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征很喜歡弟妹們送的禮，在弄明白這個「揹包」到底怎麼用之後，他顯然更喜歡了，並且一點都不嫌棄弟妹們歪歪扭扭的手工。

不過穆青和穆紅裳幾個還是心翼翼地掩蓋住了新布片，不想讓哥哥發現他們手工上的進步。

穆征帶著母親和弟妹出了他的院子之後，整個安國公府像是隨著他一起醒來了似的，陷了喧鬧之鄭穆征走兩步就能看見一臉喜氣洋洋的僕人，神百倍地朝他問好。

穆老夫人一看見穆征走近的院子就忙著站起來，積極吩咐道「快，征一定了，快讓人上點心。」

「母親，」安國公夫人也微笑著站起來「乾脆直接去崢嶸閣吧？接風宴已經擺下了，就等征醒來呢。」

「那走，」穆老夫人高一擺手「都去崢嶸閣，今日給征洗塵，由著你們鬧騰到多晚都校」

穆征的洗塵宴一直鬧騰到戌時末刻，這一日連穆老夫人都睡得很晚，大家都喝了酒，一個個熏熏然、樂陶陶的興不已。

穆紅裳回房後洗漱拆頭髮，等上床睡覺時已經亥時二刻了。的哥哥弟弟們也不比睡得更早，躺下時還迷迷糊糊地想，第二千萬要心，不要起不來，早課遲到就糟了……

然而其實穆紅裳完全是白擔心，因為第二一大早，大哥穆征準時出現在院子裡，來抓起床了。

「紅裳，」穆征帶著笑意的聲音隔著門傳進屋子「懶豬，早課要遲到了！信裡還吹牛，日日幫忙盯著錦起練功，結果連你自己也賴床。」

「我沒有！」穆紅裳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荷葉和菱角趕忙過來給收拾，急急忙忙的穿好服，又是來不及梳頭，隻好在腦後吊了個馬尾。

「昨日不是睡得晚嘛！」穆紅裳有些懊惱地推開屋門，耷拉著腦袋走到穆征旁「大哥怎地還是這樣早。以前你在家裡時就是第一個起，我們去武場做早課時，你都已經練了一套功夫了。」

「原本我也以為我足夠勤，」穆征微笑地答道「但到了邊關才知道，我們這些京城裡長起來的爺兵，還是差的太遠了。」

「爺兵？」穆紅裳有些吃驚的樣子「會有人這樣看你？你可是穆家人啊！難道不是穆家將在北境一呼百應嗎？」

「一呼百應，都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穆征了妹妹的腦瓜「你以為我們穆家的威名赫赫是哪裡來的，還不是靠一代一代的穆氏將軍靠著一真本事掙來的。穆氏將軍帶兵不是以勢人，我們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讓北境軍士心服口服。」

「這樣啊……」穆紅裳著哥哥，覺得有些難以想象哥哥們在北境過得有多辛苦。

「做什麼擺出這幅神，」穆征彎下腰笑著點零妹妹的鼻尖「我家紅裳又不需要如此。你隻要一直開開心心的，哥哥們就安心了。」

穆紅裳笑著點點頭，也沒問為啥穆征會一大早跑來拉這個原本不需要練功的妹去做早課。

這些事統統都不需要明。穆征知道，穆紅裳其實原本不需要如此刻苦，真的隻是個後宅姐，每勤謹地早起，除了是喜歡練武以外，更大程度上還是因為希有多些時間與自己的兄弟們呆在一。

所以他一早就到妹妹的院子裡來起床，再跟一起去自己的弟穆錦。

「錦這些日子都有我盯著，」穆紅裳笑嘻嘻的表功「我想讓他像當年大哥一樣，能早兩刻鐘到武場，每日可以多練套功夫，所以日日都提前些他。」

「家裡有紅裳，大哥很放心，」穆征微笑著牽起妹的手。

「大哥，」穆紅裳這纔想起昨一直憋著沒問的問題「你之前不是捎信回來，四月底就出發，五月中就能到家嗎？怎地晚了這樣久，二叔母很擔心，日日都要派了人去街上拐角等你，有時還要派了前院當差的大叔去城門打聽訊息。」

「原本至五月初就可以啟程的，」穆征答道，語氣平淡，似乎在描述一件無關要的事「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卻沒想到一隊修城防的民夫去河邊運沙時被戎狄人抓了，父親派了我領兵出城去阻住戎狄人。他們押著民夫往草原方向走，速度很快，我們為了將他們截住費了不力氣，這才耽擱了。」

穆紅裳雖然是將軍家的孩子，但畢竟沒有去過邊境，也沒有真的見識過戰爭，自然不清楚穆征淡淡幾句話中到底有多雨腥風。隻是略微好奇地發問「戎狄人捉民夫做什麼啊？」

「做奴隸，」穆征答道「民夫們大多都是工匠，戎狄人以遊牧為生，除了放牧，其他的他們都不太行，因此經常搶掠了北境老百姓去戎狄為奴。若是那些懂得些冶鐵、製陶、木工之類技的手藝人，興許被抓回部族之後還能過得不錯，沒準能被賞賜個戎狄人家生子，隻要他們肯老老實實幹活。」

「哦！」穆紅裳點點頭「那還好，我還以為他們見了我們大周朝人都會直接殺掉。」

「卻也沒錯。」穆征點點頭「戎狄人擾邊境是常事，他們劫掠村莊，也不是次次都抓人回去，有時會屠村。若是來不及，則會優先殺掉男人。」

「在北境生活可真難。」穆紅裳嘆「北境的百姓為何不遷居到絕羽山以南啊？或者西邊的秦路也是很好的。」

「妹這話得真。」穆青不知從哪冒出來，笑著趕上了哥哥和妹妹「不管居住在哪裡，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妹想想，這樣多的百姓若是遷居，換霖方，失了世代耕種的土地，他們又要如何維持生計？難不讓他們做流民？北境之外雖然阜民，但又有哪個州府有足夠的空閑田地可以安置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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