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常靜的想法，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了眼下絕大部分朝們的想法。許多人都沒往稅製改革這方麵想，大家都以為，皇上派穆紅裳出征，主要是做給那些綏靖派看，打朝中議和的聲音。

因此穆紅裳出征這一日，平公主來送，大家也都以為，這是皇上的意思呢。

這一日，謝淑幾乎一晚沒睡。醜時末刻，天還黑漆漆的，就已經丫鬟掌燈，開始梳妝。盈月和盈星跑前跑後的忙活，一個打發人去前院備車，另一按照謝淑的叮囑去了謝大的小廚房。

小廚房的廚娘同樣也是徹夜未眠。們在按照謝淑吩咐，給穆紅裳準備乾糧。

為了穆紅裳的行軍乾糧，謝淑真是想破了頭。要熱量集度高，要便於攜帶，要吃著方便……因為是給穆紅裳的，謝淑總覺得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都恨不得讓自家小廚房跟著穆紅裳走，雖然那是不可能的。

國庫見底，要靠朝臣們捐軍費的事，謝淑自然是知道的。想來想去都覺得缺錢的部隊肯定沒啥好夥食，雖然知道，穆紅裳自己是沒那麼氣的，但還是希能儘力為紅裳提供更好的保障。

行軍很費力，打仗危險又辛苦，謝淑希穆紅裳頓頓都有足夠的熱量和蛋白質，但清楚，紅裳離京之後，就再也沒辦法照顧了。唯一能做的，隻是儘力準備些好儲存的食而已。

為了給穆紅裳弄點好乾糧，謝家的廚娘們在謝淑的迫下忙了整整兩日，做了許多鬆出來，又連夜烤了許多乾乾的餅。餅裡放了許多油，熱量極高，烤的乾乾的，十分脆。

謝淑也不知道這樣的乾糧能不能長期保持。讓廚娘將餅和鬆用油紙一份一份的包好，紮整齊的包裹，又塞進盈月剛剛好的雙肩揹包裡。

同一時間的安國公府裡，顧儀蘭也在廚房忙碌著，而安國公夫人則又在強迫癥一樣的一遍遍清點兒的行李。

穆紅裳隨部隊走，帶的東西其實不多。一個的行李捲，兩個包裹，都已經掛在了馬上，剩下的，就是一個隨揹包，還有兵了。

赤影新釘了馬掌，正神神地等待出發。而赤影邊，則臥著型龐大的穆碧影。碧影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那些因為傷口而剃掉的還沒有全長出來，頭上上依舊帶著一塊又一塊不平整的茬，連可的貓臉上都掉一大塊，斑駁難看。

這些傷疤和斑駁讓穆碧影看起來更加嚇人，它雖然是懶洋洋的半臥在赤影邊等待出發，但卻看起來威風凜凜。

穆老夫人一大早就親自帶著孫去了武英堂上香，而穆二夫人、三夫人還有四夫人則盯著王嬤嬤們張羅早膳。

慧明大師住的小院子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鋪蓋被捲起，小佛堂裡供著的那尊小小佛像已經和香爐一起被慧明包起來收在行李中了。

慧明的行李得可憐，不大的一個包裹，裡麵除了小佛像和香爐，就塞著兩套中、兩僧袍，一串佛珠，還有兩雙僧鞋而已。

顧儀蘭給穆紅裳準備的乾糧不太稀奇，和穆征之前出征時，給準備的乾糧是一樣的，隻是多了一小包桂花鬆子糖。

顧儀蘭將乾糧包小包裹，掛在了穆紅裳的馬鞍上，包裹裡散發的醬香味引起了穆碧影的關注，眼下整個家裡，也隻有它和赤影在沒心沒肺的等著出門。

就像是穆征他們出征時一樣，早飯很盛，擺在了穆老夫人的院子，穆老夫人、穆氏夫人們還有顧儀蘭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隻有穆紅裳似乎胃口很好的模樣，倒比平日多吃了兩個水晶包。

穆老夫人沉默著給孫佈菜，等穆紅裳吃飽將碗推到一邊之後，率先從飯桌邊站了起來，朝孫點了點頭：「該出發了，祖母送你到大門。」

安國公府大門外，謝家的馬車早已經等在這裡，但謝淑沒有下車進府，而是選擇靜靜等在大門。

穆紅裳出來之後，下了車，但沒有靠近正在道別的穆家人，而是一直站在路旁，著大門口的穆紅裳。

「走吧。」穆老夫人似乎是沒看到路邊的謝淑，手將孫摟在懷裡，拍了拍的後背，接著說道：「祖母看著你。」

穆紅裳手使勁摟了摟穆老夫人，又跑去抱了抱站在一旁的安國公夫人，接著直接上了馬。

顧儀蘭上了等在一旁的穆家馬車，準備去城門送穆紅裳，而穆老夫人和安國公夫人則站在原地未，朝穆紅裳擺了擺手。

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噠噠清脆的響聲，朝著街口走去。謝淑依舊站在自家馬車邊上未，等穆紅裳靠近時，將手裡拎著的乾糧包裹高高舉起，穆紅裳在馬上彎腰，直接手接過了包裹，掛在了自己的馬鞍上。

兩個孩子相視一笑，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短短的目流而已，穆紅裳繼續策馬向前，而謝淑則站在原地目送離去。

等到穆紅裳的影完全消失不見了，謝淑才轉，朝著安國公府的方向，向依舊站在門口的穆老夫人和穆氏夫人們遙遙行了一個福禮。

此時顧儀蘭也已經跟著穆紅裳出發了，穆紅裳要先去京西庚子營報到點卯，而顧儀蘭則會直接去城門等著送。

穆家馬車路過謝淑的時候停了下來，顧儀蘭開啟車窗，看了謝淑一眼。謝淑點點頭，甚至都沒回頭向盈月和盈星代一聲，就直接甩下自家車馬和丫鬟，直接爬上了穆家的馬車，和顧儀蘭一起去城門。

盈月和盈星沒辦法，隻好匆匆忙忙的爬上車，命令車夫跟在穆家馬車後麵，也一路往城門而去。

京城信王府，同樣一夜沒睡的鄭瑛推開了書房大門，走到院中，著發白的東方，迎接晨曦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