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裳跟著祖母回了院子,穆征早已帶著其他兄弟先一步到了,等著穆老夫人一回來,穆征立刻親自去扶了祖母,將送回屋子。
「都去玩吧,」穆老夫人笑嗬嗬的擺擺手:「紅裳在這裡陪我一會兒,你們就不要拘著了。」
穆征看了穆紅裳一眼,笑著點點頭,帶著弟弟們離開了,幾乎是眨眼間,穆老夫人旁就清凈下來了,隻剩下不停安靜忙碌的丫鬟們,還有正跟在丫鬟屁後頭跑來跑去,忙著給祖母張羅洗臉水的穆紅裳。
「紅裳過來。」穆老夫人朝穆紅裳招招手:「這些事不需你做,丫鬟們自然會安排好。你不用忙了,祖母沒事。」
「祖母沒事」,簡簡單單幾個字,裡包含著萬千意思。穆紅裳回過頭,幾步走到穆老夫人麵前,坐在了腳蹬上,抬著頭著正在卸首飾的祖母,大眼睛亮晶晶的,真好像是個眼盯著人看的小狗似的。
「真的嗎?」穆紅裳開口問道,出一隻手,抓住了穆老夫人放在膝上的手,十分認真地說道:「祖母,爹爹、叔父和哥哥們都沒事,真的!都好好的!大哥說了,壞訊息才來的快,沒有訊息是好事。若是欽差那邊出了紕,眼下一定早早有信兒遞到京裡了,哪裡還會這樣無聲無息。一定是今年的欽差路上耽擱了,隻是耽擱了而已。」
「祖母知道。」穆老夫人拍了拍穆紅裳的小臉,朝出微笑:「祖母都知道。祖母真的沒事的,你不用這樣一直想著法兒的哄祖母開心,總這樣,你母親們可要看出端倪了。」
「放心吧祖母,」穆紅裳眼睛一彎,扯著穆老夫人的手晃了晃,撒似的說道:「我可聰明瞭。」
穆紅裳的自賣自誇把穆老夫人逗笑了:「是是是,我孫最聰明。」
這一日穆家的中秋宴,十分熱鬧。甚至因為穆征回了家,比往常還要熱鬧幾分。穆老夫人打起神與孫兒們說笑,還破天荒地多喝了幾杯酒。
夫人們也都是笑語晏晏,一個個看不出擔憂焦慮的樣子,為了不惹人擔憂,所有人都在儘力做出輕鬆的模樣。
宴席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散,穆碧影等穆紅裳等得不耐煩,自己都跑到花園來尋了。
穆碧影長大了一點,眼下已經比尋常貓兒大一點了,但還是個小的蒼豹。它已經不再被拴著了,而是滿院子跑。
穆紅裳頭一日解開鏈子的時候,穆碧影飛一樣的從院子裡消失,像是逃跑了一樣不見蹤影,穆紅裳急得直哭,安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忙活了一整天,幾乎把整個府裡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逃走的小蒼豹。
一直到晚上,穆紅裳的眼睛都哭腫了,也幾乎絕,覺得自己弄丟了哥哥們辛苦給找來的蒼豹,誰想到月上樹梢時,穆碧影竟然自己回來了。
穆紅裳焦慮一整天,突然看見完好無損的穆碧影出現,氣得大哭起來,想要揍它又捨不得,於是隻好耍脾氣似的關上門自去睡覺,不搭理穆碧影。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穆紅裳一開門,就發現穆碧影像個大貓一樣端端正正的坐在門口,似乎正等起來似的。一看到出現,穆碧影主站起來,繞著的走了兩圈,蹭來蹭去,一副親昵的模樣。
從那天起,穆碧影正式為了穆紅裳的蒼豹。沒人再鎖著它,它也不會跑。它很聰明,穆紅裳說的話,它幾乎都能聽懂,隻是有時聽懂了也裝作不懂,懶得搭理自己的小主人。
蒼豹雖然兇猛,但小的蒼豹長得十分漂亮可,像是個頭極大的灰豹紋貓一樣,頭大大的,顯得憨憨的。
但它可不是真的憨,整個穆家,它隻許穆紅裳一個人抱它,連天天給它喂的荷葉和菱角也不能接近它旁兩尺。
唯一一個待遇稍好的就是穆征了,大約是因為是穆征將它從山上抱下來,又餵了它大半個月,穆碧影對穆征的態度也算是「十分友好」,至允許穆征它。
但也隻是能而已,若是再有太過親近的舉,穆碧影可會毫不客氣的朝穆征舉爪,在他上留下幾道口子。
中秋的月兒十分明亮,月下的穆碧影,雙瞳泛出幽幽綠,蹭著穆紅裳的腳邊,發出親昵的哼哼。
穆紅裳和穆碧影一起踏著月往回走,直到回到的院子裡,穆紅裳才一把抱起穆碧影,將它摟在懷裡,輕聲問道:「碧影,爹爹、叔父和哥哥們都會沒事的,對吧?其實我也很擔心他們呢……」
穆碧影當然不能回答穆紅裳的問題。它將腦袋一歪,用頭頂蹭了蹭穆紅裳的下,接著出帶倒刺的舌頭,在穆紅裳臉上了兩口,將穆紅裳笑了。
「碧影,」穆紅裳手拍了拍穆碧影的頭頂:「你的舌頭真厲害,等你再長大些,怕不是一舌頭就要掉我一層皮。」
穆碧影瞇起眼,像個大貓咪似的往穆紅裳的脖子上一撲,趴在肩上不了。穆紅裳抬起頭著明亮的月,小聲說道:「希明天早上一睜眼,就能聽到勞軍欽差回京的訊息。」
也許老天爺真的聽到了穆紅裳的願,中秋過後兩天,雖然勞軍欽差還未回京,但穆家自己的信差卻到了。
黃昏時分,那信差滿頭大汗地在安國公府門前下了馬,兩條都打晃了。門房的僕役趕上去扶住了信差,那信差來不及汗,急急忙忙的從懷裡掏出厚厚一摞書信,直接塞給了門房:「給!國公爺怕家裡的夫人們擔憂,命我星夜兼程送過來的,趕給送進去。」
門房的僕役答應一聲,抄起書信急急忙忙的就往後宅跑,跑到一半,就看見穆征著袍子急匆匆地往門外來。
「聽說信差到了?」穆征看見門房的僕役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是!」僕役一臉喜的將一疊信高高舉起:「大爺,北境的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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