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訊從城裡城外趕出來相迎的百姓吏歡呼簇擁下,林賀年與孫途終於率著這幾百軍來到了江州城門下,此時以太守蔡得章和推袁為首的一眾州城重要吏也都已滿臉堆笑地等候在那裡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隻是當看到排在隊伍最前列的居然是一個個躺在板車上,早已斷氣多時的軍卒時,這些員還是稍微愣了一愣,好在這些人都頗有城府,此時還是麵不變地笑迎上前。而孫途和林賀年也很懂規矩地迅速上前見禮,帶了一眾出征將士單膝著地朝著蔡九行禮並高聲說道:「此番卑職等幸不辱命,終於把為禍我江州水域多日的水匪兇蛟一夥徹底殲滅!」
隨著他們這一聲話落,便有人把早已捆縛結實,垂頭喪氣的百來名俘虜給推了出來,亮到了眾人麵前。在看到這些模樣兇悍,一看就是水匪水賊的俘虜後,眾人最後的一點疑慮也徹底消散,歡呼聲再起,而蔡九和袁兩人也同時上前,一起把還半跪在地的孫途二人攙扶起來,口中則道:「這次當真是辛苦你們了。此番大勝都是你們的功勞,本定會奏稟朝廷,為你等請功請賞!」
「下為江州武自有保境安民的職責,剿匪更是分之事。隻可嘆此番卻因賊人兇狡而導致了兩百多將士傷亡,實在心中有愧。下不敢有其他想法,隻求太守能恤陣亡傷殘的將士,以安軍心。」孫途在起的同時,又大聲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來。
此話一出,立刻就贏得了所有將士的激與歡呼,或許保境殺敵確實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但能有孫途這樣為他們考慮的主將,大家心裡就更踏實了。不是那些鄉兵,就是與他關係疏遠的廂軍將士看向孫途時眼神裡都帶上了敬意。
對這點事蔡九此時自然不可能拒絕,當即就沒口子地答應了下來:「這是當然,他們都是為我江州才傷亡的,本自會讓府庫撥出錢糧來好生安置他們。林都監,此番破賊你當居首功,可有什麼要說的嗎?」趁此機會,他又想拉攏一下之前一直以袁馬首是瞻的林賀年了。
「孫團練所言便是末將所想。」林賀年此時心裡有事,隻能勉強應對了一句,卻把風頭全讓給了真正帶領軍隊獲取這場勝利的孫途。
見此,袁終於無法坐視了,便上前道:「我等就不要再繼續留在此說話了,快些帶將士們城歇息。本已經吩咐人在城中設下慶功宴,可得好好地犒勞一下諸位有功之臣。」
「袁推所言甚是,各位且隨本城慶功,滿城百姓還等著見見諸位滅賊歸來的英雄們呢。」蔡九也欣然點頭,這才與袁頭前引路,帶著這支得勝歸來的軍隊進江州城。
當他們真正踏城門後,歡呼聲再次響起:「大宋必勝!大宋威武!」聲音之大直衝雲霄,真正做到了舉城歡騰。畢竟這些日子裡因為兇蛟的存在導致江州百姓吃了太多苦頭,許多人被他們所殺,商路也因此斷絕一半,大家的日子可都不好過啊。
可現在,隨著軍剿匪大勝,所有人都覺著長出了一口氣,今後再不用擔心水路上會遇到任何變故,大家又都能自由地乘船來往於潯江上。
當然,也有那家中曾有人被兇蛟所害的苦主等在道旁,在看到那些俘虜被捆在一起垂頭喪氣地走過時,便高聲哭著將手裡的石頭瓦片等狠狠地砸向他們,口中哭罵不休,行了半程而已,這些俘虜都已被砸得滿麵鮮狼狽不堪。直到擔心他們會被憤怒的百姓生生打死在半道上,纔有將士奉命上前乾涉,製止了百姓們的直接報復。
當隊伍回到州衙前時,這裡已與之前大不相同,外頭早已張燈結綵,一片喜慶模樣,進衙門後的庭院中也已經擺開了一桌桌的酒席,上百桌席麵直接就把本來佔地頗廣的前衙給佔了個滿滿當當。
隻一番謙虛推讓後,孫途林賀年才與蔡九袁等幾名州城要員共同坐到了主桌上,然後其他人等則據各自份坐到了下方,然後便是各種酒菜源源不絕地送將上來,都是江州當地幾座有名的酒樓心準備。
片刻後,原本肅穆莊嚴的州衙就被酒香菜香,歡聲笑語所侵佔,無論是文是,無論職位高低,所有人都在笑著互相敬酒,說著高興的話兒,尤其是孫途他們幾個重要的將領,更是不斷有認識和不認識的員士紳上前敬酒,慶功宴在一開始就進到了高-。
