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來人模樣,林沖和齊得勝兩個神都是一,趕就起上前行禮:「標下見過杜將軍。書趣樓()孫都監可不是什麼外人,他可是……」
可麵前這位名杜恆的青州廂軍指揮使卻沒有聽他們介紹孫途份的意思,更沒有拿正眼看過孫途一眼,隻是虎著張臉道:「本一早就已有嚴令,任何人隻要沒有得我允準,又無慕容知府的手令而擅闖軍營便可視作圖謀不軌!你二人竟敢與他勾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把這幾人全給我拿下了!」他這是連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孫途三人,直接就要拿人問罪了。
這下可把林沖二人嚇得不輕,忍不住看向了後的孫途,看他是個什麼反應。卻發現這位新任都監此時卻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兒,別說張反應了,連眉頭都沒有皺上半下,居然還若有所思地盯著杜恆看個不停呢。
杜恆也在這時發現了這一點,這讓他心頭微微一,想到瞭如今已在城裡傳開的說法,這新來的都監可不好應付啊。但他畢竟已接下了知府嚴令,而且孫途到來也將影響到他的切利益,所以哪怕對方份確實比他要高,此時也隻能先拿下再說了。
為了能按知府的要求把人順利拿下,杜恆今日一早就把這些還可一用的廂軍主力給聚集了起來,所以才會來遲了些。可即便如此,這些人在孫途麵前依舊不敢太過放肆,顯得有些畏首畏尾的,直到他板起臉來,大聲喝道:「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上去拿人!」眾人才鼓起勇氣,舉起兵就要往營房裡沖。
林沖見狀,頓時就急了,趕上前一攔:「你們不得無禮,孫都監可是朝廷所命的青州兵馬都監,我等可都在他的節製之下,怎能如此以下犯上……」他在軍中多有些威,這一攔間還真讓那些兵卒再次猶豫了起來。
「我青州軍一直隻聽從慕容知府的號令行事,今日也是一樣。林沖,你再敢阻撓便罪加一等!」這下杜恆真箇怒了,斥喝一聲,已刀在手,呼地一下就朝著林沖上砍去。
林沖忙閃躲開,口中還想分辯,可對方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跟進,兜頭就又是一刀,在他不敢還手的況下,便隻能再次退步閃避,完全落到了下風,直看得旁邊的齊得勝一陣張,唯有連聲道:「杜將軍息怒,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但卻本沒什麼用,在幾刀將林沖退後,杜恆再度下令,讓兵卒拿人,這下他們再無顧忌,搶步就衝進了營房。
直到見那些兵卒惡狠狠地撲過來,孫途眼中才閃過了一道厲芒,在給魯達和楊誌打了個眼的同時,人已離凳撲迎了上去。看準跟前一刀劈來,他隻一偏,就輕鬆讓過,隨後肩頭髮力一撞,已把那因為一刀落空而下盤踉蹌的軍卒給撞得倒退而出,而他自己則已殺到後頭那幾人跟前,拳頭一擺,便已接連轟在了四人的口,一下就將他們全部打翻在地。
魯達和楊誌兩人這時也不帶有毫猶豫的,喝聲裡拳腳齊出直攻那些軍卒,即便沒有亮出兵來,但他們的拳腳力道也自不小,片刻間最先衝進屋來的十多人就已全數慘倒下,在地上哎喲喚著起不得了。這還是兩人都留了力的結果,不然這些人恐怕連慘都發不出來。
而孫途,則更是逆流而上,直撲那已經被眼前變故嚇得臉一白,忙不迭往後退卻的杜恆撲去。他的作實在太快,對方還沒退到門前呢,一拳已轟向了他的麵門。嚇得杜恆連忙舉刀劈去,同時口中喊道:「快來人,拿反賊……啊!」這最後一字卻是一聲慘,孫途這一拳完全是虛招,趁著對方全力招架的契機,下盤已一腳蹴出,正中其小腹,把他踢得慘倒下,咕嚕嚕就滾出了門去。
而後頭那些軍卒直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全都舉起兵掩殺過來,可這時,他們側已傳來了一聲斷喝:「誰敢上前,小心你們的腦袋!」當他們聞聲扭頭看去時,便看到了那邊二十幾名江州兵正拉弓搭箭,瞄著自己等人,隻要有所異,這些箭矢就能直接貫他們。
當孫途突然撲手的瞬間,營房外頭那些江州兵也在唐楓無聲的號令下迅速行起來。他們的兵一直都隨帶著,此時一見有人要對孫途不利,便毫不猶豫就亮出了弓箭。
