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不去了，綿綿等於再一次沒了工作。

好在已經失業失習慣了，沒了再找就是。

怕爸媽擔心，跟平時上班一樣，一早就出了門，順路找了家快遞，將那十萬塊錢的支票郵寄給況擎野。

既然再無瓜葛，橋歸橋、路歸路，也不想找慎幫忙，更不想去況氏找他，甚至將他的手機號碼也刪了。

理智告訴，應該打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一，沒有穩定的收，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保障。

二，會加重聶爸聶媽的負擔，還會讓他們招來白眼。

三，未婚先孕，不僅會招來閑言，也會毀了自己的一生。

四，孩子生下來就是單親，對孩子來說，也是不負責任。

但是，理智是理智，理智也僅僅是理智，這世上又有多事是理智慧控製得了的？

畢竟是的第一個孩子，畢竟是上的，畢竟是一條命，怎麼能說打就打？

最最主要的，在那個時空，就是一個被爹孃徹底拋棄的孩子，沒有過一天父和母，這也是在這個時空，為什麼會如此珍惜聶爸聶媽的的原因，不想自己的孩子還未出世，就遭到棄和扼殺！

他那麼弱小，甚至還沒有型，他無權決定自己的生死，就像當年，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命運一樣。

要將這樣弱小的生命生生從的上剝離出來，真的做不到。

有手有腳，沒了工作可以再找，就不信能死他們娘倆。

隻是，聶爸聶媽那邊怎麼代呢？

麵試了兩個工作，得知已經懷孕了，都讓回家等通知。

知道，等通知的，基本就等同於涼涼，但是，肚子一天大一天，也不可能瞞，所以，還是先言明。

在商場裡坐了一段時間，又在地鐵站坐了一段時間，因為這兩個地方都有空調，看看跟平時的下班時間差不多，纔打道回府。

剛上樓就能聽到家客廳裡傳來的笑聲，是聶媽的，很爽朗。

微微嘆出一口氣，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就在掏出鑰匙進鎖孔準備開門的時候，門自裡麵已經被人拉開了。

讓震驚又意外的是，開門的竟然是慕戰。

“你......”

“回來了。”慕戰一臉溫潤笑意，眸子裡閃著細碎的，似是很激興。

“你什麼時候來的？”綿綿掏出手機看了看，確認自己沒有未接電話，“怎麼沒聽你說要來我家？”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慕戰笑。

綿綿沒做聲，放下包，換鞋。

驚喜嗎？

從不覺得不請自來是驚喜，而且，也不想跟這個男人走得太近。

連況擎野都懷疑他們有一，別人難保不這樣認為，一不想高攀，二不想做第三者，三，真的真的已經夠累了，不想再惹任何麻煩。

“有事嗎？”換好鞋，直起腰。

“看這孩子，問的什麼話？”聶媽走過來，嗔了一眼，然後笑著招呼慕戰：“小戰，快坐，音音回來了，我們可以開飯了，壞了吧？”

綿綿：“......”

不知道以前聶絃音的時候，慕戰有沒有來過家裡，反正在的這四年，從來沒有，竟然連小戰都上了，還留人家吃飯！

慕戰正準備過去坐，被綿綿拉了袖，“媽，人家吃不慣我們這種的。”

在S市，慕家也是叱吒風雲的，雖不能跟況家比，但是，也是屈指可數的富商，平時山珍海味的，哪能吃他們這種頂多算小康水平的四菜一湯？

“沒有啊，我覺得好的，伯母的手藝那麼好，燒的時候，我聞著就想吃呢。”慕戰當即否認了的話。

綿綿：“......”

