁,事之後再與說明就是了。”
杏花這才退下。
無獨有偶,沈府裡秋水苑中,也有人正在說著沈玥的這一樁親事。
“玥兒今日一日都未吃東西了,子不了。”說話的是沈萬,他也是疼沈玥疼了這麼多年,若非沈玥老是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沈萬倒也不會這麼責罰。
“我派人送去的東西不會吃,”陳若秋嘆道:“便讓三姐兒給送過去了,大約眼下是吃了吧。”
“三姐兒?”沈萬皺了皺眉:“玥兒什麼時候和這麼要好了?”在沈萬眼裡,沈冬菱到底是個庶,沈玥與沈冬菱好便是有失份,因此聞言倒並不怎麼高興。
陳若秋笑道:“也是前些日子纔好起來的。原先府裡有大姐兒和玥兒說話,後來大姐兒沒了,這府裡也每個姊妹,玥兒平日裡怪寂寞的,我看三姐兒是個老實的,玥兒喜歡就在一塊兒玩吧,也不值當得什麼。”
沈萬沒再說話了,只聽陳若秋又道:“只是我擔心玥兒一直這麼鬧騰下去,若是到了親一日還這麼鬧騰可怎麼辦?”
“關幾日就行了,你是娘,到時候再與玥兒說幾句話。”沈萬道:“實在不行,親之日若還是鬧,就想點辦法。”
陳若秋聽得心中一跳,沈萬在面前自來都是溫的,很有這般強的時候。陳若秋到底是個人,竟是從沈萬的話中聽出了一不耐煩,想著這些日子沈老夫人頻頻要給沈萬納妾的事,更是有些不安。便自沈萬後抱住沈萬的腰,道:“待玥兒出嫁之後,老爺就和妾好好輕鬆幾日吧。這些日子看老爺大約也是場的事不順心,都不怎麼與妾說話,妾心裡怪不安的。”
陳若秋雖然已經年紀不小,可因爲保養得當,又懂得男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撒起來沈萬平日裡還是很吃這一套的。誰知道今日沈萬卻只是拍了拍的手,笑道:“先等玥兒的親事完了再說吧。”
語氣中終究是帶了幾分敷衍之。
陳若秋的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摟著沈萬腰的手,也慢慢的收了起來。
……
沈妙收到了裴瑯的信。
就著燈火,沈妙將信看完了。信中說傅修宜似乎發現了沈妙和睿王有些端倪,爲了試探,故意當著秦太子的面將明安公主一事往沈妙上引,爲的就是試探沈妙和睿王的關係。日後若是皇甫灝對沈妙出手,只看睿王得舉就能看出端倪。
沈妙倒是沒想到傅修宜竟然會這麼快就想到這一層,後來想想也就釋然了,和傅修宜做夫妻做了這麼多年,傅修宜擅長在蛛馬跡間尋找證據也不是第一次。再說了,若是傅修宜真的什麼都查不出來這般無能,當初也就不會在皇子奪嫡中站到最後。
不過沈妙自己倒是不怎麼擔心,因著皇甫灝這個人個並不衝,況且牽涉到沈家,皇甫灝不會輕易作,至得好好查探一番。
信上最後說,若是沈妙真的和大涼的睿王有,遇著什麼麻煩,可以同大涼睿王求助,大涼睿王手下能人異士衆多,做起事來會很多麻煩。
沈妙覺得最後一段話有些莫名其妙,裴瑯和謝景行之間毫無關聯,更重要的是以裴瑯謹慎的子,說出去向人求助的話來實在是有些奇怪。不過這的確是裴瑯的信無疑,沈妙想了想也想不出別的,便也沒將這話當真。就著暖爐的火苗將信投了進去,火苗舐信紙,瞬間便化爲灰燼。
桌上放著一封大紅的木簡,那是沈府裡送來的帖子,沈玥要與員外郎家的爺王弼親了。也不知沈府的人是如何想的,將這宴請的帖子也送來了沈宅,沈信和羅雪雁看了一眼就沒管了,沈妙自然也不會主的湊上去。不過沈玥最後會嫁給王弼,沈妙倒是不這麼想。
前生沈玥對傅修宜的執念如此之深,不惜熬了那麼多年,今生要沈玥嫁人,沈玥怎麼可能甘心?
