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稟報說魯達在軍營外活捉了一個細時，孫途還有些不以為然，想著也許是白虎山上的一些人眼見守不住了打算跑。可很快地，他就發現事有些奇怪了：「你說這人是從我們軍營後頭被發現的？」

「正……正是。」來報信的兵卒嚥了口唾沫後道：「而且那傢夥看著有些古怪，好像不是山上的賊匪。」

「哦？那就去看看。」孫途雖然因為室中的發現恨不能現在就揮軍打上山去，但還是暫作忍耐，決定先看看那細再說。隻是當他真見到那所謂的細時，還是有些愣怔，目在其上下來回掃了好一陣子，才盯著他的雙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是個瘦黝黑，與尋常宋人有著不小差別的兇悍男子，而且他上穿的也不是漢人冠，而是一簡樸的皮裳，看著就不是大宋子民。可對方此時卻隻是低著頭，沒有半點反應，就跟聽不懂孫途的話一般。

「三郎，這傢夥被拿下後就不曾開口，要不就是啞，要不就是真聽不懂我們的話語。」魯達靠近瞭解釋一句。

孫途微微點了下頭，這才一聲斷喝：「把他的頭給我抬起來！」一名軍卒應聲便在早已被捆結實了的傢夥的下和脖子猛然發力一抬，迫使他隻能抬頭，因此其脖頸都發出了哢嗒一聲脆響，同時孫途他們也對上了一雙視死如歸，比之野狼都不遜的兇悍眼神，讓邊上兩名軍卒都驚得稍稍後退了半步。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什麼人？來此做什麼？」孫途卻回瞪著對方，語氣森然地又問了一句。但回應他的卻依然是那毫無懼意的目，這人顯然並沒有將自己的命太當回子事兒。

就當眾人以為暫時已經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先收押了再說時，孫途卻突然沉聲下令：「既然是細就留他不得。來人，把他給我推出去斬了！」

這命令一下，就是魯達幾個都有些驚了，可孫途如今在軍中威極高，此時一聲令下，那些個兵卒都不帶猶豫的，立刻就拖了人往外走。在此期間，孫途的雙眼卻一直盯在對方的臉上，直到看著他將要拖出營帳，邊上幾名下屬將領有些糾結地想要開口勸說，他才突然又道：「慢著！」

說完這話，他慢步來到了那人跟前，臉上帶著一抹譏誚的冷笑：「你確實有敢死之心，而且裝得也很不錯。隻可惜，你還是出了破綻。當聽說我要殺你時，你不曾害怕，卻在瞬間出瞭解的表，雖然隻是剎那，卻已能說明許多。你，本就聽得懂我們的話，對不對？」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這……都監所言可是真的？」

「當然，我相信我的雙眼所見。而且他在被拿後不惜一死也要裝聾作啞就足夠說明問題了，他上一定藏有什麼要的。他上可搜過了嗎？有什麼發現沒有？」孫途一臉自信地說道。

魯達幾個一開始就拿下他的人全都搖頭：「這人上除了一把彎刀和幾塊乾糧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那就說明要的東西在他腦子裡。」孫途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聾作啞可就太小瞧我們的手段了。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就這麼死去，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你……要殺就殺，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到了這時候，這個傢夥終於是忍不住了，突然就開了口。雖然他的口音有些彆扭，但到底還是讓大家聽了個明白，也坐實了他乃外族的判斷。

「是不是白費力氣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孫途當即就把臉一沉：「把他的全給我剝掉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能有多！」如今正是他率軍攻打白虎山的要關頭，這裡突然冒出這麼個可疑的外族細，自然不能有毫懈怠，必須用上最酷烈的手段了。

於是在眾人有些不解的目注視下，幾名兵士還是在那傢夥的掙紮和嚎中把他上本就不多的給扯了去。在看到其肩等留下的猙獰傷疤時，不人的臉上又出了一陣不安來，這傢夥看著還真不怕死。

就連魯達和林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三郎（都監），這樣對人有些不妥吧？」

「事關我青州安危，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孫途卻麵容堅毅，隨即就讓人取來了一把匕首來，放在了旁邊的火把上炙烤起來。隻片刻工夫，那鍛鐵的匕首刀已經開始發紅，他這纔拿著匕首來到已經明顯麵驚的細麵前，發紅的匕首就在他臉孔、口等緩緩劃過，最後落到了他的兩間的要害，這讓對方整張臉都迅速扭曲起來，哪怕被人按住了，也在拚命地往上著：「你……你要做什麼？」

