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真的在花園裡和四個孩子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然後……然後就打壞了安國公夫人心培育的一盆名貴盆景。

盆景嘩啦啦地從架子上翻下來，連安國公在，大家都嚇得傻了眼。

然而此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安國公夫人原本就在四尋找兒，剛得了訊息，知道兒在後花園，走過來的那一刻，剛好看到心的盆景從架子上掉下來。

「是爹爹不小心打壞的。」穆紅裳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惹禍隊友。

「對對對!是大伯。」其餘三個同黨立刻點頭如搗蒜的表示贊同。

「唉!真是沒一日省心。」安國公夫人一臉埋怨地著安國公:「孩子們淘氣也就罷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們一胡鬧。」

「嗬嗬嗬……」安國公訕笑著看著自家娘子，正使勁開腦筋給自己想罪理由:「我這不是看紅裳他們的紅做好了，幫他們試試……誒，對了，揹包。」

安國公笑著將揹包從肩上卸了下來，走到涼亭中，朝安國公夫人招招手:「阿蘿你來看，孩子們弄的這個東西真的好用。」

他當著安國公夫人的麵將揹包裡的東西都掏出來之後才又開口說道:「雙邊肩帶，再加上腰釦，背在背上穩得很，比斜背的包裹省力氣，能負重更多，這要是長途行軍，能多帶些乾糧。阿蘿，你照著這個也給我做一個好不好？我下個月去北境時帶著走。」

「爹爹……」穆紅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著涼亭中的爹孃，似乎沒聽懂爹剛剛在說什麼似的。

「個……紅裳啊，」安國公低著頭，似乎不敢去看兒亮閃閃的眼睛:「爹爹跟你說，爹爹向皇上請旨去北境，皇上已經允了。爹爹下個月就要出發，這兩年都要在北境。不過你別怕無聊，大哥不是很快就要回來了嗎!還有三叔，三叔年底也要回來，所以紅裳不會無聊的，爹爹不在也沒關係。還有……」

穆紅裳沒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聽爹沒完沒了的嘮嘮叨叨，安國公絮叨了許久之後才住，而此時穆紅裳才慢慢走到安國公旁，手牽住了他的袖，輕輕地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爹爹要平安，我和娘親等你回來。」

「紅裳長大了，」安國公頗為慨地了兒的腦袋，笑著回憶:「記得上次爹爹出征去北境，紅裳才這麼高，抱著爹爹的哭鬧不休，那力氣大的，你祖母和母親一起都掰不開你的小手。」

穆紅裳大眼微微一閃，接著朝安國公出笑容:「難不爹爹還想讓我耍賴？那可不，我長大了，很怕丟臉。」

「紅裳啊，」安國公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是爹爹對不起你，原本不想這樣早告訴你的。你大哥很快就要回來了，你天天都很開心，爹爹原本想，讓你一直高高興興的，等你的生辰過了之後，再告訴你爹爹要去北境。可……」

「爹爹，」穆紅裳笑著搖搖頭:「早些告訴我很好呀，爹爹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六月末。」安國公答道:「怎樣也得等我兒過了十三歲生日，我才能出發。」

「那還有一個多月。」穆紅裳偏頭想了想之後，笑著問道:「爹爹，我給你做揹包好不好？您要去北境了，娘親一定有好多東西要準備，很忙的，我來給爹爹揹包，隻要爹爹不嫌我的難看。」

「可以呀!」安國公也笑嗬嗬的點頭:「你們給鐵和馳做的揹包也給爹爹，也不需要找郵驛了，爹爹一起給你們捎去北境，放心吧，一定親手給你哥哥。」

「好!」穆紅裳一臉認真地點點頭，真的將新做好的兩個揹包捲了卷給了安國公:「就給爹爹了。」

「好了，」安國公夫人走了過來，手了兒的頭，語氣平靜地說道:「青，帶著弟弟妹妹們去祖母那裡，你們在覃州的大姑母派了人回京請安，捎了好些東西，祖母你們過去看。一放學就跑得沒影，倒我好找。」

「是。」穆青走過來扯了扯穆紅裳的袖子:「走吧，我們去祖母那裡。等下讓祖母開庫房給我們找一匹新布，四哥陪你一起給大伯做揹包。」

「好!」穆紅裳笑著點點頭，跟著穆青朝花園的角門走去。安國公夫人看著孩子們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阿蘿別難過。」安國公將妻子摟在懷裡，拍了拍的肩膀:「紅裳大了，懂事了，這是好事。」

「還不如讓哭鬧一陣子呢。」安國公夫人答道。

孩子們一齊出了花園，穆家兄弟三個忍不住拿眼去瞄穆紅裳。一眼又一眼，終於讓穆紅裳忍不住了自己的臉:「你們總瞧著我幹嘛？」

「小妹，」穆青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你真的沒事嗎？想哭就哭吧沒事的，四哥不告訴別人。」

「我幹嘛要哭？」穆紅裳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穆青:「因為我爹要去北境了嗎？可四哥、五哥還有錦，你們三人的爹爹不都在北境嘛!好幾年都沒回來了，你們都沒哭，我有什麼可哭的。」

「我爹出征的時候我是哭來著，」穆錦倒是實誠:「哭就哭了，有什麼了不起。」

「你那時候才七歲，」穆紅裳丟了一顆白眼給自己弟弟:「我十三歲了好嗎？跟你比什麼。」

「十三歲又怎麼……」穆錦小聲嘀咕:「十三歲憑什麼不能哭……」

「總盯著我做什麼？」穆紅裳笑著拍了拍穆錦的腦袋:「錦，三叔年底就回來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我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穆錦出一個糾結的表:「我的確是很想爹爹的，希爹爹能早些回來。但爹爹回來了，哥哥在北境不是更孤單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