這可讓眾青州兵卒嚇得不輕,本來就有所遲疑的他們再不敢,隻能獃獃地站定在那裡,看著孫途在魯達楊誌的陪同下麵深沉地一步步從營房裡走出來,最後站定在還沒來得及起的杜恆跟前,然後目往前一掃,便已嚇得這些兵卒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你們真想要造反不?本可是朝廷所命的青州兵馬都監,你們為下屬竟敢對我刀兵相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現在本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速速放下兵給我跪下,我可以隻拿首惡,不追究你等脅從者的罪責……」孫途本沒有理會前想要翻起來,卻被魯達先一步一腳踢翻的杜恆,隻是沖那些軍卒說道。
可還沒等他把話都說完呢,軍卒裡就有一人高聲道:「大家別信他的鬼話,我青州一向由知府做主,他一個武憑的什麼……」
「殺了!」孫途本不耐煩聽這傢夥說太多話,當即就是一聲號令。那邊幾名江州兵早已習慣了聽從孫途的號令行事,聞聲後便毫不猶豫地鬆手放箭,三支羽箭幾乎同時飛至,穿了這名軍卒的咽口。伴隨著一聲慘,這個還想鼓其他人負隅頑抗的杜恆心腹就已了一,倒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直到鮮飛濺,落地,那些青州廂軍兵卒才終於真正瞭解了自己是個什麼境,頓時他們的臉上已滿是驚恐之意,有許多人都在這大夏天裡打起了哆嗦來。而孫途則適時地再次上前一步,提高了嗓音喝道:「還不棄械下跪?本的耐心可有個限度!」
「放下兵!」那些江州兵也跟著高喝出聲,同時齊齊踏出一步,更增孫都監的氣勢。隨著這兩聲喝,這些本就沒多鬥誌的青州廂軍的心防已被徹底摧毀,不知是哪個開了頭把兵丟下,隨著第一聲噹啷響起,其他那些人也全都跟著把刀槍丟下,然後乖乖地跪了下去,看著就跟被鐮刀割過的麥苗秸稈似的,瞬間就矮了半截。
倒在地上的杜恆在看到這一幕後,心已徹底沉了下去。他這才知道新來的孫都監為什麼就敢在初到青州的當天就在府衙裡公然與慕容知府撕破臉皮,不是猛龍不過江,這一切隻因他有足夠的底氣,相信可以控製局勢啊!
再想想自己之前的信心滿滿,當真是可笑到了極點。本以為聚集這七八十人就足以製他們,完全就是一廂願的異想天開了……
但他更清楚一點,手下那些軍卒還有退路,可自己卻不可能再改換門庭了,唯一的指還是在於慕容彥超,畢竟對方在此經營多年,孫途初來乍到,就真是條猛龍也鬥不過地頭蛇啊。
所以他在這時候掙紮著仰頭喝道:「孫途,你這是真要作反嗎?我廂軍軍營裡早有規矩,未見知府手令或是兵符則不奉調令,你想奪兵權……」
「給我住!」隨著孫途一聲斷喝,楊誌已一腳踢出,正中其,踢得他滿口噴,再說不出話來。隨後,孫途才冷聲道:「到了這時候你居然還敢我軍心,當真是死不悔改!本今日就把話跟你們說明白了,他慕容彥超隻是青州知府,本就無權過問我廂軍中事。無論你們以前是何規矩,從今日開始,廂軍上下隻遵從一人之令,那就是我孫途!而你杜恆,為廂軍指揮使卻使軍隊荒廢如此,明知本今日到任不但不早早在此等候反而還聚眾叛逆,再加上你剋扣將士軍餉之重罪……本現在就可以用軍法治你的死罪!來人,把他給我叉起來!」
他話音未落,兩名江州兵已火速上前,先是揮起連鞘鋼刀砰砰兩下打在了杜恆的腰肋間,打得他慘氣子發,這才將其一把拖了起來,最後一腳踢在他的膝彎,便使之跪在了孫途跟前。
林沖直到這時候才從這一陣眼花繚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見此趕上前勸說道:「孫都監,這時治他的罪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他畢竟是朝廷員,而且慕容知府那裡也不好代啊……」
「我早說過了,軍中就當以軍法為尊。杜恆所犯之罪哪一條都足以讓他以命相抵,我豈能饒他。」這次孫途本不給林沖麵子,黑著張臉道:「先重責他五十軍,再傳令全軍,明日午時,將這圖謀不軌的傢夥拖出轅門斬首示眾!」
今日,孫途就是要用杜恆這顆腦袋來在軍中,在青州城裡,把自己的威信徹底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