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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倉庫到大宋》第988章 夜空之下

時近三更,夜空濃黑如墨染,隻有點點星偶爾閃爍,使這片天空愈顯寂寥。

東京城中,太師府後花園中,權傾當朝的蔡京居然並未像平日裡那般早早睡下,而是在一乾僕從的隨侍下,由人攙扶著,慢悠悠行走在花徑之中,一張老臉上滿是難解的思緒。

就在不久前,向來與他有所嫌隙的太傅梁師竟突然上門拜訪,然後便把一個驚人的訊息給道了出來——高俅之死果非急病意外,而是被孫途所殺,而且其邊親信人等,也幾乎全部被殺人滅口,隻有一個高德的將佐得以逃得命,幾經輾轉纔回到東京。

雖然蔡京一開始就對高俅的突然亡故大有疑慮,隻因一時拿不到任何線索證據,才沒有做出深究。而現在,隨著梁師的證明,以及那個高德的將佐用滿是憤恨痛苦的語調將當日經過一一道出,他便完全確信了此事是真,那孫途果然比自己所想的更加大膽狠辣啊。

當時梁師就直言要立刻上奏天子,然後派兵捉拿孫途等相關要犯,將這些膽大妄為,無視王法的傢夥千刀萬剮,明正典刑。但蔡京卻並沒有點這個頭,隻推說自己還要驗證此說法的真偽,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然後,蔡京就回到後院,在這夜空下的花園中慢慢踱步,沉思了起來。他這麼做倒不是因為一直就與梁師和高俅有隙所以不想幫他報仇,而是因為有更大的一份顧慮是梁師暫時還不知道的——就在幾日前,前線有報傳回,西軍將領種師道和種師中等人竟已夥同孫途等將直接主帥貫,把北伐大軍的軍權給全數搶在了手中。

當時接到這訊息時,蔡京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覺著那些將領不可能有如此大膽,畢竟這麼多年過來了,大宋將領早被文製得沒有半點脾氣,又怎麼可能幹出如此大逆不道,累及全家命的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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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卻不得不信了。因為那軍中有個孫途的異類,仔細想來,此人這些年來還真沒殺朝廷命,而且死在他手下的員的份更是不斷提升。從一開始的地方通判知府,到後來的欽差高,現在連高俅這樣的太尉他都是說殺就殺,再貫,奪其軍權也就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隻是在想明白這一切後,蔡京心中的遲疑反倒是更甚了。因為此刻孫途手中可是掌握了大宋最銳的幾十萬大軍呢,更還在與遼國戰的北伐關鍵時刻,要是這時對其下手,他若反抗又當如何?又或者,因拿他一人而導致整個北伐之戰出了差錯,使大軍敗於遼軍之手,那這等罪過又該算誰的?

這一刻,蔡京終於是明白了為何之前孫途在殺死朝廷員時為何能一次次避免被追責了,因為此人總能找到機會讓朝廷對其投鼠忌,此人手段之狠辣,心思之歹毒,當真是前所未見啊。

正因為有著這許多的顧慮,竟讓蔡京沒有能應下樑師的請求,然後直到如此深夜,還糾結地在院中踱步思忖,久久沒能拿出個定主意來。

「太師,已過半夜,您子要,還是趕歇息吧。」在其他家奴都不敢出聲的況下,跟了他許久的親信智囊張栩終於壯起了膽子,上前小聲勸了一句。

這話倒是真讓還在緩步而行的蔡京腳步一頓,慢聲道:「什麼時辰了?」

「回太師,這都已過三更了,您明早還要去政事堂呢。」

「竟這麼晚了嗎?」蔡京略有些意外地嘆了一聲,自己這一思索踱步,竟走了快一個時辰。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回去,而是問道:「張栩,你說老夫該如何置此人此事啊?」

張栩當然明白蔡京這一夜在為何事苦惱,跟在後頭時,心裡也做了多番盤算,便又上前一步,回道:「那就要看太師你是打算謀一時,還是謀長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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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怎講?」

「若謀的是一時,那在下以為確實不該在此時對前線將領下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說不定很快的,咱們大軍就能攻下幽州,大敗遼人了。至從這段日子送來的軍報看,我前線大軍已慢慢佔據了優勢,或許這也是他們奪取兵權的原因所在,貫其實並不是最合適的主帥人選。」

