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朱將軍忍不住又用餘掃過在人群中上躥下跳的穆碧影。可是這樣……不!管不了這麼多了!朱將軍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頭都沒回,朝著背後大喝一聲。
「小穆將軍!」
這一聲穆紅裳其實聽見了,但的確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朱將軍其實是在。關鍵是,從軍以來,真的沒誰將當個正經軍,當然也沒誰會正兒八經地稱一句「小穆將軍」。
軍隊中,很有正經軍願意搭理,而肯理的幾個人,鎮國將軍「小丫頭」,而朱將軍和跟去丹州的薑軍醫,都習慣稱「穆小姐」。
因此朱將軍這句「小穆將軍」,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他轉過頭,又提高嗓門大喊了一聲「穆校尉聽令!」
穆紅裳頓時一激靈。別說是在今日戰場上,哪怕是整個北境,姓穆的校尉眼下就隻剩下一個了,的哥哥們早就憑著軍功升了,唯一一個還領著六品俸祿的穆家人就是這個混子校尉。
「末將在!」穆紅裳用鐵槍挑開對戰的戎狄人,一邊大聲答應著,一邊力又向朱將軍的背後靠攏了幾分。
「你能不能帶幾個人衝出去?」朱將軍手點了點不遠在馬背上跳來跳去的穆碧影「帶著它,你衝出去的機會大一點。衝出去之後,一直向東,不要回頭,快馬加鞭去燕州求援。」
「是!末將得令。」穆紅裳連個磕絆都沒打,就大聲應了下來。
「你們幾個。」朱將軍隨手朝騎兵隊伍劃拉了一圈「跟著穆校尉一起突圍!」
他的命令不清不楚,騎兵們其實誰也沒弄明白,將軍指的到底是誰,但是還是有幾個人主響應了命令,打馬力朝著穆紅裳旁靠近。而一灰僧袍,在人群中無比醒目的老和尚慧明,也默默靠了過來,準備陪著自己的小徒弟一齊突圍。
老和尚慧明,自從到北境之後,除了揍徒弟之外,還沒主出過手呢。兩軍對戰,出手就是殺招,而慧明下手卻總有分寸。穆紅裳知道,無論是大周人還是戎狄人,慧明總是不願意傷人命。
但是慧明今日的姿態,穆紅裳是看懂了的。他打算陪著徒弟一齊衝出去,若是有必要,他會手,會傷人。
但眼下也沒空多想太多,況急,穆紅裳知道,必須儘快趕到燕州。沒再回頭去看慧明,而是直接打了個呼哨召喚穆碧影。
碧影似乎還沒有玩盡興,它踩著戎狄人的馬背往後跳,半路還不捨的朝著一個戎狄騎兵的臉上撓了一把,戎狄弩手將弓箭對準它,但靈活的碧影飛快的鑽到馬肚子底下,幾個閃就回到了穆紅裳邊。
穆碧影綠綠的大眼睛著穆紅裳,眸中充滿困不解。它真的不會再犯之前絕羽山的錯誤,所以開戰之後,它一直沒有走遠,看著呢,小主人分明沒有危險,好好的,不需要它幫忙,幹嘛要它回來?
「開路。」穆紅裳朝這東邊一揚手「那個方向,直接衝出去,我跟在你後麵。聽我的命令,我讓你你就。」
穆碧影沒吭聲,它直接調轉屁,一顆大腦袋著東邊的方向,綠綠的貓眼閃過一興。
「兩人一隊,都跟了!」穆紅裳提高嗓門朝後吩咐道「盯排在自己前麪人的後背,不要戰,不要讓戎狄人衝散注意力。」
集結在穆紅裳後的騎兵麵麵相覷,都覺得穆紅裳的吩咐有些沒章法。他們就這麼幾個人,排細細一列,怎麼可能衝破戎狄人的封鎖。
但畢竟是軍人,騎兵們雖然心裡犯嘀咕,卻也還是按照穆紅裳的吩咐,艱難地在混戰中調整方向排佇列,而穆紅裳在最前,雙腳一夾赤影的肚子,高聲命令道「走!」
這個遊戲碧影和赤影都很悉。隨著穆紅裳一聲令下,穆碧影箭一樣的朝著預定的方向竄了出去,而赤影則像是與它競爭似的追在碧影的後。
碧影開路,這是個聰明的主意,利用的,就是戰馬對猛的天然畏懼。要知道,安國公府的馬,可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習慣了穆碧影這個可怕的傢夥,而隨著援軍走了一路的這些戰馬,直到現在看到穆碧影還是忍不住有些發抖畏懼,隻是不會像一開始一樣,驚恐逃竄了而已。
碧影還隻有小貓大小的時候,上馬廄去淘氣,都能將府裡那些優秀的戰馬嚇得作一團。
那些戎狄騎兵就算是再英勇,騎再厲害,他們也得依賴下戰馬,若是馬驚了,不肯聽使喚,他們相當於在戰場上,被削掉了。
蒼豹有很高的智慧,因此碧影不用人教,就知道該如何放大自己的威懾力,它一邊沖向戎狄騎兵的隊伍,一邊發出洪亮的咆哮。這威脅的咆哮讓走在最前的幾匹戰馬直接驚恐地站了起來,甩掉背上的騎士,開始毫無章法的瘋狂逃竄。
這幾匹驚恐的戰馬瞬間引發了群效應,戎狄人的騎兵隊伍頓時了,幾乎所有戰馬都在驚恐不安的跺著腳,違抗著騎士的命令,想要向後退。
而碧影邊的馬則不可控製的帶著自己的騎士向兩邊躲去,無論落在上的馬鞭有多痛,它們都不肯回頭。
穆碧影衝過的路線,戎狄騎兵的陣型被有效沖開,雖然時間很短,但足夠與碧影配合默契的赤影抓住機會,順著陣型中窄窄的隙衝出去。
穆紅裳背後的那些騎兵眼下也顧不了許多了,他們盯著前麵隊友的後背,拚命打馬追上,而留在原地的朱將軍也沒閑著,穆碧影製造出來混,讓他抓住了反擊的機會,盾兵在他的指揮下變換隊形,朝著混的敵軍騎兵衝去,越發擴大了陣型中的裂隙。
穆紅裳沒有心思關心後的戰局,按照朱將軍之前的命令,頭也不回地朝著東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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