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儀蘭留守京城，謝淑辛苦趕路的這些日子裡，燕州的穆紅裳過得也不輕鬆。

終於出城了！跟著斥候營的總教，月娘也跟一起出了城，另外還有五個教、十來個這一期訓練績優秀的兵。

出城是臨時通知的。

因為穆紅裳和月娘不住在斥候訓練營，因此都是每日一大早營參加訓練，比住在營中的軍士還得多辛苦幾分。

以往斥候營的兵出城訓練是常事，但穆紅裳從來不參加，這一次也沒人提前通知。一大早和月娘到斥候營的時候，這一次出城的軍士已經集結完畢，們一進營門就被總教親自拎著歸了隊。

「今日出城訓練。」總教大著嗓門訓話：「向東，清咱們與幽州之間戎狄人分佈況。雖是訓練，但戎狄人可不是假的。你們是斥候，若是不小心被戎狄人發現不了，丟了命，那就隻能怪自己平日裡學藝不，認命吧。」

出城啊……穆紅裳有些羨慕地看著自己的「同學們」，打算等總教訓完話之後，轉去跟隨沒出城的軍士們一同訓練。

剩下的人今天在哪個訓練場呢？穆紅裳微微偏頭想去看其他教在哪裡。今日也許要考覈戎狄話，雖然學戎狄話學得快，但畢竟剛學不久，時間短，這一項績算不得特別優秀。

這腦瓜剛剛一偏，立刻就被正在訓話的總教抓了個現行。總教皺著眉，當這一大群人的麵高聲訓斥道：「穆紅裳！你在看哪裡！我早就警告過你，這裡可沒有什麼校尉和軍士的區別！在外麵你是校尉，但了我斥候訓練營，你和旁人一樣，都是生的斥候新兵。什麼都不懂還不肯老實聽訓，你是想憑著你有個好爹，在戰場上保命嗎？我告訴你，在燕州城裡，旁人敬你三分，不是看你的麵子，是看你爹和你兄長的麵子！否則你一個生新兵算個什麼？到了外頭，戎狄人要是知道你是穆家人，都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你若不比旁人強悍，隻能死得更快。」

穆紅裳到北境這麼久了，整個北境軍中，誰都沒正經將當個普通軍士，是別人眼裡的大小姐，安國公的寶貝閨，作為軍人，人人都看不起的能力，但作為安國公的兒，在北境卻十分尊重。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麵毫不留地如此訓斥。應該說，這是自打生下來之後的第一次，有人連名帶姓的的名字，訓斥，當是個與旁邊同袍沒什麼區別的新兵蛋子一樣地教訓。

斥候總教的話讓穆紅裳臉上火辣辣的，覺得無地自容。有個好爹，靠著爹爹和哥哥的麵子，人人都禮貌待，一聲大小姐，這些都是事實，但從未有人如此毫不留的當著的麵揭開真相。

月娘聽了這些話眉頭一蹙，但並沒有越俎代庖地替穆紅裳分辨什麼，而是低下頭，和穆紅裳並肩站在一起靜靜挨訓。隻是……月娘覺得十分疑。

們家穆校尉訓練績雖然優秀，但這裡從未有人正經將穆校尉當做真正的斥候營學員，穆紅裳和能到這裡，無非是蹭著穆征的麵子，來旁聽學本事，從來也沒哪個教正眼看過們兩個人，今兒這是怎麼了。

然而還沒等月娘想明白呢，總教突然點到了的名字：「所有人，編隊準備出城！穆月娘，隨周將走西城門。穆紅裳，隨我走南城門。其餘人走東城門。」

啥？臉上還紅一塊白一塊的穆紅裳吃驚地抬起頭，沒聽岔吧？出城？？？？要跟著出城訓練？？

而月娘則差一點沒反應過來總教剛剛是在。穆月娘……啥時候姓穆了？月娘一邊胡裡八塗地轉跟著周教，一邊很沒重點地想，一個從小被賣到青樓的人，哪來的姓氏？總教是看是穆家護衛，所以自讓姓了穆？

誒？？？不對！是將軍的護衛，怎麼跟將軍分開了？！

「將軍，我……」月娘急急轉，剛想開口呢，總教已經卡在了和穆紅裳中間，轟鴨子一樣趕著穆紅裳往營門口走了。

「誒……」月娘追了兩步，卻被周教毫不客氣的攔了路：「幹什麼？你主子今兒不跟我們一路，趕跟我走，別耽誤功夫。」

穆紅裳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可以出城了。但沒有多問，而是乖巧地跟在總教後，直接出了營門往南走。走了幾步之後，穆紅裳才突然反應過來，沒帶著赤影。

「教，我今日沒騎馬出門。」跟在總教後，小聲彙報道。

「我們步行出城。」總教頭也不回地答道：「我知道你有匹好馬，但你是斥候，什麼況都得適應。」

什麼況都得適應。穆紅裳後來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跟著總教一路出城之後纔得到了通知，這一次出城，他們兩人單獨往丹州方向況

「真的要走到丹州附近？」穆紅裳一臉吃驚地著神平靜的總教。這位總教個頭不高，貌不驚人，氣質還有些憨憨的，若是換上尋常袍，大約就像是個普通農人。但他卻是個極優秀的斥候，小心冷靜，頭腦清醒。

「是！」總教點點頭，簡短地答道：「我們這一趟，要清丹州附近戎狄人的兵力部署，斥候出城就是為了訊息，若是空手而歸，一點報都帶不回來，還出去做什麼？」

「但是丹州……」穆紅裳低頭看了看自己裳鞋子，又看了看自己空的雙手，愣是沒敢將後半句話說出口。

這裡距離丹州可有三百多裡呢！難不真要靠兩條走過去嗎？而且出城之前什麼準備都沒有，兩手空空，長槍沒帶，隻帶了鄭瑛送給的長劍，沒帶水，沒帶乾糧，甚至連碧影都沒帶。

出門的時候，出去浪了一夜的碧影，正在家睡覺呢！這下可好，連個幫忙打獵的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