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選擇留下顧君訣進屋的時候，正好聽見爹孃兩人在談論回樓澤的事。

很詫異。

自己在東陵呆了一年，這就到了告別的時候嗎？

想到前些天慕容昭專門來給送飯，歡歡喜喜的樣子，如果他知道自己要走，會不會很難過？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要逃婚了？

「丫頭，你想不想跟我們走？」黎夜見傻愣愣的站著，也看出了的不捨，「若是不願，留在這裡也可。」

「……啊？我？我自然是跟著娘親啊。」

「你跟孩子胡說什麼呢，還那麼小，怎麼能一個人呆在這裡，當然是跟我們一起。」顧清歡不悅的看向黎夜。

黎夜抿。

顧君訣連忙點頭，「娘親說得對，娘親剛生完兩個弟弟，子還需要調理，我不能離開娘親。」

「有我。」

「黎夜！你……」

「丫頭，我現在就問你的想法，我們要回樓澤，可能以後都不回來，你想好要跟我們走了嗎？」黎夜在麵前蹲下。

如果顧君訣隻是個普通小孩，他當然會帶著。

可不是。

在黎夜看來，是個有獨立思維的年人，有權自己做選擇。

「你若決定留下，那我就讓長風也留下，有他照顧你，我們也放心。」

「漂亮爹爹你這是不打算要小訣了嗎？嚶嚶嚶，小訣是哪裡做的不好，小訣改還不行嗎，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呀！」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黎夜站起來，「至於婚約的事，不過是一句兒戲，明天我就進宮，讓慕容澤不要妄想了。」

顧君訣：……

敢發誓，這普天之下，敢連名帶姓當今東陵皇帝的，也隻有漂亮爹爹一人。

「漂亮爹爹我錯了，我其實想留下來。」顧君訣被得沒有辦法，隻有說實話。

喜歡東陵的。

這裡有朋友，有夫子，還有喜歡的人。

在這裡的一年，比以前走南闖北，四飄零要有趣得多。

可是又很捨不得娘親。

「盛京到樓澤都城也不過個把月的路程，你若實在想，就回來看看，在你及笄之前，都可以呆在這裡學習。」

東陵的教育資源還是比樓澤的好。

這也是黎夜願意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可是你若留在這裡，以後爹孃就不能護著你了。」顧清歡還有些捨不得。

這麼多孩子裡，顧君訣是最特別的。

可這麼多孩子裡，也是最心疼的。

從沒跟兒分開過太長的時間，如果顧君訣真要在東陵呆到及笄，那一定會很難過。

「娘親，我想呆在這裡，你也不用太想念我，國子監每年不是有兩次大假嗎，等放了假，我就去樓澤看你。」

「盛京到樓澤這麼遠，你回來能待幾天？」

「那我腳程快些，再去跟夫子請一個月假，這樣就能跟你多呆些時日了。」顧君訣跑過去，撒似的抱住顧清歡，「娘親我真的想留在這裡。」

「他們說的真是沒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現在還沒嫁出去，就已經不想要娘親了，娘親很傷心。」

「沒有啦，我隻是想好好學習，以後才能賺更多的錢養活娘親呀。」

「胡扯。」

「娘親」

顧君訣知道顧清歡最後還是會答應的。

哪怕再捨不得，也會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

顧君訣以前總跟著顧清歡，何嘗不是因為放心不下，現在黎夜來了，他有本事保護，自己就不需要再摻和。

黎夜遞給一個令牌。

「我們不在的時候，你若有什麼想辦卻辦不了的事，就帶著這個去醉生樓，會有人幫你。」

「那就謝謝漂亮爹爹了。」

「……希下次見麵，你能正兒八經的我一聲『爹』。」黎夜垂著眸，狹長眸子裡看不出緒。

顧君訣笑道：「那就要看漂亮爹爹的表現了。」

拿了令牌，知道兩人還有話要說，就把葯放下，囑咐顧清歡趁熱喝了，自己則轉出去。

就這樣，顧清歡和黎夜回樓澤了。

顧君訣留在盛京。

真正了個沒爹疼沒娘的可憐孩子。

黎夜走的時候，帶走了蕭漠慧，茯苓一直擔心季一的訊息，自然也是跟著他們一起走的。

長風留下來。

浮影自然也就繼續跟他耗著。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是，不過意外的是，黎司淵也沒走，他說要留下來保護妹妹。

黎夜沒有拒絕。

黎司淵想著自己爹爹也是不想帶著他們這幾個小拖油瓶的，不過幸好黎司涯黎司塵兩個年紀都還小，不能撇下。

想來在沒有他和小訣相伴的日子裡，爹爹一定不會「孤獨」。

父子兩人最大的好，就是相互挖坑。

於是在九月底，深秋的風吹紅了香楓山上那片楓樹林的時候，顧清歡匆匆休養幾天，就跟著黎夜離開盛京，去往樓澤。

此一去，也不知何時能回。

顧清歡戴著兜帽，幾縷黑髮垂落在脖頸，清麗中又著幾分單薄的。

臨到分別，顧君訣又很捨不得，但這條路是自己選的，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反悔，給娘親徒增煩惱。

揮手送別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轉頭的時候，似乎約在城牆上看到一抹魏紫角。

不過隻有一瞬。

不等看清，那抹角就迅速消失，再看不見。

顧清歡他們離開之後，顧君訣就在城牆下麵遇見了慕容昭。

年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秋風吹的他臉有些發白，不過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麼和溫良，「小訣，我給你買了唐家小鋪的糖菓子。」

「你怎麼來了，今天好像不是休沐？」都是專門跟夫子請假，才能出來。

「我也跟夫子告假半天。」

「……啊？」

「你送完清歡，大概會有一些難過，我就來陪著你。」他也不知是從哪裡聽說，糖能讓人心變好。

顧君訣沉默。

大概沒想到慕容昭也有這麼會的時候。

接過油紙包，就跟慕容昭一起回去，以後娘親就不能時時刻刻陪在邊，自己要在異鄉求學，直到及笄。

不過至這個年是一直在的。

這麼想起來，也不是太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