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裳有點懵，是真的萬萬沒想到，慧明居然跑到花園裡來了，還是王嬤嬤親自給引路。難不祖母同意拜師了？

的大眼睛瞪得溜圓，一瞬不瞬地盯著跟著王嬤嬤往花園涼亭走的慧明，一隻手無意識地去撈正在腳邊溜達的穆碧影。

「姐！」荷葉雖然看到慧明也很意外，但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穆紅裳不老實的手，立刻輕輕地扯了扯穆紅裳的袖子：「碧影已經很重了，您現在手臂傷著，可不能抱它。」

「嗯！」穆紅裳收回手，站起來，朝著涼亭外的慧明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慧明禪師安好。沒想到您真的到我家來了。」

「乖，這些個虛禮就免了吧。」慧明禪師皺皺的臉笑得像朵大葵花：「聽徒弟你了傷，為師來瞧瞧，來來來，徒弟，給為師，到底是怎麼傷著的。」

徒弟？穆紅裳愣了愣。祖母真的同意拜師了？！還真是……讓人意外。

然而沒有等穆紅裳開口問，一旁給慧明引路的王嬤嬤就毫不客氣地揭了老禪師的短。麵無表地看了慧明禪師一眼，接著朝穆紅裳笑道：「大姐，老夫人雖然應了慧明禪師在咱們家長居，但可沒過要您拜他為師。慧明禪師眼下是咱們家的家廟僧，大姐可記牢了，這稱呼上若要有錯，出了門可是會惹笑話的。」

「哎呀，哎呀，」臉皮很厚的慧明被當麵揭破，但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而笑得更和氣：「虛名而已，不要那麼計較。」

「那可不，稱呼是規矩，規矩可不能錯。」穆紅裳似乎看見了王嬤嬤的角稍稍向下一撇，但懷疑自己是眼花。王嬤嬤素來極講規矩，當著主子的麵，怎地也不可能做出撇這樣的失禮行為。

「行，行，」慧明擺擺手，不用人請，自顧自地進了涼亭，坐在了穆紅裳對麵的石凳上：「徒弟，手，為師瞧瞧，你的山底怎樣了。若是見好，過兩日就可以開始練功了。」

「大師，」王嬤嬤跟在慧明後進了涼亭，立刻又補了一句：「大姐的傷好沒好，您了可不算。須得太醫院院首了纔算。許院首後日才會上門來給大姐複診換方子，大姐到底什麼時候能練武，得問過他才校」

「老衲知道了。」慧明笑瞇瞇地朝著王嬤嬤點點頭，但依舊固執地著手，等著穆紅裳將手臂送到他手上來。

穆紅裳眨眨眼，很乖地起袖，出了臂，直接將手腕到了慧明眼前。慧明皺皺地手直接搭上了穆紅裳的脈門，片刻之後，他又仔細看了看穆紅裳的臂，接著出一手指輕輕了穆紅裳的肘關節。

「胳膊倒是還好。」慧明抬起眼，看了一眼穆紅裳的肩膀：「口肩膀應當更嚴重些。」

「快好啦。」穆紅裳回手，笑瞇瞇地答道。坐在慧明對麵，一臉好奇的著慧明，而穆碧影則坐在穆紅裳旁邊，也瞪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睛，一臉好奇地著突然出現的陌生老和桑

一個孩，一個大貓，四隻充滿好奇地圓圓貓眼，臉上的表也頗為相似，看起來十分逗趣。慧明忍不住出手，想要去穆碧影長滿灰絨的圓腦瓜。

隻可惜穆碧影這個傢夥，也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可而已，已經半歲大的豹子可不那麼好惹，慧明剛一手，穆碧影臉上可的表就消失不見了，它鼻樑皺起，眼睛微瞇，威脅似的朝慧明齜起了牙。

「唉！」慧明訕訕地收回了手，忍不住評價了一句：「脾氣真壞。我可是你主饒師父。」

穆碧影似乎懶得搭理慧明，它直接轉了個，用屁對著慧明，十分不給麵子的模樣。

「大師請見諒，」穆紅裳笑瞇瞇地幫著穆碧影解釋了一句：「它是蒼豹，不是尋常的大貓。它不是認生，原本它就不喜歡接近人，整個家裡，除了我以外，它也就偶爾肯讓我大哥接近。不過您放心，王嬤嬤了，您以後會在我們家長居，碧影是聽懂聊，它不會攻擊您。」

慧明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屁對著他的穆碧影，心很好地開口答道：「老衲若是輕易被它咬到，還怎麼當你的師父。」

聽到了這句類似挑釁的話，穆碧影蹭地轉過，一瞬不瞬地盯著慧明笑瞇瞇的臉，似乎正在算計，是不是現在就朝著這張皺皺的老臉咬一口。

穆紅裳趕出手，了穆碧影的腦瓜，穆碧影轉頭看了穆紅裳一眼，輕巧地跳上石凳，跟穆紅裳在一起，將頭枕在穆紅裳的上，發出了舒適的呼嚕。

但它其實並未完全放鬆，微瞇的眼睛還在是不是地掃著坐在對麵的慧明，似乎還沒放棄想要咬饒想法。

「別那麼計較嘛。」穆紅裳拍了拍穆碧影的腦瓜：「剛剛慧明大師是跟你開玩笑呢。他以後長居在咱們家，你可不能真的去咬他。」

穆碧影抬起頭，張開眼睛，斜了一眼慧明禪師，似乎正在認真考慮什麼，接著它又將腦袋直接枕在穆紅裳的上，徹底閉上了眼，開始打呼嚕。

「大師，」穆紅裳這才抬起頭：「您以後真的要在我們家長居嗎？」

「是啊，」慧明笑瞇瞇地點頭：「為師這次下山，就沒打算再回去，度牒和戒牒都帶在上了。徒弟，以後可就要靠你給為師養老送終了。不過老衲是出家人，給老衲送終倒是不麻煩，一張草蓆或者一把火都可以，為師不講究。」

「啊？」穆紅裳有些發愣，完全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偏到如何給慧明送終這樣奇怪的方向去的。

「可是……」穆紅裳猶豫了一下開口答道：「您還能活許多年呢！也許到時候，我早就不在京城了。」

「沒事，沒事，」慧明笑瞇瞇地擺擺手：「你走到哪，為師跟到哪。到時候你出嫁，為師跟去你夫家做家廟僧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