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途回到衙門時已是臨近傍晚,之前他之令前往其他害人家中詢問況的人已經回來了不。不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沒有什麼收穫,畢竟時間有些久遠,而且尋常百姓誰會去留心周圍的異常呢?
唯有兩家人提供了一個值得關注的疑點——就在他們的兒走失時,曾有人說起邊上都路過幾輛馬車。不過馬車的樣式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這兩者有沒有任何關聯。
正說話間,高山也匆匆趕了回來,一見著孫途就報道:「都頭,卑職剛從關家鄰居那裡得到一些說法,之前那關大在出事前曾與人提過一句他找到了某個線索,是幾輛黑的馬車。還有,另有人也跟我們提到,在中秋前兩日,他們巷子口也曾出現過幾次黑的馬車……」
這番話一說,在場人等都略微變。如果剛纔得到的結論還讓人有所懷疑的話,那現在有了他這番稟報就能坐實那幾輛馬車確實與賊人相關了,這實在算得上是一條重要線索!
但孫途卻沒有太過興,雖然事有了進展,但這點線索還是太,畢竟東京城裡相似的馬車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怎麼可能查得到呢?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一點,那就是這幾起案子是由同一夥人所為,很可能就是他一直都在懷疑的燕子。
「都頭,咱們接下來就順著馬車來查嗎?」高山倒是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孫途不想打擊手下人的積極,便點頭道:「這條線自然是要查的,不過另一件事卻更為關鍵,那就是城中一些青樓勾欄,尤其是那些非辦的青樓,你們直接去問也好,旁敲側擊也罷,想法子從他們裡挖出些關於燕子的線索出來。」
眾差役聞言都顯得有些為難:「都頭,這事可不好辦啊……那些青樓都有靠山,我們開封府的人未必能讓他們老實作答。何況那燕子向來行蹤,可不好查啊。」
「你們隻管用手段便是,有什麼難自有我兜著。」孫途卻把手一揮:「此事關係到餘相公,就是府尹也是極重視的,而且隻給了我半月時間。要是到期不能找到人,我固然難辭其咎,你們的罪責也都不了。」
那二十來名差役聽他這一說頓時張起來,隻能拱手應下這件為難的差事。而後,孫途揮手打發了他們離開,卻把高山留了下來,等堂隻剩他二人後,才小聲說道:「有一件事你地帶幾個兄弟去查,記住,不要和衙門裡的人說,隻和自己的兄弟去查。」
「都頭請吩咐。」高山立刻正道,他知道孫途一定有重要的差事給自己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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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東京城西,某宅院之中。
這院子雖然佔地不是太大,但環境卻相當不錯,不但顯得清幽安靜,而且庭中還種著幾棵桂花樹,一陣風吹過,便能將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送到房人的麵前,讓人即便不飲酒也生出幾分醉意來。尤其是當旁還有相之人作陪時,更是容易讓人忘記一切憂愁。
不過此時的餘蝶語的臉上卻還是掛上了一愁緒來,哪怕手裡捧著之前最看的話本小說,此時也全然沒有了興趣,隻是隨手翻著而已。直到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悉的聲音從旁響起,才稍微出了一有些勉強的笑容來:「郎君今日可辛苦了……」
「不辛苦,隻是些瑣碎小事罷了,蝶兒你可悶壞了吧?」金逸說著走上前來,一手攬住了餘蝶語的纖腰,後者順勢便靠在了他的肩頭:「讓你隻能留在這兒,而我又不能總是陪在你邊。」
「蝶兒並不是因此埋怨郎君。」
「那你為何看著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是……郎君,蝶兒覺著如此的實在有些欠妥。既然你我兩相悅,你何不直接向我爹爹提親呢?」
見有提及此事,金逸的眼中閃過了一翳,不過很快又被他藏了過去:「我金逸是什麼份,怎敢向餘府提親哪。哪怕蝶兒你確實鍾於我,恐怕餘老相公他們也是不可能答應的。這一點半年前就已經印證過了,他們不但將我趕出府門,之後更是打斷了我這條胳膊!」
這話讓餘蝶語更覺愧疚,但隨後還是勸道:「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你我已經做了夫妻,爹爹和祖父最是疼我,一定不會再反對我們了。」
「這可說不定。你之前不是曾答應過我,隻等我們有了一兒半,再去見他們嗎?」
「可是……」
見還想說什麼,金逸又神凝重地道:「而且這一次我將你從家人手中帶來也算是拐人之罪了,恐怕這時候你爹爹他們已經報了。我們這時前往,隻會讓他們雷霆大怒,我被直接拿進大牢都有可能。你就忍心我落得如此下場嗎?」
「當……當然不了。」餘蝶語立刻搖頭道。金逸見機又道:「所以還是再等些日子,等他們的氣都消了,你我又有了自己的骨,到那時他們再拆不散我們,我們纔好回去。」
「好吧,那就依郎君你的。」餘蝶語終於還是被他給說服了,誰是那麼的著這個男人呢?