「不知你們部族裡有沒有這樣的規矩，反正在我中原漢人的皇宮裡是有一些服侍天子的男人需要凈的。凈你懂得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把你下麵這二兩給割掉。不過你放心，我沒有這麼殘忍，隻是想用這把刀燙去那二兩，這樣你上的傷口會小一些，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孫途一邊說著，手中匕首已經緩慢地往下放去，別說那細了，就是帳中其他人，此時都臉發青，隻覺著自己的兩之間都有些發冷，好像被塞進了一把刀。

第一次，這傢夥的眼中出現了恐懼之，而看他似乎還想要作堅持，孫途的手突然就往下一落，哧的一聲輕響傳來，隨後便有一皮被燙焦氣味傳出，讓這些作戰時都不曾有毫畏懼的將士的子都抖了一下，這等酷刑是個男人都不了啊。

那細更是應聲發出了慘，整個人都力掙紮起來，要不是四名軍卒全力按著他，都可能被被他掙束縛了。直到聽見孫途平靜的聲音響起：「嘖，稍微偏了些，居然隻是在你大側燙出點傷口。不過你下次可沒這麼好運氣了。」他心中的恐懼才稍微退卻了些，然後儘力低頭往下看，發現那刀果然隻是燙在了自己大側，離著要害還有一兩寸呢。

但即便這樣，也已嚇得他渾是汗，整個人都開始抖了。這次是保住了「兄弟」，可下次呢？而就在這時，孫途又作勢舉刀要再來上一下，這讓他終於是徹底崩潰了：「我說，我是真人莽古臺，我是來見白虎山寨主的……」他或許真不怕死，可這樣的折磨卻不是他能抵得住的。

其實當孫途慢條斯理地做這一切時，大家都已經猜到了他的最終目的，所以後麵纔再沒人出麵勸阻。而當聽到這位終於招供後，大家卻已經顧不上佩服自家都監的手段了，而是全都出了震驚之，這怎麼竟還與真人扯上關係了？

孫途的心更是砰地一跳，他太清楚真人對大宋意味著什麼了，相比於西夏和遼國，由真人建立的金國纔是大宋最大的敵人，想不到今日自己會在這裡抓到一個真細，而且他們居然還和白虎山的人有了勾結？

在稍稍定神後，孫途才盯著對方的雙眼喝問道：「你們怎麼會與白虎山有所瓜葛？你們有何用心？給我老老實實全部招來！」

既然已經被攻破了心防，莽古臺也不再堅持瞞，當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給代了出來……而在聽完這番代後，帳中上下人等的臉都變得一片沉，不人咬牙切齒間，都從裡迸出了一個詞來：「該死！」

「都監，這可如何是好？」在沉默了好一陣後，纔有人帶著些異樣地看向孫途，現在事有變，他們還該繼續留在白虎山上這裡剿匪嗎？

孫途的心中也有些舉棋不定，本來白虎山這裡已必勝之局，隻是再耗些日子便能一舉平定，現在離開可太不合算了。可是另一邊的況也是相當急，他總不能坐視那裡真出了慘劇吧，到那時恐怕死的人可就多了。哪怕如今事已經生變，但以真人的兇悍勁兒，那裡的軍民也必然會死傷慘重。

卻該如何抉擇？

所有人都把目投到了孫途上，隻等他一言而決。

就在帳中一片肅穆，大家都靜候孫途開口時，一個兵卒突然匆匆跑到了帳前：「都監，白虎山寨那裡有人下來，說是他們全寨上下願意投降府，隻求我們不要再追究他們之前所犯的過錯。」

這話傳進帳來，讓眾人的臉都是一變。而孫途臉上本來布滿的糾結卻在這一刻迅速消散，角一翹間，一抹冷冽的笑容已經浮了上來：「哦？那就請山上的使者前來見本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何誠意。」說著一個眼神下去，自有手下迅速將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心的莽古臺給拖出帳去。

不一會兒，一個白虎山的小頭目就有些擔驚怕地被帶到了孫途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