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這一招認大有坐實黃琦三人縱火罪名的意思,其他兩名幫閑自然也不敢再有所瞞,立刻也忙不迭地將相似的話都給招了出來,一樣是那徐飛讓他們傳遞的訊息,讓幾人趕逃出東京。
三個幫閑把話說完,又再次叩首求饒,而邊的黃琦三人更是嚇得麵如土,差點就癱倒在地。孫途趁機又盯著他們三人:「事到如今你們還有何話說?若非做賊心虛,你們為何會舉家想走?還有,我已找到人證,昨夜就有人曾見你們於茅家巷一帶出沒,你們還敢說自己是冤枉的嗎?」說到最後已是疾言厲,氣勢人。
在他連哄帶嚇之下,幾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嚴環已率先招道:「通判,小的招了……我們昨夜確實曾去過長興坊茅家巷,也到過章老四家……」
薛遠朋一聽之下臉越發的沉起來:「所以這把火也是你們所放?你們可知道這一把火造了多大的傷亡?」
「通判冤枉哪,這火其實並非我們所放!」尤老八也隨之開口:「小的幾個雖然心中不忿,卻也不敢幹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來,我們隻是……隻是……」說著卻有些支吾起來。
「怎麼,到了這時候你們還想抵賴嗎?若這把火非你們所放,還能有誰?若這把火非你們所放,你們為何要畏罪潛逃?」孫途上前一步高聲迫問道。
麵對他咄咄人的強大力,幾人再不敢有所保留,幾乎同時道:「是田先生……是田先生讓我們去找章老四一家的麻煩,還說到時會給我們一千貫的好……」
「嗯?這田先生是什麼人,你們都把話給本說清楚了。」一聽此事另有,薛遠朋的神陡然就是一肅,立刻問道。
「田先生就是方老闆邊的大掌櫃,小的們之前就是得了他的好才會去章老四家催帳……」這時三人再無瞞,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給如實代了出來。
他們口中的方老闆正是方押司的兄長方博,對方靠著收放印子錢可謂家厚,還在城裡開了好幾家的店鋪。黃琦陸放等人之前就曾在方押司的授意下多次幫他收賬,並因此獲得了不的好。
可沒想到的是,前兩日他們三個因為聽信了陸放的安排為了給孫途一個下馬威而不在衙門,導致他們連這份差事都給丟了,這自然讓他們到難以接。三人不敢找陸放或方博言的麻煩,最終就隻能去尋方博來討些好了。
而這一回出麵見他們的卻換了方博邊的掌櫃方先生,此人開始時倒也是好說話,承認了這事自家確實有些責任。但是當三人獅子大開口地提出要方博拿六百貫錢作為賠償時,他卻斷然拒絕了這一要求:「一二十貫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作為補償,多了可不。」
「方先生,我們兄弟可是因為方老闆才落得如此下場,你們給錢補償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若是不給我們,我們人雖已不在衙門,但總有辦法讓你們不好過的!」本就心裡憋氣的黃琦當下就語氣不善地威脅起來。
田先生也是一愣,但隨後便笑了起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東家的兄弟就是府衙押司,我諒你們也不敢做出什麼來。」
「那可難說得,我們現在無一輕,可是不怕穿鞋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田先生還真有些不好招架了,便沉默下來。又思忖了良久後,他才開口:「你們真想要錢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但卻需要幫我們做點事。」
「他讓你們做的就是去章老四家放火?」孫途突然打斷他們的話頭問道。
「不是放火,是讓我們趁夜潛他家中,給他們一些教訓,好迫他們將兒出來抵債。而且那田先生還說了,隻要事就能給我們一千貫……」頓了下後,黃琦又道:「所以那夜我們就照他說的去了章老四家,也給了他一些教訓,著他同意次日一早就把兒與方老闆。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我們離開後不一會兒,茅家巷中就突然起火,隨後火勢增大,把整個長興坊都給燒了起來,我們不敢多生事端,所以就趕離開了。
「本來今日一早我們就打算去找田先生討要那筆錢,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通判明鑒哪,小的就算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在這汴京城裡放火啊……」說到最後,黃琦又砰砰地磕起頭來,其他兩人也同時大聲喊著自己沒有縱火,跟著叩起頭來。
「所以照你們的意思,這把火是那田先生讓人放的了?」薛通判略皺著眉頭問道,怎麼事又出了這等變數了?
三人隻略作猶豫,便紛紛點頭:「正是如此,小的敢與他對質!」
「孫都頭,這事就給你了,即刻就將相關人等拿來問話。」薛遠朋當即就發號施令。
孫途抱拳領命,正當他轉想要出去時,又有兩人來到了堂前,卻是衙門裡的另一位都頭何武,在其邊則站了個相貌俊朗,頗顯智慧的中年男子。何武上前一步報道:「薛通判,今有商人田寧前來報案,說是他知道昨夜這場大火的嫌犯份。」
「哦?快進來說話。」薛遠朋的神陡然就是一振,趕開口說道。
兩人隨之進了堂,當那田寧站定後,本來跪在地上的黃琦三人神突變,差點就從地上彈起來:「田先生,怎麼是你……」
那田寧也滿臉驚訝地啊了一聲,隨後便指了他們三人了起來:「薛通判,草民要舉告的嫌犯就是他們三個。昨日他們就曾到小的店裡滋擾,之後又揚言說要是我東家不肯賠他們錢財,他們就要給我們好看,而且還提到會拿章老四一家開刀,讓我們知道他們的手段。結果昨晚長興坊就果然起了大火,草民覺著他三人大有可疑,這才趕來舉告。」
「你口噴人,分明是你讓我們去找那章老四的麻煩,現在居然將一切罪行都推到了我們上……」嚴環當即出言反駁。
田寧則立刻回道:「這怎麼可能?我東家一向本分,怎會幹出此等事來?而且那章老四雖然欠了我們的賬,但我們也斷不敢幹出此等事來。通判明鑒,這天下間哪有債主不想著討要錢財,卻把借債人一家燒死的道理?」
薛遠朋一聽之下也是深以為然,確實對債主來說討回欠款纔是最要的,欠債者的命本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更別提乾出如此事來了。
所以他當即就再次猛地一拍桌案:「好你們三個混賬東西,不但犯下如此重罪,還敢欺瞞本,推諉與人,真當本好欺不?看來不用大刑伺候是不了,來人,夾伺候!」
隨著他這一聲號令,立刻就有數名差役走上前來,先把嚴環按倒在地,把他的雙腳套進了以繩索和木勾連而的簡單刑中,兩頭一拉之下,木已迅速收攏,地夾住了他的雙,疼得他當時就大聲慘起來。
看到這一幕,孫途的神卻是幾番變化,此事看著越發的撲朔迷離了。原來他還真認定了黃琦三人纔是縱火兇手,可現在看來,卻是另有。倒不是說他們的說辭有多可信,而是這田寧來得太及時了些,正好是他三人被拿到府衙後不久,就彷彿為了應對三人的招供而來。
還有一點也相當關鍵,仔細想來,黃琦確實沒有理由放這把火,縱然遷怒章老四一家,也不至於做出如此事來啊。隻是孫途現在手上並無毫可以為他們開的證據,而且之前種種又坐實了他們的罪名,竟也讓他有些無從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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