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別……」荷葉剛張想說什麼呢，穆紅裳卻搶在前麵開了口。

「其實我真的沒想過當號令千軍的將軍什麼的，」穆紅裳低下頭說道「我就是想，能陪著哥哥弟弟一起上戰場，他們上陣殺敵，保護北境百姓，我若是能跟去，在戰場上保護他們就好了。」

「小姐，」菱角趕說道「咱們家的爺們一個個都那樣厲害，哪裡需要您這份心。您好好的，他們就開心了。不是說好了嗎？您要嫁去江南，提前幫爺們買房子置地。等著他們卸甲之後去找你。」

「若是真讓我自己選，」穆紅裳答道「我寧可陪著哥哥們上戰場，等他們卸甲了，再一起去江南也不遲。為什麼非要嫁人，我不想嫁人，就算不能陪著哥哥們上戰場，一輩子留在家裡，陪著祖母和娘親也是好的呀！可惜不行……」

聽了穆紅裳的話，剛剛還緒激的謝淑反倒閉了。神悵惘地嘆了口氣，閉上了。

是啊……若是有的選，若是能自己選……

可惜，在這個時代，為人真的沒有自主選擇人生道路的權利。

謝淑又不傻，剛剛那些話，知道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的確有些太出格了。也就是當著信任的穆紅裳，才會毫無戒備地將自己的那些來自於現代的價值觀說出口。

隻是個普通人，一個很倒黴穿越到古代的普通師範生，沒有能力在這個時代引領別革命，最多隻能在信任的朋友麵前，放個炮痛快一下而已，僅此而已，其他的，真的無力改變。

「幾句閑話而已，」謝淑收拾了自己臉上的表，抬起頭朝邊神憂慮的丫鬟們笑了笑「和穆妹妹在一閑得無聊，說說笑話而已，瞧把你們嚇的。」

「阿彌陀佛！」謝淑的丫鬟立刻拍了拍口「小姐您可別再說話嚇唬人了，奴婢真真被您嚇死了，幸好隻有穆大小姐在，那些話若要被旁人聽去了可怎麼好。」

謝淑沒有回答，轉過頭看了一眼穆紅裳。穆紅裳也沒說話，隻是笑了，眼神裡滿滿都是理解和藉。

「紅裳，不練了嗎？」謝淑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朝穆紅裳招了招手，「若是了過來喝杯茶，披上鬥篷。剛剛你練功子熱，若是被冷風吹了就不好了。」

「沒事。」穆紅裳笑著搖搖頭，又將手中的唐刀一橫「還沒到時辰，我再練一會兒，若是不努力，錦就要趕上我了。」

謝淑笑著點點頭，沒再開口。反倒是的丫鬟，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似乎本就不明白為什麼穆紅裳要這樣努力。明明是個大家閨秀，以後又用不著上戰場，那麼辛苦為難自己做什麼。

荷葉和菱角倒是見慣不怪的模樣。自家小姐一向這樣，在家時，天天一大早起來追著六爺做早課，早習慣了。

「好帥呀！」穆紅裳一開始練功，謝淑又開始捧著臉讚歎。真不愧是追星出，現在這幅樣子，完全就是一副親媽看自家豆哪裡都好的樣子。

其實穆紅裳聽不懂這句「好帥啊」到底是要表達什麼，但肯定是好話沒錯，反正謝姐姐裡三天兩頭冒出新鮮詞兒，穆紅裳早就習慣了。

「你們瞧瞧，」謝淑指著穆紅裳，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回頭對自己的丫鬟說道「誰說孩子比男人差了？紅裳這手，我瞧比咱家家裡的侍衛、護院可厲害。」

「奴婢可瞧不出厲害不厲害，」謝淑的丫鬟抿笑著「奴婢就知道，穆大小姐這刀舞得真好看。」

「我們小姐的手當真是不錯的，」荷葉立刻笑瞇瞇的接過話頭「我們府裡的武師父常常誇小姐，大爺也說小姐的手好呢！」

「那是大哥哄我開心呢，」穆紅裳收了刀，笑著說道「我也就比四哥和錦強，五哥我都打不過。」

「哈哈哈哈！」謝淑還沒回答，遠石徑旁蔭的鬆柏林中突然傳出笑聲。謝淑和穆紅裳一齊回頭去看，卻看見一個穿著灰僧袍的老和尚，正站在那裡著們這邊，看樣子已經呆了很久了似的。

奇怪！穆紅裳微微蹙起眉，這個老和尚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呢！謝淑也有些戒備的模樣，在想，剛剛們那些出格的談話，這老和尚到底聽到了多？若是傳出去可就糟了！

「禪師好。」穆紅裳收了刀，謝淑站起來，兩人一齊主向鬆柏林附近的老和尚打了個招呼，態度恭敬。

穆紅裳行了個禮之後沒有多話。謝淑想了想，多補了一句「不知禪師在此清修，是我們打擾了。」

老和尚微笑著朝謝淑行了個合掌禮，接著又盯著穆紅裳看，似乎真有些好奇似的問道「小施主，你今年多大，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武？」

「我今年十三歲啦，」穆紅裳眨眨眼，乖巧地答道「從五歲開始習武，到今年也有八年了。」

「八年而已，」老和尚笑瞇瞇的點點頭「依老衲看，小姑娘，你的功夫著實不錯，你哥哥沒有哄你。」

穆紅裳愣了愣，但轉眼就笑開了。老和尚的話雖然讓覺得有些意外，但聽了還是開心的。

「真的嗎？」穆紅裳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唐刀，抬起頭來朝老和尚一笑「可我還是比哥哥們差遠了，我和弟弟聯手都打不過大哥。」

「你們年紀小，習武時日尚短，有差距也是自然。」老和尚笑瞇瞇地答道「此外，小姑娘你畢竟是個孩子，力氣上與男人有所差異也是正常，依老衲看，你家傳的武學，大約都是些大開大合的派功夫，就連你使刀的路數，也頗為舒展剛勁，氣勢磅礴。」

老和尚短短兩句點評，穆紅裳就知道了，這是個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