一邊想著,聽見有人在敲窗戶,回頭一看,謝景行已經不請自來了。
他懶洋洋的看著沈妙手裡的紅簡,挑眉道:“你要去?”
想來謝景行也知道了沈玥與王弼結親一事。應當不假,陳若秋和沈萬做事,必然是要做全套,爲了證明他們的兒也是很金貴,定會大宴明齊賓客。加上員外郎本就結識朝臣衆多,許多大臣都與他好,因此多發些紅簡也是應該的。說不定現在全定京城都知道了。
“不去。”沈妙將紅簡隨手扔在桌上。
謝景行似乎早已料到會這麼說,影一閃已經到了屋。沈妙在桌前坐了下來,謝景行抱站在一邊,道:“沈玥被關在祠堂裡,沈冬菱剛去看過。”
沈妙有些訝然的瞧了一眼謝景行,猶豫了一下,問:“你連沈府都去了?”謝景行堂堂一個大涼的睿王,怎麼盡做這些不請自來的賊子事?常常在沈宅逛園子便也罷了,竟還去窺沈府裡衆人的靜麼。
謝景行被沈妙的話噎了一下,道:“當然不是我去。”
沈妙瞭然,大約是謝景行派自己的下屬去的,不過心裡卻覺得有些奇怪,沈府裡的人和謝景行又沒有一半點的關係,謝景行讓人盯著沈府的靜做什麼,莫非是爲了自己?
“沈玥親,你不高興?”謝景行問。
“沈府裡的人和我沒關係,莫不是我還要爲歡欣不?”沈妙道:“再說了,這親結不結的尚且是一回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謝景行勾了勾脣,在沈妙的對面坐下來,瞧著道:“你好像很明白?”
“你特意過來告訴我沈冬菱和沈玥在一,不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麼?”沈妙渾不在意的一笑:“沈冬菱和沈玥終歸是要換親的。得虧沈玥找的是沈冬菱,想來有沈冬菱這個人在,這一次換親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了。”
在沈府裡,沈妙一直不曉得沈冬菱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上一世同這個庶妹,沈妙也沒有多加留意。重生以來,倒是看清楚了不東西。沈冬菱其實很像一個人,沈冬菱很像傅修宜,都有一種忍得的功夫。沈冬菱一忍就是這麼多年,如今沈府裡提起沈冬菱,誰都會覺得那是一個可以隨意拿的,並無什麼特點的庶,脾似乎也很好。然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安然無恙的在任婉雲的制衡下活到現在,眼下看來,整個二房中,似乎也只有沈冬菱和萬姨娘是贏家。
沈妙不敢小覷這樣的人。
謝景行一笑:“你怎麼知道要換親?”
“因爲沈玥不願意。”沈妙道:“沈玥不願意嫁給王弼,可惜陳若秋和沈萬庚帖已經換,親事也都定了。對於沈玥這樣的人來說,這是嫁。沈玥自來心高氣傲,這麼多年又事事順心,怎麼可能接這樣的安排?沈冬菱出現在這裡,倒也不全是偶然,大約是一個有心想逃,一個有意要替,恰好是一樁極好的易。”
謝景行聽著沈妙說話,亦是掛著懶洋洋的笑意,他似乎很喜歡聽沈妙每每分析對手的模樣,覺得沈妙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有趣。
他道:“嫁?王弼足以匹配沈玥。”
“可惜他不是沈玥的心上人。”沈妙微微冷笑:“沈玥這樣死心眼的人,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的。爲了嫁給心上人,爲了不被嫁,總會想出什麼法子。”
“那麼你呢?”謝景行忽而問道。
沈妙皺眉。
謝景行漫不經心道:“若有一日你也被人嫁,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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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哥哥言外之意:如果有一天本帥比你嫁給我,你怎麼看?
涼涼(冷眼):我選擇狗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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