這等可以敞開了肚皮喝酒吃的場麵自然是最對魯達的胃口,坐在酒席前邊的他幾乎做到了酒到杯乾,隻一會兒工夫就已有兩三斤好酒,兩隻,三隻蹄膀被他消滅乾淨,也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興起來,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直接誒拿起滿碗的酒,便搖搖晃晃地來到了孫途麵前:「三郎,這是做哥哥的敬你的。你當初告訴灑家當可以為民辦事救更多的人我還有所疑慮,今日一戰後,我可是徹底信你了。來,幹了!」說著,頭一仰就把半來斤酒又一氣灌了下去,直看得周圍許多人連連好。
孫途剛應付了不來套近乎的紳,想要單獨和蔡太守說個正事呢,不想魯達卻過來打岔,讓他隻能舉杯稍作應付,又給老些的楊誌打了個眼,又其將人帶走後,這才低聲對魯達此舉略有不滿的蔡九道:「太守見諒,我魯大哥是個人,所以有些失禮了。另外,下有要事稟報,事關我江州安危。」
蔡九本來還一副不以為然的表呢,一聽這話頓時就嚴肅起來:「你且隨我去後邊說話。」他確實不習慣這等鬨哄的請功場麵,此時正好藉機躲個清靜。
兩人便趁著其他人都忙著敬酒說話的機會悄悄離席去了後衙。這回卻沒有直接去蔡太守的廳,而是繼續往後,直到來到一座更顯清靜的小小書房前,前頭那觥籌錯的紛聲音才變得小了許多。
書房前居然早有僕從等候著了,一見蔡九到來,他就趕幫著開門,又是遞來巾讓他們手,又上酸梅湯為他們醒酒,可謂服侍周到。見孫途有些驚嘆地看著這一切,蔡九不以為意地一笑道:「千裡不必驚訝。實不相瞞本其實並不喜飲酒,但在場卻難免應酬,所以每次回來都由蔡廉他在旁伺候,這都是他早做慣了的事。」
孫途這才瞭然一笑,趕謝過了這名顯然是蔡九邊親信的服侍,然後把神一肅:「太守,此番之事果然就與下之前判斷的一樣,我軍之前所以屢屢失敗正是因為有府中人與之勾結,早早就把軍向給泄了出去,使兇蛟一夥可以早做準備甚至是佈下陷阱。」
蔡九並沒有出太過驚訝的表來,隻因早在此番出兵前,孫途就已來見過他,並把自己的一些推斷給道了出來。也正是因為得到了他蔡太守的允準,孫途纔敢做出讓楊誌把剩下的兩百鄉兵也帶到潯江上伺機而的決定,不然他如此自行其是罪責可是不小,真要追究起來,即便有此大勝朝廷也會嚴懲。
畢竟如今大宋一向對武將防範有加,生怕他們掌握軍權後乾出什麼不軌的事來,已經到了矯枉過正的瘋魔境地了。
不過蔡太守此時的神依然變得嚴肅起來:「這麼說來你已經找到相關線索了?到底是什麼人竟乾出了與那些水匪勾結的事來?」
「這個……下暫時還不得而知,但人證已經有了,正是一個季常的江州大商賈。」孫途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此時卻不好明說。
蔡得章在一聽到季常這個名字後,臉也是突然一變,比當日從孫途口中得知竟有員可能與水匪勾結時的反應更大,急聲道:「此話當真?你確認那就是季常?」聲音都略有些抖了,眼中難掩興之意。
「據林都監所言,正是此人無疑了。怎麼,難道太守已經猜到此人背後是哪位人了?」孫途問著,目則小心地打量著對方。
但蔡九到底城府頗深,很快就把這份激的緒給了下去,隻是道:「此事乾係重大,本得先問過那季常後再做定奪。不過千裡啊,這次你確實是為我江州,也為本立下了一樁大功勞,若是事,本一定虧待不了你!」
「下不敢居功,這都是我職責所在……」就當孫途說著自謙的話,打算再推波助瀾一下時,門外突然就傳來了蔡廉的聲音:「小的見過州推,我家老爺……」
可沒等他把擋人的話說完,袁的聲音已蓋過了他:「太守,下有事稟報,還請開門一見。」
想不到二人的行止早被袁瞧在眼裡,他居然在這要關頭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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