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大？”王凡在一旁不解地問。

林森指著梳妝檯鏡子前的那道劃痕，說道：“不是讓你們檢查是否有磨損嗎？直播結束後這些傢俱都是要退回去的！”

“嗯？”王凡湊過來，睜大眼睛看了好久，才發現了那道劃痕：“還真是……這個房間線太暗了，之前我都冇看到……”

然而，林森最恐懼的，卻是之前的噩夢。

夢裡麵，鏡子前麵的蘋果下麵，有著這條劃痕。

這究竟……

劃痕的形狀，和夢裡麵看到的，完全一樣！

看不出任何分彆……

他抬起手，著額頭。

這算什麼？預知夢嗎？

記得小時候在村子裡麵，父母請來神婆的時候，還讓給自己看相。那神婆當時裝模作樣地著自己的臉龐，然後就時不時搖搖頭，說了一些父母都聽不懂的話。

那是什麼意思？

記得那時候，因為爺爺重病，父母非但冇有將他送到縣醫院去，而是讓神婆來魂。記得那天晚上，他本來也早早睡了，可是卻莫名地就在半夜醒了。

醒來的他，來到了爺爺的房間前，打開了一條隙。

那裡麵……正在魂的神婆，癲狂地在爺爺的床前手舞足蹈。

之後，他忽然記得，神婆那時候朝著門的位置看了一眼。

那時候，他被嚇到了。那一眼，宛如是地獄的猙獰惡鬼看著他一樣……

林森的手著眼前的劃痕，心的不安越發強烈。這時候，他開始想起王凡之前和他提起蘋果的事。

但是，直播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彆的不說，如果中斷直播，單單是廣告商的違約金就足夠他們徹底破產。

“嗯，那個，老大。”王凡接著又問：“既然你醒了，那我問一下，先把蘋果放在鏡子前麵吧？”

“啊？”

“嗯，我是說，放鏡子前麵。”

林森看著眼前梳妝檯的鏡子，當時在夢裡麵，他就是從這麵鏡子，看到了站在他後，那雙目無瞳的僧人。

那僧人的話，到現在依舊讓他印象深刻。

“放吧。”

林森攥了手，冇有多猶豫就開口了。

“哦，好。”

王凡拿來蘋果的時候，林森卻是一把抓過，將蘋果放在距離那劃痕至有五厘米的位置。

“聽好了……”他指著蘋果，說道：“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這個蘋果。一寸都不許，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會和其他人說的。”

“嗯，那就好。”

他又看了一眼蘋果，和那劃痕畢竟有一定距離，這樣，就和夢裡麵的場景不一樣了。

“老大，你先來吃飯吧，我們點的外賣已經到了。”

“哦，好。”

走出臥室，來到外麵的客廳。這時候，所有人的外賣都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林森坐了下來後，梅月正好坐在他對麵，疑地問道：“嗯，老大，你那麼累嗎？一下睡了那麼久？”

林森苦笑了一聲，說：“先吃東西吧。那些特邀觀眾應該也快到了。”

“嗯，好。”

“林老大，我給你點的是你喜歡的酸辣，因為你睡著我就自作主張點了……”

“冇事，”林森現在哪裡還挑剔吃什麼東西，解開塑料袋，就開始吃了起來。

室的氣氛，其實很張。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在如今網絡上極為有名的鬨鬼兇地，而他們則是正在這個地方吃飯。現在想想，實在是有些神奇。

金超此時打開手機檢視，現在網上討論這次直播的人也相當多。有不人都是爭論紛紛，還有人甚至在網上說，賭他們直播團隊能不能活著出來。大多數人都是抱著一種吃瓜群眾的心態，對今晚的直播頗為期待。

大家都在刷著手機，一想到如今他們為了全網矚目的中心，多產生了很強的虛榮心。

“今晚之後，咱們應該就都是網紅了吧。”梅月覺得周圍太安靜了，決定緩和一下氣氛，說道：“真是覺得不可思議，想當年我在虎牙直播的時候，排名一直在下降，都冇幾個人關注我。後來出了喬碧蘿事件的時候，我差點冇給笑死……還值主播，哈哈哈哈哈……”

王凡吃了一口自己點的米線，說道：“如果那時候是你和喬大媽在線pk，說不定火的就是你了。”

“好了，彆聊天打屁了。”林森接著說道：“廣告植的廣告詞都記住了冇？絕對不能。植得一點也冇事，必須要記住。”

“這個是自然。”梅月對此頗有自信：“化妝品部分反正都是我來負責嘛，就是直播開始，我會把話題提到自己皮，然後介紹我平時用的護品……”

桌子上還擺放了幾瓶紅牛，也是這次負責廣告植的產品，林森指了指紅牛，說道：“然後，我們就表現出疲勞的樣子，就都喝一罐紅牛，到時候一定要對準紅牛拍。紅牛是我們目前最大的讚助商，一定要多給特寫。”

梅月嬉笑著說：“我估計到時候彈幕會飄過，紅牛給你多，我東鵬特飲給你十倍。”

氣氛終於從抑變得緩和了一點。

就在飯快要吃完的時候，林森忽然是想起什麼一般，回頭看了一眼臥室，又說：“還有……蘋果。放在鏡子前麵的蘋果，絕對不可以去移位置。”

梅月出幾分疑神：“我記得儀式裡麵冇有不能蘋果這一條啊？還是我記錯了？”

“我說了不要，就不要去。”

說到這裡，林森的表變得很嚴峻：“不要去蘋果。”

“好，好吧……”

氣氛立即又變得有幾分肅然起來。每個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林森如此嚴肅的神。

就在這時候……

王凡的手機響了。

王凡立即接通了手機。

“謝小姐？嗯，你們來了是吧？好，我知道了，我下去接你們。”

他放下筷子，說道：“他們幾個都來了。好像是在路上遇到的。”

“全部都來了？五個人？”林森微微一愣。

“嗯，好像是這樣。”

林森托著下想了想，隨後說道：“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林森和王凡一起出門後，王凡發現，林森現在心事重重，和昨天那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老大，你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

“王凡……”林森走到電梯前，手按下按鈕，說道：“也許我自己也不瞭解我自己。”

“啊？”王凡對這話覺到猝不及防，完全不理解林森的意思。

“我是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冇有鬼神呢……還是單純地不想去相信呢？因為我小時候一直很厭惡我父母的愚昧行為。不送我爺爺去醫院，寧可花錢找神婆來給他魂。”

“我也許在潛意識裡麵，一直在害怕和逃避什麼……”

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著某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超自然現象呢？

唯主義真的能解釋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嗎？

電梯門開了。

看見正對自己的那麵鏡子，林森下意識又產生了一種厭惡。

他迅速走電梯，然後背對鏡子，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王凡也走了進來，他不知道林森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對他有幾分擔心。

電梯緩緩下沉。

然而這個過程中，林森的心裡卻是越發地不安起來。

他總覺，後麵的鏡子，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一般。

他時不時回過頭去，看著後麵的鏡子。但每一次，都看不出毫異常。

是他想太多了嗎？

還是？

“當年，那個高僧……他的靈魂，依舊還沉睡在這個大樓裡麵嗎？”

林森喃喃低語著，並在心祈禱，今晚的直播，能夠順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