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淑覺得自己今天也不算白過,好歹親驗了一下古代婚禮流程。
雖然……雖然其實對古代婚禮也沒那麼好奇。
今天的心態就跟湊熱鬧似的,好像在參加大周朝民俗旅遊專案,而與一同拜堂的鄭瑛,則像是民俗專案的工作人員,陪著付了款的遊客走流程的npc。
謝淑覺得自己的心態不太對,鄭瑛是王爺,有能力的反派boss男配,人家明明是的老闆,不能把老闆當服務員啊!因此,新婚之夜,謝淑躺在床上認真地反省了一下。
真正的新娘子新婚之夜該怎麼過,應該是很容易腦補的,和夫君兩相悅恩恩的滾床單唄。到謝淑這個假新娘頭上,真是覺得連老天都在和作對。
舒舒服服的一張大床,無人打擾,但!竟然!失眠了!!
一整夜,謝淑無數次對著華麗的床帳唉聲嘆氣,卻怎麼也都睡不著,也不知道是因為換了新地方,認床不習慣,還是因為第二天要陪著鄭瑛去宮裡唱戲太張,總之就是睡不著。
後果是,第二天一大早,「新娘子」眼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讓一大早跑回來伺候的盈月和盈星嚇了一跳,兩人腦補的方向,瞬間歪了,還是歪得拉不回來的那種。
「小姐還好嗎?」盈星小心翼翼地扶著謝淑,就好像是個玻璃人似的:「是不是累壞了?」
「說什麼呢!」盈月張地抬眼瞟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信王府下人,確定他們聽不到之後,才小聲嘮叨:「王爺和王妃恩是好事。」
「可是咱們小……王妃,子單弱,哪裡得起這樣的折騰。」盈星擔憂地小聲答道:「瞧瞧這眼下烏青,奴婢真是心疼。」
「唉!」盈月嘆了口氣:「誰說不是。一大早還得進宮,也不能補眠。盈星,你讓盼桃去催一下早膳,早膳得有些湯水,好歹補一補。」
補一補?謝淑一愣。接著很快反應過來了。一臉黑線地著盈月和盈星,隻能悶不吭聲的裝死。
這可真是個讓人尷尬的誤會啊!
「王妃,王爺很早就出去了嗎?」盈月一邊給謝淑梳頭,一邊問道:「奴婢們一大早過來,還想著給王爺磕個頭呢!」
「嗯,去書房了。」謝淑睜著眼隨口胡說:「王爺忙得,一大早就有事。」
「這可是新婚第二日呀,」盈月小聲嘟囔著:「再大的事,也大不過您去。怎地也不在房裡多陪陪您。」
「這樣的話,以後可別說了。」謝淑擺出一副端莊的模樣,拿腔拿調地答道:「自然是王爺的正事要。」
「小姐啊!」盈月嘆了口氣:「您那,有些時候真像大,太賢惠了。」
「嫁了人,自然該是以夫為天的。」謝淑將這句謊話說得義正言辭,表演優秀到自己都想給自己點贊。
盈月果然更加擔憂發愁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勸道:「小姐,您這樣才真的讓奴婢擔心呢。你真的不能什麼都聽大的,有些時候,您也得為自己多想想啊!您忘了,上轎之前,夫人是怎樣叮囑您的?」
謝淑當然沒忘。謝夫人和謝大,是迥然不同的兩種人。謝夫人想要一個無條件順從的兒媳,但卻不希自己的孫出嫁之後,做個以夫為天事事順從的媳婦。
謝大教育謝淑,自然用的是卑弱順從,以夫為天的那套道理,叮囑謝淑婚後要好好侍奉丈夫,要恭順謙卑,要賢惠懂事,要懂得事事以丈夫為優先考慮,不能太過任。
但謝夫人卻告訴謝淑,是信王妃,也是謝家。相府貴自該有貴的矜持與氣度,但卻也不必事事聽從丈夫的吩咐。
「你若是太過順從,反倒是失了份,丈夫會看輕於你,」謝夫人這樣說:「瞧瞧你母親就知道了。這樣順,換來了丈夫的重視嗎?不可任跋扈,但也不可太順沒主見。你是王妃,將來更可能母儀天下,決不能如你母親一般,一味隻知討好丈夫。」
謝夫人的話,謝淑能聽懂。裡裡外外都懂。
往淺了說,謝夫人這番話的確是完全為了孫著想。最淺顯的願,是謝淑婚後能過得好,因此教給謝淑的,其實也是這些年與丈夫相的經驗。
而謝夫人的另一重意思,謝淑也懂。
是謝家,有些事上需要堅持己見。比如……涉及孃家利益的時候。
孃家好自己才能好。這時代的孩子嫁人時,都會被這樣反覆叮囑。就連嫁安國公府的顧儀蘭都不例外。嫁了信王的謝淑,則更是被寄予厚。
在謝家人眼裡,就是未來的皇後。
盈月擔憂的表,讓謝淑明白。謝夫人大約也是反覆叮囑過的丫鬟們的,謝家希將打造一個完的皇後。
「盈月,」謝淑沉默了片刻,還是想要試著說服盈月:「我已經嫁了。祖母的叮囑我自然是記得,可祖母不能幫我過日子呀。在信王府,將來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我自己看著辦。」
「夫人可全都是為了小姐您好呀。」盈月一邊將華麗的釵在謝淑頭上,一邊小聲答道:「小姐您畢竟年輕,許多事,還是應該多聽聽夫人的。」
「祖母自然是一心為我,這些我都心裡有數,你放心。」謝淑微微嘆了口氣,沒有在繼續跟盈月爭辯。知道,說不通了。
盈月點點頭,不再開口,捧起桌上的小銅鏡,站在謝淑後,讓謝淑能過前後兩麵鏡子看看自己的頭髮。
「腦後的朱釵換一支,」謝淑搖頭晃腦的觀察了自己一番之後,吩咐道:「換上那支七寶朱釵,耳墜子也換上翡翠的。」
「那支七寶朱釵您不是不喜歡嘛!」盈月雖然有些懵,但還是按要求從首飾匣子裡拿出了華麗的朱釵。
「喜不喜歡是次要的,釵子盡量華麗一些。」謝淑答道:「今兒儀王妃也會進宮,打扮上不能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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