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難說。」顧儀蘭搖搖頭嘆道：「紅裳是唯一的孫啊！」

「誒，先不說這個。」謝淑拍了拍口：「我問你，紅裳信裡說了，願咱們在京中一切順利。你說是指誰？除了你和我，有沒有信王？」

「幹嘛這樣問？」顧儀蘭奇怪地看了謝淑一眼：「信是寫給你的，又不是寫給旁人的。」

「我自然知道信是寫給我的。」謝淑眨眨眼：「但給我那封信，前頭寫得都是北境風俗，還有一路去北境的事，我倒是看的。但後頭說的關於北境形勢的那些事，你說是寫給我的嗎？」

「難不你不看？」顧儀蘭朝謝淑翻白眼。

「看呀，」謝淑立刻點頭如搗蒜：「寫什麼我都看。我隻是覺得，寫了那麼多，是不是也不是想給我看？」

「你到底想說什麼？」顧儀蘭皺起眉：「我妹妹可沒有給有未婚妻的男人寫信的習慣。」

「那不是假的嘛！」謝淑答得倒是理直氣壯：「人見不到麵，相互通訊不是正常的嘛！紅裳眼下沒辦法明著給信王寄信，興許給我的信裡，有一部分是寫給信王的呢！」

「我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顧儀蘭又開始氣不打一來：「我妹妹又不是你，豈會如此不規矩。」

「行了吧你，裝的像。」謝淑一點都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有本事你拍個脯，就說你親前從來沒給穆大公子寫過信？」

「你……」顧儀蘭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想反駁但卻又沒詞兒。看到那副理屈詞窮的模樣，謝淑那一個得意。

「我心眼好，不難為你。」得了便宜賣乖的謝淑擺出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朝顧儀蘭招招手：「瞧你那模樣，氣得像個青蛙。行了行了，別沒完沒了了，我還有正事跟你說呢。」

「你能有什麼正事。」顧儀蘭都快炸了：「你就是個瘋子，除了說瘋話你還能幹嘛？」

「這個嘍。」謝淑一臉淡定地從地上拎起之前帶來的大籃子，往顧儀蘭麵前一推：「這纔是正事。」

謝淑掀開了籃子蓋，顧儀蘭瞬間被裡麵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籃子裡裝著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布包」，一個個著細的經緯線，說是布包吧，可又沒有口，不能裝東西，兩層布中間不知塞著什麼鼓鼓囊囊的，拿到手裡倒是輕飄飄。

「這都是什麼啊？」顧儀蘭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用來幹嘛的？」

「這些是試驗品而已，我想看看能不能功。」謝淑將那些小「布包」一個個的遞給顧儀蘭：「這個是細棉布的做的，這個是竹布的，還有這個……反正都是不同的料子，裡麵填著鴨絨。」

「你這是……要做絮絨被子？」顧儀蘭挑起眉：「幹嘛？難不是要自己做嫁妝被子？你謝家難道還陪嫁不起綿被？」

「不是呀，我打算給紅裳做鬥篷做棉。」謝淑搖搖頭：「北境冬日太冷了，十月初就要冬，我得提前準備，否則到時候，哪來得及捎冬去北境啊！」

「哪裡用得著你心。」顧儀蘭將「布包」往籃子裡一丟：「我早就開始給小妹做風鬥篷了。都是窮人家用不起綿，才會用羽加棉做絮絨被子呢！小妹哪裡需要這樣的委屈。」

「窮人家絮絨被子和我這個能一樣嘛！」謝淑一副看智障的表看著顧儀蘭：「風鬥篷是暖和，絮的厚厚的棉棉是暖和，但是重啊！你也不想想，誰上戰場還穿一厚重的皮大氅？你相公會穿嗎？」

「不會。」顧儀蘭倒是很實誠的搖搖頭：「征在北境，常穿的就是普通的棉鬥篷。」

「對啊！」謝淑點點頭：「大服上戰場滾髒了，或是粘上敵人的汙，洗都沒法洗。你以為北境能像京裡一樣，用上好的黃豆麵包養大裳嗎？我就是想給紅裳做一輕便又暖和的裳。這個時候我得說說男有別的事，旁的不說，我可捨不得讓像你相公似的，一棉鬥篷挨過北境的冬日。」

「你打算怎麼做？」顧儀蘭果然沒再囉嗦，謝淑的腦是服氣的。這人平時雖然真的很像個瘋子，但是的想法是真的很出奇，做出來的那些吃的用的，都是旁人想不出來的。

「絨倒是沒什麼好說的。」謝淑將一包撿好的鴨絨遞到顧儀蘭手中：「你看，就選下麵最的絨，稍微一點的梗都不要。又梗會往外鑽，越鑽越薄該不暖和了。這事兒也不需要咱們親自來做，下人們仔仔細細的摘了就好。關鍵是麵料，你幫我看看，我選的這些還是不夠細，總有不夠細小的絨鑽出來。這布不用華麗，瞧著糙些也沒關係，就要越緻結實越好。」

「這給我。」顧儀蘭立刻點頭：「我出嫁時，孃家陪送了布莊，等會兒咱們一起去逛逛，問問掌櫃的，有沒有比細棉和竹布更緻結實的料子。」

「選好布就可以開始做鬥篷和棉了。」謝淑又撿起籃子裡的另一個著經緯線的小布包：「你仔細看看，可不是將細絨填進去就算了。要上經緯線。」

「這確是為什麼？」顧儀蘭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試過了。」謝淑起沒有經緯線的小布包實際抖了抖：「絨和棉不一樣，太輕了，又不結團，穿著穿著會往兩邊跑，中間該不暖和了。」

「懂了！」擅長做針線的顧儀蘭立刻瞭然點頭：「箍一個個小方格，不讓這些鴨絨鑽。」

「就是這個道理。」謝淑笑著點點頭：「我就知道，我一說你肯定能明白。鬥篷簡單些，給我，這棉就拜託你了，這經緯線一定得得細，你別全親自手，若是你一個人，家裡的綉娘一齊手好些。若是一個人來做，也不知得到那年那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