蔡京嘿的一笑,沒有對此論點多作評論。因為他知道張栩所言確是實貫的能力他很清楚,放到軍中遠比不了種師道等西軍將領,而朝廷用他,隻在於他更人放心而已。

「那要是謀長久呢?」沉了一下後,他又問了一句。

「若太師您謀的是長久,就不能任其胡作非為了,必須即刻拿下相關人等,押送回京,殺之以儆效尤。要不然,軍中恐生大變,哪怕他們未起二心,恐怕將來其他人也會有樣學樣了。前朝是如何由盛而衰,我朝又為何一直製武將,盡皆在此了。」

蔡京臉幾番變化,呼吸也變得有些重起來,顯然是在做著最後的權衡,到底自己該要眼前,還是將來?若孫途他們真能拿下幽州,對朝廷,對自己都是大有裨益的,畢竟那可是百年來朝野無數人的願啊,一旦真必然名垂青史。這等機會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實在不想錯過了。

半晌後,他終於又開了口:「你以為若他們真有如此能力,何時能事?」

「這個,在下不敢妄言。不過冬之前,定能有個結果。」張栩已明白了太師的真實心思,便又順勢說道:「其實在下以為眼前和長遠還是可以兩全其的,隻要太師能及時奪其兵權……」說著,又靠近了些,低低地把自己的一番計議給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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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的臉上立刻因之出了幾許歡喜之來:「你說得不錯,種師道他們也好,孫途也罷,他們說到底隻是我大宋臣子,既然他們有把柄在我手中,就不怕他們能翻出什麼天來。到時隻消一紙聖意下達,便可輕易拿下他們。難道他們真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乾出謀逆之舉不?」「太師英明,如此作法最是完不過。」張栩忙吹捧地說道。

蔡京隻是一笑,倒未再說太多。隻要定下了策略,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得多了,以如今隻剩一人的梁師,自然不可能與他匹敵,住前方之事輕而易舉,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盯了北方戰事,隻等戰鬥結束,無論功過如何,便得讓天子迅速下旨,拿下孫途等一乾罪將!

這等過河拆橋的手段,他蔡京實在玩得太悉了。當初他所以能從朝中順利殺出,掌握偌大權勢,還不就是靠的先拉攏新黨員,然後再以各種罪名將他們一一剷除嗎?

已經拿定主意的蔡太師可以安心回房歇息了,但在這同一片的夜空底下,卻還有太多人不能休息。比如正看著大宋軍旗在幽州城頭高高飄揚,心的孫途及部下人等,再比如,正全速朝著幽州賓士,希能趕在宋軍之前進城中,守住這座遼國重要城池的,由耶律大石為首的遼軍輕騎隊伍。

在這條由南往北,直通南京城的遼國道上,上千匹駿馬正四蹄翻飛,奔騰向前,其上的五百騎兵已把速度拉到了極限,幾乎是所有人都把子前伏,在了馬背之上,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還嫌太慢,不斷用鞭子下駿馬,完全沒有了以往顧惜馬力的態度。

正是因為有著這一決心,所以這隊一人雙騎的騎兵隊伍才能在短短半日裡奔出兩百多裡地,如今距南京隻剩下不過五六十裡,甚至都快能在白日裡看到那座龐大城池的整廓了。

但如此急速的奔行,卻也讓人和馬的能來到了一個極限。尤其是當他們之前完全頂了風雨而行,此刻更是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果然,隨著突然的一聲驚呼,正跑在耶律大石馬前的一個騎兵因馬兒踩在了一個水坑裡而陡然摔倒,然後又絆在了大石坐騎腳下,竟也把他給帶得直往地上倒去。

「林牙……」眾部下見狀,趕紛紛勒韁停馬,上前救援。

好在耶律大石也不是那等手無縛之力的弱書生,縱然猝遇變故,還是迅速鐙跳馬,在半空一轉,總算是安全落地,但他的坐騎卻因這一下摔斷了前,看著是隻能換馬了。

「林牙,卑職……」那名倒下的騎士滿臉惶恐,剛想認錯,大石卻把手一擺:「這怪不得你,我們如此奔行,確實勞累不堪,更別提馬兒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必須抓時間,繼續趕路。」

眾人低低應聲,剛要再度提速,卻見一人突然指著前方黑乎乎的天空,驚道:「那是……火嗎?」

這話立刻就提醒了眾人,剛才大家一心趕路,還真就沒有看真切那道不斷升騰,把大片黑暗都映照得通紅的亮呢。耶律大石更是在看了幾眼後心頭大震:「那裡,是南京方向,莫非……」一個極其不好的想法已止不住地從他的心頭冒了起來——難道自己終究還是來遲一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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