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

“跟我出去一下。”拉拉慕戰的袖，轉就去門口的鞋櫃拿了鞋，準備換了出門。

“好了，小戰已經都跟我們說了，這麼大的事，你還要瞞我們到什麼時候？”出聲的是聶媽。

綿綿一怔，回頭。

“他說什麼了？”

末了，又問向麵前的慕戰，“你跟我爸媽說什麼了？”

慕戰還未開口，聶媽又先他一步出了聲：“說你已經懷孕了。”

綿綿手裡的鞋子“啪”一聲掉在地上。

聶媽的話還沒有完，“說孩子是他的，說他會負責的，說他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說他爸媽也已經同意了你們兩人，說隻等我們這邊點頭，就可以結婚，不過，我跟你爸是覺得，我們就你一個寶貝兒，就算是已經懷了孩子，也不能就這麼倉促嫁了，該走的程式還是得走，怎麼說也得先訂婚再結婚。”

綿綿震驚又錯愕。

這次也不準備出去了，直接攥了慕戰的手臂，將他拉進了自己的房裡，“嘭”一聲關上門。

“你想做什麼？”問慕戰。

慕戰挑挑眉，心很不錯的樣子，“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懷孕了也不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人家告訴我的。”

“誰？”

“保。”慕戰神兮兮的。

綿綿皺了眉：“是不是況擎野？”

知道這件事的，就四人，況老爺子，況老爺子的司機，星宇醫院婦產科的張醫生，以及況擎野，前三人不可能告訴他。

慕戰上前一步，手圈了的腰，嚇得綿綿後退一步，背脊撞到門板上。

“保持距離，好好說話。”

慕戰隻得舉了雙手，做個投降狀，往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你顧及什麼，所以才沒對我說，你放心，這些麻煩都解決了，我跟張碧書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張碧書也不會來找你麻煩，我爸媽也欣然接你做他們的兒媳......”

“停！”慕戰還在滔滔不絕，嚇得綿綿趕停。

“這些都是況擎野跟你說的？”

“是啊，不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了那麼大的委屈，委曲求全地做著這些犧牲，我都不知道。”

綿綿汗，又覺得好笑。

所以，那個男人不僅自己不想承擔責任，還生怕會去糾纏，就像踢皮球一樣將踢給了慕戰？

“慕戰，孩子不是你的。”

既然是個燙手的山芋，又何必再去連累無辜？

“絃音，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其實那天酒醒後，我也約覺得自己像是侵犯了你，卻又沒什麼印象，總之，是我不好，讓你委屈了，以後，就讓我來彌補你、照顧你，好不好？”

“真的不是你的。”綿綿有些頭大。

“那是誰的？”

綿綿本想實話實說是況擎野的，後又想不妥，如此一來，慕戰肯定會去找況擎野，指不定要鬧出什麼糾復來，而且，況擎野還有可能會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利。

既然準備再無瓜葛、各自安好，這個人，從此就在的生命裡被剔除了。

“那人你不認識。”答。

“不認識？那你準備嫁給他嗎？”

綿綿搖搖頭。

“那不就結了，你不嫁他，就嫁我呀，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都願意來做這個孩子的爸爸。”

綿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這樣說，其實還是篤定孩子是他的。

“慕戰，這樣對你不公平。”

“我覺得公平就好了。”

遇到這種的，綿綿也是無奈得很。

這樣談到明天早上，也談不出結果來。

“先吃飯吧。”

拉了房門，附耳在門口聽的聶爸聶媽因為的陡然開門，差點栽進來。

綿綿汗。

好在聶媽在，一頓飯吃下來氣氛也不算太尷尬。

吃完飯，綿綿就以自己困想睡覺為由，送走了慕戰。

回房找服準備洗澡，聶媽就跟了進來，對好一番洗腦和批評教育。

總之，就是小戰好、小戰妙、小戰呱呱，要皮囊有皮囊，要溫有溫，要有，要錢有錢，要勢有勢，能嫁給他，那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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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綿綿說要出門找工作，被聶爸攔了，說現在是有孕在，應該在家好好休息。

