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寧福公主,可是個勞心的活兒。還好寧福公主到場後沒多久,謝府的花轎就到了。
寧福公主自然是不屑於去信王府大門口看熱鬧的,顧儀蘭立刻找藉口告了辭,準備到門口看謝淑下轎,接著直接去新房瞧瞧。
王爺的婚禮,自然繁文縟節一大堆,顧儀蘭到王府門口的時候,謝淑還沒下轎,親自去迎親的鄭瑛倒是已經下馬了。他著黑紅相間的大禮服,帶著高高的禮冠,正站在花轎附近,目若朗星,宇軒昂,好看是真的好看。隻可惜……臉上沒有一笑模樣,表嚴肅認真,甚至帶了一凝重,不見任何喜氣。
這幅神不像是娶妻,倒像是準備進宮議政,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顧儀蘭瞧著鄭瑛的表,又想起自己親那日,穆征笑得歡喜的臉,暗暗嘆了口氣。是真的有些替謝淑發愁。這份錯的鴛鴦譜,最終也不知該如何了局。
嚴肅認真的信王爺,按照禮製規定,一步一步地走婚禮流程,生生的將喜慶的大婚禮節,做出了幾分祭祖的架勢。而他那個冠霞帔的新娘子也不逞多讓,像個打一下一下的木頭人,行禮時那奇葩的作,到不像是親,反倒有點像拜佛。
不知的觀禮賓客隻覺得這一對新婚夫妻怎麼看怎麼怪,但是哪裡怪,卻又說不出來。而心裡有數的顧儀蘭,則越看這場婚禮,越像一場鬧劇,讓人看著尷尬又難。
這讓忍不住開始腦補,若是這華麗的蓋頭底下是家小妹,這場婚禮會是怎樣的模樣,信王又會是怎樣的表。
冗長的禮儀結束後,顧儀蘭果然沒有跟著顧三去坐席,直接找了王府的管事監,詢問能不能去新房瞧瞧新娘子。
「若是旁人自然是不行的,」管事監笑瞇瞇的答道:「這不合規矩。但大您不一樣。咱家這就派人為您引路。」
顧儀蘭萬萬沒想到會這樣順利,但沒有多問,而是跟在引路的小監後,一路往王府後院走去。
信王府很大,顧儀蘭漸漸發現,小監引的路,偏離了中軸線,而是往王府偏西的方向而去。跟在顧儀蘭後的芳馨陪謝淑來過一次信王府,倒是覺得這條路線有些悉,這條路似乎是去之前信王爺見謝淑的那個客院。
整個信王府佈置得倒是喜慶,到張燈結綵,掛著紅彤彤燈籠,然而穿過正堂後的角門,走迴廊時,顧儀蘭發現,正堂後那個像是正院的院子卻沒有掛紅燈籠。
按照常理來論,王妃是正妻,應當住在王府正院才對,但這正院並未張燈結綵,而且似乎新房也不再這邊,這讓顧儀蘭微微蹙起了眉,忍不住又向那院子的方向多看了兩眼。
引路的小監很細心,他隨著顧儀蘭的視線方向去,接著笑道:「那院子是咱們王爺的書房。咱們王府和別的佈置不同,章大人他們通常在外院書房辦公,而咱們王爺的書房,設在正院西廂。」
聽了小監的介紹,顧儀蘭更糊塗了。這位信王爺可真是個古怪的人。將書房設在後宅正院也就算了,怎地還是西廂?那這正院正房幹嗎用?
「那王妃……」顧儀蘭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妃在咱們王府西邊的謹院。」小監笑瞇瞇地答道:「咱們王爺聽說王妃怕吵鬧,謹院那邊寬敞又僻靜,王妃一定會喜歡。」
顧儀蘭聽了簡直一頭霧水。謝淑怕吵鬧?自己就足夠吵鬧了好嗎?但這是人家信王府的事,顧儀蘭就算是再疑也不好多問,打算等會兒見到了謝淑再打聽。
小監帶著顧儀蘭一路往西,一直到了謹院門口才停下,笑瞇瞇地開口說道:「,今日是王爺和王妃大婚的好日子,這王妃的院子奴纔不敢進,怕衝撞了喜神,您自己進去就好,裡邊有人引路。」
「辛苦你了。」顧儀蘭點點頭,朝小監道過謝,接著轉帶著芳芷和芳馨往裡走。
「。」小監一走,芳馨就低聲音開口說道:「這院子奴婢來過一次。就是咱們家小姐走之前,奴婢陪謝小姐來的那一次。這院子之前明明是個客院,也沒多寬敞。」
「客院?」顧儀蘭一愣,接著低頭思索了片刻,又邁步朝前走去:「進去看看再說吧。」
謹院作為新房,倒是四佈置得紅彤彤的,看著像個樣子。一進門,顧儀蘭就發現,新房的門大大敞開,謝淑的陪嫁的八個大丫鬟有六個守在門口。
盼桃一看見顧儀蘭進來,立刻迎了上來:「大,您來了。我們王妃剛進門就開始唸叨了。」
「這裡怎麼就你們在?」顧儀蘭環顧一圈開口問道:「怎地,王府沒有撥人過來伺候?」
「剛才來了個上年紀的嬤嬤傳話,說後院管事姑姑很快就過來。」盼桃有些張不安的模樣,小聲答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興許是王府規矩與家裡不同,奴婢們沒敢細問。」
「什麼?」顧儀蘭眉頭蹙得更:「你們府裡昨日沒過來人看新房,安排這些雜事嗎?」
「來了。」盼桃答道:「就我們八個今日是隨轎子過來的,其餘陪房前兩日就已經進了王府。昨個夫人邊的嬤嬤親自來信王府看的新房,明明說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但奴婢也不知道,今兒這新房裡怎麼沒有王府的下人。」
「算了,」顧儀蘭嘆了口氣:「我先去瞧瞧你們家小姐。」
「大快去吧。」盼桃趕點頭:「王妃一進門就自己揭了蓋頭,還想摘了冠,奴婢們都勸了半天了。這王爺還沒來掀蓋頭,合巹酒還沒喝呢,怎麼能拆頭髮。」
唉!顧儀蘭又重重嘆了口氣。就知道謝淑這人,不鬧些幺蛾子,這一日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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