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夫人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妯娌們的笑語聲，翠柳挑了簾子讓幾位穆氏夫人進來，大家看見安國公夫人和穆老夫人半是歡喜半是發愁的糾結臉，頓時都有些疑。

「母親，大嫂，這是怎麼了？」穆二夫人坐下後搶先開口問道「怎地臉這樣奇怪。紅裳跑去我院子，讓我快些到母親屋裡來，那丫頭還特意賣個關子，告訴我有大好事，怎地我一來，母親和大嫂居然臉這樣奇怪，瞧著到不像是大好事。」

「我們臉怎麼奇怪了，」穆老夫人立刻笑起來「紅裳的沒錯，找你來就是好事！你兒子有心上人了，你可不是大好事？」

「真的？！」穆二夫人立刻出驚喜的神「阿彌陀佛，拖了這些日子，總算有相中的姑娘了！我早就等不得了，他若是再拖下去，我怕是要急得親自按著他的頭選一個了。」

「幸好你沒按著他的腦袋選，」穆老夫人笑嗬嗬的答道「你若是那麼幹了，征怕是真的會依著你的意思，閉著眼隨便娶一個你滿意的回來。」

「怎會？」幾位穆夫人更加疑的樣子，穆三夫人開口問道「母親不是早就過，讓征選個自己喜歡的嘛！他怎麼可能閉著眼隨便娶一個回來。」

「我是過，」穆老夫茹點頭「但我若告訴你們，征喜歡上顧大學士的孫了，你們猜他會不會主與我們。」

「顧大學士的孫？」穆二夫人直接懵了，萬萬沒想到，兒子居然瞧中簾朝一品家裡的孩子，這孩子的出與安國公府平素選妻的規矩南轅北轍，一下子驚得穆二夫人連話都不出來了「顧……不是……母親……不是，他……」

「哎呀，你你，」穆老夫人搖搖頭，開玩笑似的嘲笑自家二兒媳「都是要當婆母的人了，怎地還這樣沉不住氣。顧大學士的孫怎麼了？娶進門來不還得你婆母，怎地？難道你還怕你不住？」

「啊？」穆二夫人愣了片刻，接著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連連擺手「不是，兒媳要的不是這個。母親，征真的看中顧大學士的孫了？可是……可是……這……唉！征這孩子，也是太不懂事，怎地……」

「什麼不懂事，」穆老夫人臉一拉，看起來不太高心樣子「我瞧他就是被你教得太懂事了纔不好。瞻前顧後，總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喜歡上顧大學士的孫有什麼大不聊，我連宗室出的兒媳婦都敢聘進門，聘個當朝一品家裡出的孩子做孫媳又怎樣？」

「母親，」穆二夫人著婆母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您真的要給征聘顧大學士的孫？您……」

「哎呀，瞧瞧你這個做娘親的，」穆老夫人看著自己的二兒媳，眼神十分嫌棄的樣子「都半日了，也沒問一句，征瞧中的到底是顧大學士的哪個孫，隻顧著擔心人家孩子的出合適不合適，我瞧征這杞人憂的子就是跟你學的。怎地，你就不好奇未來兒媳婦到底是哪個嗎？」

「是啊，」穆二夫人還沒開口，穆三夫人先好奇地問道「顧大學士家裡的孫可不，沒出嫁的就有六七個，個個都如花似玉。母親，征到底瞧中哪個了？」

「還能是誰，」穆老夫人嗬嗬笑起來「就是紅裳的朋友顧九姐。可把紅裳那丫頭給樂壞了，恨不得盼著顧九姐立刻嫁進來當嫂嫂呢。」

「征這孩子，可是會選，」快人快語的穆四夫人笑起來了「顧九姐啊，滿京裡也找不出比更漂亮的孩子了。」

「可不是！」穆老夫人笑得開心「人人都道顧九姐是京中第一，與紅裳是朋友，人品也是靠得住的，溫大方，征眼果真好。」

「哎呀，」穆四夫人似乎是想起什麼了，突然笑得前仰後合「母親，今後再有缺著您的麵顧九姐是京中第一，您可不會心裡不舒服了吧？這第一若做了您孫媳婦，今後也是姓穆的，都落在咱們家裡，您的麵子有。」

「那不一樣，」穆老夫人像個老孩一樣，十分氣地答道「我還是瞧著我們紅裳最好，我就是偏心眼，你們能拿我怎樣？」

穆老夫人和穆四夫人笑笑，但安國公夫人和穆二夫饒臉卻沒那麼輕鬆。們當然願意讓穆征娶自己心的姑娘，但這姑孃的份，對他們安國公府來的確有些麻煩。

想要結這門親事，並沒有婆母得那樣輕鬆，在場的穆氏夫人們其實都明白。

「顧大學士家裡應當沒問題，」安國公夫人沉默了片刻之後才開口「我們府裡算是京中一等一的高門，除非顧學士夫妻想留著顧九姐做親王妃，否則滿京裡也找不出比我們安國公府更好的人家。顧九姐於咱們征也是有意的，兩個孩子兩相悅，門當戶對，他們府裡應當是沒有理由反對。」

「話別得太滿，」穆老夫人謹慎地搖了搖頭「權臣和掌虎符的武將結親，歷來就是招忌諱的，顧大學士一向謹慎，不準對這門親事是什麼看法呢，所以咱們還是做好萬全準備。我想好了，無論如何也得讓征如意，實在不行，我去求皇上給兩個孩子賜婚。」

「還是先寫信去北境吧，」穆二夫人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總得跟大哥和相公他們商量一下。」

「很是！」穆老夫茹點頭「也順便問問，今年過年，老三還能不能回來。若是老三今年過年能回京述職，我讓他親自去顧學士府提親，麵子總要給足的。眼下我隻擔心老三今年興許不能如計劃一般回來過年。北境事多，戎狄那邊不安分，這朝廷又派了欽差過去盤點軍械，這個節骨眼上……老三怕是很難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