然後，還是發了個訊息給薛懷懷，讓假意打個電話過來約出去逛街，聶爸才得以讓出門。

今天要麵試的是一家大型培訓機構的古箏老師，很想很想得到這份工作。

麵試完，對方的幾個高管商量了好久，才決定錄用，畢竟有孕在，所幸古箏技一流，說反正教古箏是坐著，不是重力活，可以先試用一段時間。

出門綿綿就迫不及待從包裡拿出手機開機，準備打給懷懷告訴這個好訊息。

幾個簡訊呼進來，一看都是聶媽打過來的，連忙回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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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風風火火趕到醫院的時候，聶爸已經從急診的搶救室出來，被送去了重癥監護室。

“媽，爸怎麼了？”

聶媽紅著眼:“腦管瘤。”

綿綿很是震驚。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爸還好好的，怎麼就……”

“是啊，我們也從來不知道他管上長了這麼個東西，今天幸虧我學校食堂儲間的鑰匙忘在了家裡，回去拿，纔看到你爸暈倒在臺上，醫生說，再遲送來一會兒，你爸可能就……”

話未說完，聶媽的眼淚已是先流了出來。

綿綿不知道該怎樣安，自己也是吊著一顆心，唯一能做的，隻能掏了包裡的餐巾紙，去替聶媽眼淚。

“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要盡快手……”

“絃音，你來了。”一道男聲突然響起。

綿綿回頭，就看到慕戰手裡拿著一些紙張和票據，從走廊的另一頭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伯母，住院手續我已經都辦好了，您放心，這個醫院的院長是我爸的朋友，我已經聯係過他，他會安排最好的腦科專家給伯父手。”

綿綿看看慕戰，又看看聶媽。

聶媽連忙解釋：“我打你手機一直關機，我聯係不到你，實在沒有辦法，纔打了小戰，幸虧他，他的車來得比120救護車還要快，替你爸爭取了不時間，到了醫院，所有的事也都是他在忙。”

“謝謝。”

除了這兩字，綿綿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嘛，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剛才問過醫生了，隻要盡快手，伯父沒什麼大礙。”

“謝謝，票據都給我吧，你墊付的錢，我會還你。”綿綿朝他出手。

“不用。”慕戰自然是不會給。

“要的。”綿綿執意。

慕戰乾脆轉走了，“我公司還有點事，醫院這邊我已經都代好了，有什麼問題就打電話給我。”

綿綿很無奈。

後來，到服務臺以病人家屬的份查了一下費用。

查完，就傻眼了。

慕戰已替了21萬。

1萬是急診費用，10萬是重癥監護室的費用，一天2萬，了五天，因為五天後手，另外10萬是手的押金。

21萬對於慕戰來說，可能隻是小數目，但是，對來說，卻是巨額。

一時半會兒，哪裡去弄這麼多錢還？

爸是被學校開除的，也不知道在不在醫保範圍。

這世上為什麼有些人活得那麼容易，而有些人就算再努力，卻還是活得那麼難？

真的好難。

都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

抱著包，靠在醫院角落的墻壁上，一個人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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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戰的父母大包小包擰了一大堆高階禮品前來的時候，聶媽去打水去了，綿綿正坐在重癥監護室外麵走廊的椅子上打盹。

兩人輕輕推醒綿綿。

綿綿睡眼惺忪的，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兩人笑容滿麵地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半天，才意識到對方是慕戰的爸媽，連忙起了，“慕叔叔，阿姨。”

“坐坐坐，你子重，快坐。”

慕媽坐到了邊上，親昵地拉起的手：“我們今天來啊，其實有兩件事，一件呢，就是探你爸爸，你放心，這個醫院的院長是你慕叔叔的好朋友，已經打過招呼了，保你爸爸沒事，你別擔心啊，一定要注意，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綿綿點點頭，“謝謝阿姨，謝謝慕叔叔。

“看你這丫頭，馬上就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

綿綿眉心微攏。

什麼時候要跟他們一家人了？

“叔叔阿姨的第二件事是……”

“第二件事就是想跟你，以及你家人一起，將你跟戰兒訂婚的日期定下來，我跟你慕叔叔的意思呢，是盡快，畢竟你已懷了孩子，月份大了，會有很多不便，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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