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王凡醒得很早。

傢俱已經在網上下了單，今天中午就會送到，得儘快回去闔煙大樓。晚上前得將直播前的最後準備完，希到時候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時候，林森不在房間。王凡對他醒得比自己更早也不意外，他坐了起來，開始穿服，然後確認了一下手機。

林森說他現在在樓下，並叮囑他聯絡那五個特邀觀眾。

“頭總覺有點痛……昨天是冇睡好嗎？”

等他洗漱穿戴完畢，走出旅館房間的時候，金超和梅月已經等在外麵了。

“你冇睡好嗎？”梅月一眼就看出王凡的黑眼圈，“這樣，等會我幫你化妝遮蓋一下吧。”

他們這個直播團隊，梅月除了值擔當，還擔任化妝師的角，保證他們在鏡頭前能表現出最好的狀態。

“可能我心事重吧，而且好像做了噩夢，但是我想不起來夢的容了。”

旅館樓下的餐廳，此時林森正在一個人吃飯。這家旅館的早餐很一般，林森也就將就著吃了。看到其他三人下來了，一邊嚼著饅頭，一邊說道：“快坐，你們的份都幫你們點好了。”

王凡坐下來後，說道：“幾個嘉賓發信說，他們保證都會在晚上六點前到。”

“嗯，這一塊一定要保障。”林森拿起桌子上的一瓶農夫山泉，擰開瓶蓋就喝了一口，結果水還灑在了他的領上。

梅月愣了愣，還來不及開口，林森就說道：“吃完飯後馬上回去，等傢俱送過來……然後進行佈置。一切流程你們都記住了吧？”

“嗯……都記住了，八點正式開始直播……”

“梅月，”林森語速飛快地說：“背景解說的稿子一定要背誦悉，你算是我們團隊的值擔當，說話的時候一定要保持語氣神，賣關子，這樣才能吸引路人。今晚直播間會有多人來觀看，關係到讚助商會給我們投多錢。”

“嗯，我知道……”

“彈幕提出特殊要求不要輕易地做迴應，一切聽我指揮。現在很多彈幕都是口嗨的白嫖黨，不能全部都理會。”

“老，老大，”梅月覺得不對勁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直播，這些事你不說我也都知道的啊。”

梅月當初本來也是在虎牙做網紅主播的，但是現在主播層出不窮，想要混出頭太困難。結果林森看了的主播，覺的氣質和驚悚一刻很吻合，就將拉了進來。那時候這個團隊剛起來，很需要一個值擔當，時不時打一點邊球ghs。可以說，梅月做直播那麼多年，什麼奇葩的彈幕都見識過，早就見怪不怪了。

“金超，”然而林森卻似乎聽不到梅月的話，又對剛開始筷子的金超說：“你是負責直接攝像的，尤其是和那些邀請來的觀眾的互特彆重要。我們雖然已經簽過合同了，但是還是要注意，直播過程中翻車是很難補救的，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我，我知道了，林老大。”

“行，吃吧，吃完馬上出發。”

明明昨天林森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是今天卻是馬上就變得如此患得患失了，讓王凡，金超和梅月都覺到張了起來。

王凡在想，會不會是自己昨天的話影響到了林森呢？

……

半小時後。

重新回到了闔煙大樓前，選擇了和昨天一樣的位置停車後，林森走下車子。

這座佇立在一片荒地之間的大樓，本牆也已經極為破敗，散發著一森的氣息。

明明不是第一次來，但是林森現在，卻覺到了一陣無法形容的瘮人的氣氛。

昨天晚上的夢，即使是現在，他依舊記憶清晰。

“走吧。”

這時候，他們朝著大樓的方向走去。

林森是走在最前麵的，但很快，其他三人都發現，他的步伐速度放得很緩慢。這和林森素來的雷厲風行的格有很大差異。

隻是，林森走得慢，其他三人也隻好相應放慢了步速。

走著走著，林森本來一直保持著沉默，突然間說了一句：“當年……那個高僧，真的是當天晚上就圓寂了嗎？”

這句話一出，其他三人都是有些不解，為什麼林森忽然問這個問題。

“嗯……網上是那麼傳聞的，不過那都是九十年代的事了，恐怕也很難查出端倪了。”數據甄選和彙總這一工作也是金超負責的，“不過，也不用太當真，很可能是以訛傳訛的，林老大，你也說了，我們隻是藉助這次投票的熱度而已。我相信網友也冇幾個會真信吧。”

王凡也是說道：“林老大，這次的投票明顯是營銷號帶節奏炒作出來的。這營銷號一下場，假的也能說得和真的一樣。”

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不是有營銷號下場炒作，這個所謂的鬨鬼地點投票不會在網上引起那麼大討論反響。這個話題本很不河蟹，所以一度不網站遭遇404，但無奈這個時代，人人皆可為自，想要將言論徹底封，本就不現實了。娛樂至死的時代，萬皆可娛樂，網友們隻是需要吃瓜而言。

“林老大，現在這個時代那些無良營銷號你又不是不知道，”梅月不太明白林森為什麼忽然糾結這個起來，“他們說的話，十句你能信兩句都嫌多。有冇有什麼高僧圓寂不重要，重要的是網友們當一回事就是。你，你難道是擔心我們也會和那個高僧一樣？”

林森記憶中，那出現在夢裡，穿著一袈裟的無瞳僧人的形象，依舊無比清晰。

不過，聽這三人那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是最近看了太多營銷號的文章，結果自己也漸漸被影響了。

“也是，我想得太多了。”

進大樓後，其他人還好，王凡總覺心頭更抑了。

無比寂寥的樓道，在樓下的保安室，裡麵空無一人。這裡的保安室，基本形同虛設，保安大多數時候本不來。

隨著他們進來，朝著電梯走去，林森又想起了昨天的夢。

來到電梯門口，他出手，按下按鈕，然後，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怎麼覺……有點不對勁？”梅月忽然覺得不太習慣，過了好一會，纔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樓道的聲控燈呢？”

“壞了吧？也正常。”王凡抬起頭看了看，說：“畢竟這大樓都建了那麼久了，這裡住的人那麼，估計業也都不怎麼管了。”

梅月看著不斷下降的電梯顯示屏，開始擔憂起來：“那……這電梯會不會有問題？我看過不新聞，一些老公房電梯超齡工作結果出事了，這裡的電梯恐怕都冇人會來檢修吧？”

“那走上去不？也可以啊，樓梯就在那。”

“嗯……那，還是算了。”梅月想了想，說：“反正今晚直播結束後，我們明天就走人了，電梯出事也不會就這麼幾天吧。”

雖然冇有聲控燈，但靠手機螢幕的芒，倒也不顯得暗。

電梯終於來了。

隨著電梯開啟，那麵正對大家的鏡子也就展在前。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這樣的一麵鏡子的確給人種森恐怖的氣息。

他們走了電梯。

林森本來想背對著鏡子，但這時候，他還是控製不住，會回頭去看鏡子。

而電梯的燈……也一樣顯得很昏暗。

他湊近了鏡子，然後，下意識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隨著電梯緩緩移，林森死死盯著眼前的鏡子，尤其是裡麵自己肩膀的位置。

就在這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結果嚇了林森一跳。

王凡連忙接通了自己的手機：“喂……哦，送傢俱的啊，嗯，你們沿著古泰路再朝著東麵移一公裡就能找到這裡了。這裡是有些路連路牌都找不到，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