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戰鬥已經讓穆鐵很疲憊了。他不僅僅要上陣殺敵,還需要指揮帶領自己的隊伍以及援軍的騎兵團。京裡來的校尉經驗不足,在戰場上十分依賴穆鐵,因此就連他帶領的騎兵團,也都由穆鐵負責帶領。
東部敵人撤離之後,穆鐵的和神都已經快達到極限,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往地上一躺,閉上眼直接睡過去。
但不行,妹妹還在南城門。
因此後半夜的戰鬥,穆鐵比之前更加儘力的拚殺,他很快就與穆承德匯合,組了的防線,防止戎狄人突圍。
戎狄人被包圍,隻能不斷隊伍,被迫西方繼續移。然而朔州以西就是雲山高聳的懸崖,哪裡還有退路?
淩晨時分,鎮國將軍的隊伍和穆承德的隊伍已經將戎狄人到了朔州南城牆下。風水流轉,眼下被圍困在中央的戎狄人,境就像是兩日之前的朔州守軍。
他們背靠朔州南城牆,西邊又是雲山山崖,退無可退,東南兩個方向是麻麻的敵人,組了月牙形的包圍圈,將他們牢牢在山崖和城牆之間。
戎狄將領一開始還有心組織突圍,但此時朔州城裡,穆青已經調集了城中所有弩兵,全部集中在南城牆一線,對著包圍圈的戎狄人放箭。
戎狄人以騎見長,裝備上其實不如大周軍隊,他們的冶鍊技和製甲技都不算高,因此軍士們的甲冑都不算好,盾兵的數目也很。箭雨落下,這些戎狄人瞬間了,躲也沒躲,隻能沒頭蒼蠅似的橫衝直撞。
眼見著大勢已去,戎狄將領隻好繳械投降。但他投降得實在是有些晚了,敵人的位置這樣好,穆青不願意放過機會,他帶著人在城牆上幾乎用了朔州城所有存留的箭矢,被包圍的戎狄人一下子被死了將近三,靠近城牆的那一側,幾乎沒有活口。
此戰雖然大周軍隊也損失頗重,但能殲滅如此多的戎狄人,又擒獲兩名戎狄大將,也算得上是大獲全勝。戰場吉祥鎮國將軍心簡直不要更妙,他朝著自己旁的另一隻吉祥穆紅裳一招手,高高興興地吩咐道:「走,老夫送你去找你四叔。你們穆家將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穆紅裳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的腦袋正左右轉,想看看四叔和哥哥們有沒有在附近呢。
穆承德在東邊,隔得遠當然看不見,穆紅裳一轉頭卻瞧見自家師父慧明正混在盾兵堆裡,就在離不遠的地方。這倒是讓穆紅裳微微鬆了口氣,之前一日兩夜戰鬥,跟著吉祥鎮國將軍,被保護得好好的,不許上戰場,但保護圈之外的戰局可是很激烈的,一直都沒瞧見慧明在哪裡,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師父!」穆紅裳連忙跳下馬,跑到了慧明邊,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您沒事吧?之前一直沒瞧見您在哪。我想讓碧影去找您,但它就是不肯去。」
「為師就在附近,離你不遠。」慧明答道:「碧影大約是知道的。為師答應過你祖母要保護你,必不會離你太遠。」
慧明語氣沉沉,他的表也有些沉鬱,並不像之前一樣笑嗬嗬的,穆紅裳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慧明的表,突然開口說道:「師父,我離京時,無相師兄來送我,他說大相國寺有一批僧人去了燕州清涼寺,您不如也去清涼寺吧。」
「你在哪裡,為師就在哪裡。」慧明搖搖頭,眼皮耷拉的眼睛微闔,讓他整個人都很像是個老樹。
「師父,今日我與戎狄人有過對戰,您一定看著呢。若是我有危險,您一定不會看著不管,但您今日並未出手。」穆紅裳亮閃閃的眼睛盯著慧明,表認真:「所以,我還可以對吧?您別對我不放心,去清涼寺吧,我能照顧自己的。您是和尚,而這裡……是戰場。每天都有無數人在戰場上死去,您不適合呆在這裡。」
「小丫頭,什麼時候到你來替師父心了?」慧明手拍了拍穆紅裳的頭,語氣輕鬆,但臉上卻依舊沒有平時的溫和笑意:「去吧去吧,鎮國將軍等著你呢,你叔父和哥哥都等著你團聚呢。」
「師父您不走嗎?」穆紅裳牽住了慧明的僧袍袖子:「我們一起進城。」
「你走吧,別管我。」慧明轉頭著戰場上麻麻的,微微嘆口氣:「為師要在這裡念經超度亡魂。」
穆紅裳沒再勸說,低下頭輕聲說了一句:「師父,抱歉,是我的任拖累你了。你本不該來這樣的地方。」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慧明這回倒是真笑了:「你來不來,戰爭也是會發生。為師瞧不見,難不就當做不存在嗎?來了好歹還能念幾卷經文,超度一下亡魂,也算是功德,你去吧,我在這裡多留片刻。」
穆紅裳點點頭,轉上馬,快速追上了已經走出去遠的鎮國將軍。看追上來了,老頭回頭看了看後,很心地開口問道:「你怎麼把老和尚丟下了?」
「師父說超度亡魂。」穆紅裳答道。
「唉!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鎮國將軍搖搖頭:「所以我說,哪有帶著和尚打仗的。出家人講究不殺生,咱們今日這一仗,在他們看來,也不知是造了多大業障呢。幸好已經到朔州了,老夫這一趟,將你平安帶到你家裡人旁,也算是圓滿。」
「將軍。」穆紅裳圓圓的大眼著鎮國將軍:「是要將末將留在朔州守城嗎?」
「守城?」鎮國將軍差點被穆紅裳逗樂了,他心好,懶得和小丫頭爭辯,因此十分敷衍地揮了揮手答道:「到底要怎麼安置你,老夫說了可不算,還得跟你四叔商量商量。」
「但我是將軍麾下的校尉呀。」穆紅裳答道。
「你又不是我閨,也不是我侄。」鎮國將軍立刻搖頭:「我可管不著你,讓你爹你叔父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