就在這雙男放下心事,深款款地說著話兒時,外頭突然有人敲門,這讓餘蝶語一陣,趕坐到了邊上,而金逸則有些不快地起開啟條門看著來人道:「今日的事我都不是已經做完了嗎?你怎還來此打擾?」
「金兄且出來說話,有要事相告。」門外之人卻是一臉嚴肅道。
這讓金逸隻能從命,看了眼自己妻子,這纔出門又隨手關上門,隨後跟了對方走到一旁的偏廳裡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這院子你是自己出麵買下的?」那人突然問道。
「不錯,這有什麼問題嗎?」金逸有些疑地道。
「你可知道這會帶來極大的後患。若是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隻要在牙行裡一查,就能找到這兒來!」那人盯著他語氣不善地說道。
所謂牙行,就相當於後世的中介機構,不是房屋買賣,舉凡商業往來他們都能攙和上一腳,並從中謀取一些好。而東京因為是京城要地,買賣房屋地契都要實名登記,所以若府想查,確實可以從牙行裡查到相關線索。
在想明白個中關鍵後,金逸也是臉一變:「這……府應該不可能查到我頭上來吧?」
「我們的人剛得到訊息,這兩日裡,就有開封府差人在城裡幾牙行裡打聽與金逸相關的房屋買賣,尤其是近半年來的。雖然這京城裡與你同名同姓之人不,可再配上時間可就太巧合了吧?」
這下金逸是真箇慌了神了:「這……這可如何是好?」他畢竟不是慣犯,一旦得知被府盯上,自然會不知所措:「是要我們儘快離開東京嗎?」
「現在你很可能已經暴了,依著老大的意思送你出京太過冒險,隻能把你和藏去別了。你趕收拾一下,這就隨我離開。」
「好,我這就去準備。」金逸不敢耽擱,立刻就回到房中,跟餘蝶語解釋了幾句後,便收拾了些金銀細,拉了就往外走。
院子裡已經等著一輛黑的馬車,沒多久,這車便載了兩個憂心忡忡的男從後門駛出,沿著筆直的街道向前而去。
無論是車裡的金餘二人,還是趕車的漢子,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從旁給盯上了,幾輛馬車,幾個行人一路跟隨著這輛黑馬車向前,直到看著它拐進城西南一座大宅後,纔有人悄然退出,急匆匆就跑回了開封府,向孫途稟報事的進展。
孫途在得報後,便一掌:「很好,他們先按捺不住自己起來了。如此我們能掌握的線索就更多了。到時隻要順藤瓜,就能把這背後的燕子一舉拿下!」
在其他人紛紛稱是的時候,隻有馬懷邦一臉的擔心:「孫都頭,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其實既然一早就已經查到了那餘家小姐的所在,我們直接拿人就是,何必費這工夫呢?」
原來,早在兩日前,高山已經從城西一牙行裡查到了金逸在一月前曾花錢買下那座宅子的事。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孫途並沒有急著行,而是又衙門裡的差役大張旗鼓地去城中各牙行再查了一遍。
至於其用意,現在是很清楚了,為的就是打草驚蛇,將對方給出來,然後順便找到他們其他的落腳點。
麵對馬懷邦的擔憂,孫途隻是一笑:「若隻為了尋回餘小姐當然可以照你說的來,但這隻會讓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本這次要的,可不是找回餘小姐,還要把這些犯人連拔起。所以,現在也還不是手的時候,我得等更多的人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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