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謝四小姐？穆老夫人愣了愣，仔細想了想今日去寧福公主府赴宴的那些孩子，與穆征和穆紅裳有過集的其實也不多。不過就是七八個寧福公主親自安排的宗室出的孩子，還有就是幾位當朝一品家裡的孩子，還有幾位榮封公爵、侯爵家裡的孩而已。

紅裳和謝小姐早早就離開了花廳，當時幾位尚書家眷還沒到，隻有兵部周尚書的夫人在，周尚書家裡又沒孩。

開席之後嘛似乎是中奉大夫溫承平夫妻兩個特意過來打過招呼，帶著他們的兒溫梅清。可是征好像並不喜歡溫梅清啊

莫不是

穆老夫人皺著眉思忖半日，突然眼睛一亮。征特意帶著妹妹跑去與幾位當朝一品的家眷寒暄，似乎與顧大學士夫婦聊了許久呢。顧大學士夫妻兩個來赴宴就沒帶孫子，隻帶了兩個漂漂亮亮的孫，莫不是征看上了顧家？

「征啊，」穆老夫人笑瞇瞇的問道:「你是不是看上顧家了？老實說，不許騙祖母。看上就看上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今日跟著來的是七小姐和十一小姐吧？十一小姐略小些，明年才及笄，你是不是瞧上顧家七小姐了？」

「祖母您」穆征的臉先是紅了，後來又白了，他沒敢抬頭看穆老夫人的臉，直接低著頭搖了搖頭:「沒有，不是，祖母，我不喜歡顧七小姐。」

「但祖母也不算猜錯，」穆紅裳立刻笑著補充:「跟我猜得差不多呢!不過我猜哥哥不是喜歡顧家七小姐，而是喜歡顧家九小姐呢!祖母祖母，蘭姐姐多漂亮啊!滿京裡找不出比更好看的孩子，艷冠群芳又溫大方，大哥眼真高，怪不得咱們家裡那些孩子的畫像，他都瞧不上呢。」

「顧九小姐？」穆老夫人一開始覺得有些意外，仔細一想又覺得似乎在意料之中。顧家九小姐是真的漂亮，的大孫子在天潼山麓救了，也算是緣分，說不準兩個孩子就看對眼了呢。

「祖母，」這一下穆征的臉更白了，慘白慘白，他一手將一臉開心的小妹直接按在椅子上坐穩，接著像是分辨一樣急赤白臉地說道:「您別聽小妹胡說。顧九小姐是顧大學士的孫，我們府裡怎麼可能聘」

「你閉。」這一次穆老夫人臉一板，直接手指著穆征的鼻尖說道:「不聽你小妹說，難不要聽你糊弄我？你妹妹長這麼大了，從來不會毫無緣由的胡說八道，我還沒仔細問呢，你提前心虛什麼。」

「是啊，」穆紅裳笑瞇瞇的落井下石:「祖母還沒問呢，大哥提前心虛什麼。」

「你別胡鬧了。」穆征頓時有些火氣上頭，他板著臉，直接朝穆紅裳低聲嗬斥:「以往怎樣我都由著你，但嫁娶這樣的事，也是能胡說的嗎？顧九小姐出顧學士府，當朝一品的孫，我怎麼可能娶這樣的妻子。」

穆征生氣了，但穆紅裳本不怕。大哥在眼裡就是個紙老虎，隻要不手揍人，一切好說。當然了，穆征要是手揍人，穆紅裳還是怕的。不過料準了這個心虛的傢夥不敢在祖母麵前手。

穆老夫人也料準了穆征就是厲荏。他不嗬斥穆紅裳還好，這一開口訓斥妹妹，穆老夫人心理倒有了幾分底。前兩日紅裳滿口嚷嚷著想要謝四小姐做嫂嫂，征怎地不生氣，眼下一提顧九小姐，反倒跳腳。

「小機靈鬼，」穆老夫人嗬嗬笑著朝穆紅裳招了招手:「過來祖母這裡，別理你大哥。給祖母說說，你是如何瞧出端倪的？」

穆紅裳一轉頭鑽到穆老夫人懷裡去，笑嘻嘻的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一提謝姐姐大哥就搖頭，非說不喜歡弱柳扶風的孩子。但我提起顧姐姐他就隻說顧姐姐的出不合適，旁的我一提他就要生生的轉移話題。還有，哥哥今日一直不對勁，赴宴時顧大學士和顧夫人我們去說話，顧大學士提起蘭姐姐，還特意謝過哥哥，但哥哥轉頭帶我回來時，卻不很開心，低著頭一直不說話，臉也有些不好看。還有還有」

穆紅裳一口氣列了一大堆的證據給穆征。穆征站在一旁怔怔聽著，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顧儀蘭，是他不能惦記的姑娘。

天潼山麓，他機緣巧合與顧儀蘭相遇，他自認不是見心喜的人，就算顧儀蘭非常漂亮，但他最初也僅僅是將當妹妹的朋友而已。隻是在潼縣耽擱了數日，相多了，他逐漸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離不開那個麗的孩子。

顧儀蘭似乎和他在任何方麵都很合拍，短短幾日相，其實他們算不上十分瞭解對方，但善解人意的顧儀蘭總像是與他有種天然默契似的，與相省心省力，兩人在一，也總有說不完的話。

隻是顧儀蘭終歸是天子近臣、端明殿大學士顧正則的孫，以的份，嫁安國公府絕對不合適，這一點穆征再清楚不過了。況且顧儀蘭實在是太好了，在穆征眼裡，接近於完無缺，出好，長得漂亮，個也好，這樣的姑娘，人人都會喜歡吧？

這樣的姑娘，今後的婚配，可選擇餘地太大了，以的條件，就算是做王妃也綽綽有餘。無論將來嫁給誰，都會過得很好，的丈夫一定會將捧在手心裡疼寵。這樣好的姑娘，誰會不？

他喜歡顧儀蘭，太正常了啊!隻是穆征從一開始就清楚，這份喜歡不會有結果，隻是他的一廂願而已。

顧儀蘭的份不適合嫁安國公府，而他這個不夠完的北境雲騎校尉，也配不上如此好的姑娘。

因此穆征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心思，甚至在麵對顧儀蘭的時候，他都有意識的規範自己的行為，力求不任何端倪。這種事，他自己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