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意思。」穆征站在月下著妹妹，決定仔細向妹妹打聽一下這兩個王爺「那小妹覺得儀王爺可怕嗎？」

「不覺得。」穆紅裳搖搖頭「但謝姐姐對他這樣警惕，總讓我也覺得不大放心。所以哥哥，你對儀王爺小心些總是沒錯，先生不是也教過嘛『聖人敬小慎微，不失時，百重戒，禍乃不滋』，我覺得有道理呀。」

「是有道理。」穆征瞇瞇眼睛，又開口問道「所以伯父一定也囑咐過你，離信王爺遠一些對嗎？你剛剛說過，你向伯父和祖母提過，你覺得信王爺是好人，他們笑你了。」

「是啊！」穆紅裳低下頭「哥哥也覺得可笑嗎？也不是要哥哥信我，就是……我想哥哥自打去宵金衛掛職後，也從未上過差，不認識什麼人。而且哥哥是邊將，與京中的文臣武將也素無往來，明日去打探訊息，興許沒那麼便利呢。我對於信王爺什麼看法不重要，按爹爹的說法，他至有心與我們家好的，些訊息給我們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的順水人，興許他願意幫忙呢。」

「都對。」穆征一臉認真地著妹妹「但其實你還是覺得信王爺是個好人對嗎？不管爹爹和祖母囑咐過你什麼，你還是覺得他是脾氣很好的好人？」

穆紅裳垂下頭沒第一時間回答。的確直到現在為止，都覺得鄭瑛是個脾氣很好、很溫的好人。知道祖母和父親的囑咐都是為了好，為了這個家好，但還是固執的沒有改變對鄭瑛的看法。

但其實聽話了的。祖母和父親囑咐過之後，的確不敢再像之前一樣，與鄭瑛一喝茶閑聊，的確是聽話的離鄭瑛遠一些了。不知為何，此時穆紅裳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寧福公主府鄭瑛對說的話。

他說「我怎麼可能是好人？你爹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對你好，不過是想要安國公府一份人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

穆紅裳沉默了很久之後才低聲開口說道「我聽了爹爹和祖母的話的，離信王爺遠一些。我聽進去了。大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給家裡惹麻煩的。」

「大哥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穆征搖搖頭「我知道你有分寸。大哥隻是覺得，你對信王爺和儀王爺的評價很有意思。京中人人都說信王爺鋒芒不，頗有城府，卻說儀王是風霽月的謙謙君子，我倒是覺得，興許那些自詡聰明的王公貴族們，還沒有我小妹識人明白。」

「啊？」穆紅裳愣了愣「信王爺是聰明的，我也覺得『鋒芒不，頗有城府』的評價也不算錯吧？但這跟他是不是個溫的好人似乎沒多大關係呢。那個儀王爺……我倒真的不好說好不好。」

「這就是區別呀，」穆征出一手指，點了點穆紅裳的鼻尖「我知道你從不會說話。你與儀王往不多，自然不會隨意對他的為人做出評價。但其實仔細想想，你與信王爺不過也是兩三麵的而已，幾杯茶，幾句話的功夫，你卻如此篤定他是個好人。我家小妹可不傻，這至說明，不管怎樣，信王爺至在你麵前的確是個好人，他對你，對我們家沒有惡意。」

「嗯！」穆紅裳點點頭「所以哥哥，你明日宮，若是真的沒有打探訊息的門路，不妨去問問信王。」

「看看再說。」穆征笑笑又轉帶著穆紅裳往前走「走吧，和你在這裡說了幾句話，也耽擱了不時候，祖母他們該等急了。」

穆老夫人果然等的有些著急，不過好在穆紅裳帶回來的是好訊息，聽說謝相應下了幫忙遞奏疏，一家人大大鬆了口氣。

因為不知道祖母是怎樣跟母親和叔母說的，因此穆紅裳沒敢多說什麼，穆老夫人問什麼，就答什麼，一句話沒敢多說。

而穆老夫人，其實也沒多問什麼，其實本沒細問穆紅裳都跟謝相說了什麼，知道謝相肯幫忙之後，就一臉輕鬆地開起了玩笑「這就好。看來謝家很肯給我們家裡麵子。我還擔心紅裳這麼晚了上門，會被人家嫌棄呢。」

穆紅裳這麼機靈，當然聽懂了祖母話裡的意思，立刻讓菱角將謝夫人送的見麵禮捧了上來，一臉得意的模樣，開始自我炫耀「那當然了！我多討人喜歡，祖母看，謝夫人給我很貴重的見麵禮。可漂亮了！」

「果然是個好東西！」穆老夫人像是很興趣似的，托著那副緻的瓔珞圈看，笑著抬頭對安國公夫人說道「我瞧著，可以給紅裳留著做箱底的嫁妝了。」

一句話說的幾位穆夫人還有穆青幾個都笑了起來，這時穆老夫人才瞅準了機會開口「行了，紅裳安安全全的回來了，我就說你們都是瞎擔心，都是公事，謝相不可能不應的。也就是擔心兵部程式慢，我纔打發紅裳走這一趟。瞧你們那不安心的模樣，現在放心了吧？都散了吧，紅裳這麼晚了還沒吃晚飯，在我這裡用些宵夜，今夜就跟著我睡了。」

「不管怎樣，我們是承了謝府的，」安國公夫人笑著答道「紅裳去求人，竟還拿著謝夫人的禮回來了，實在是不像樣子。明日我備些厚禮，請人送去謝相府上，總要好好表達激。」

「這個先不用急，」穆老夫人擺擺手「過兩日再說。你們先回去歇著吧，也晚了。都這個時辰了，孩子們該睡了。我盯著紅裳吃些點心，也要打發早些睡，明日還得起來做早課呢。」

聽穆老夫人這樣說，安國公夫人與妯娌們紛紛站了起來，帶著孩子們出去了，穆紅裳的丫鬟也被打發回了院子，去照顧穆碧影，一眨眼隻剩下穆紅裳和穆老夫人在房裡。

人都走了，穆老夫人才開口問道「紅裳，謝相跟你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