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提到鄭瑛和自己的事，謝淑都顯得特別固執，穆紅裳輕輕嘆了口氣。

「行行行，都聽謝姐姐的，」穆紅裳笑著答道：「將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喜歡誰，誰就得娶我，天王老子都不能反對，對吧？」

「對！」謝淑煞有介事的點頭：「你喜歡信王，他就得娶你，你不喜歡他了，喜歡上旁人了，那他就滾一邊去，我們家紅妝將軍，就得有這個自信和氣勢。」

「牛不喝水強按頭，」穆紅裳笑嘻嘻地答道：「謝姐姐之前還教過我，一定得找個兩相悅的人親才會幸福呢！現在又教我隻要我自己喜歡就好，哪一句纔算？」

「一點不矛盾好嗎？」謝淑理直氣壯地答道：「我們紅裳這麼好，大周唯一的紅妝將軍，誰會不喜歡你？你要是現在點頭答應嫁給信王，他不得呢好嗎？」

「謝姐姐可真自信。」穆紅裳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信王哪來的不得啊？我和他……人人都反對的。皇上不許，祖母也不會願意。」

「我就是這麼自信。」謝淑斬釘截鐵地說道：「隻要你點頭，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心，信王肯定能想辦法給理得順順的。想娶我們寶貝紅裳，有點困難和波折還不是正常的？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他憑什麼娶你。」

穆紅裳簡直對謝淑的厚臉皮嘆為觀止，謝姐姐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到讓無話可說。算了算了，晃晃腦袋，並沒打算就這這個問題，繼續和謝淑爭辯。謝姐姐大老遠來看，可攢了好多話想跟自己的小姐妹說呢！可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拌上。

「唉！旁人要聽見信王妃親口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知會怎麼想。」穆紅裳手拖著謝淑繼續往後宅走：「走走，咱們先去洗洗吃飯，我好。」

一聽穆紅裳了，謝淑趕加快了腳步，跟著一路往進走，不過一邊走，一邊也沒忘了嘮叨：「什麼怎麼想？我和信王這假夫妻關係也就瞞一瞞旁人，整個信王府上下誰不知道信王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是你，別說信王府知道了，就連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否則……」

「啊？」穆紅裳猛地轉，一臉震驚地著謝淑的眼睛：「謝姐姐你說什麼？皇上知道什麼？」

「皇上知道我和他兒子不是真在一起過日子呀。」謝淑手了穆紅裳的鼻尖：「有皇上幫忙，一切才能順順利利的，否則你以為我這個假信王妃這麼容易過關的嗎？告訴你吧，誒，對了……你知道吧，按照禮製，王爺親，宮裡要派個監來觀禮，就是……什麼，聽新婚夫妻的壁角。」

穆紅裳反應了一下下，才弄明白謝淑到底在說什麼，接著忍不住紅了臉。這年代，禮教嚴格的大家閨秀沒誰會將這種事拿到明麵上來討論，也就是謝淑才如此大大咧咧不忌諱。

「那……」穆紅裳紅著臉問道：「謝姐姐你……」

「我和信王婚禮那日，宮裡就沒派人來。」謝淑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拜完堂信王就沒影了，我們沒見麵。我就獨自在信王分派給我的小院子，一覺睡到大天。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信王本事大，後來才知道，原來是皇上親自出手幫他捂著呢！」

「啊？」穆紅裳簡直呆了：「謝姐姐，你是怎麼知道是皇上知的？興許是你瞎猜呢！你是皇上指給信王的，他肯定盼著你們過得好呀。」

「當然是皇上自己說的嘍。」謝淑笑嘻嘻地答道：「我還沒跟你講我第二日進宮請安的八卦呢！皇上直接問到我臉上了，『謝氏，我兒子不好嗎？你這樣瞧不上他。』」

「可……可是……」穆紅裳簡直被謝淑帶來的訊息驚得說不話：「那皇上會不會……」

「閉上，至於那麼吃驚嘛！」謝淑手輕輕敲了敲穆紅裳的腦瓜：「你以為信王為何如此輕易就妥協，同意與我訂親了？他對你一往深，皇上避著他娶別人，怕是跟殺了他也差不多了。」

「那不是……不是因為皇上說了，若是他想娶我，就必須繳了我們穆氏的兵權嗎？」穆紅裳木獃獃的問道。

「沒錯，」謝淑點頭：「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就是，皇上也不願意將自己的兒子得太過分。他親口答應了信王，隻要信王妃是謝家就行，日子怎麼過他不管。真的也罷，假的也罷，隻要能瞞過謝家，其他的皇上不乾涉。當著我皇上隻說了這些，但我想……信王之所以如此容易妥協，怕是皇上承諾了，隻要他有本事上位，願意娶誰，皇上不會幹涉吧？信王對你，可不像是放棄的樣子。否則他幹嘛特意派個信王府的護衛來給你啊？」

「但是……」穆紅裳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北境這個相對單純的環境呆太久了，已經跟不上京城的思路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當爹的幫著兒子娶了個假媳婦，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坑自己嗎？

「別但是了，哪來那麼多但是。」謝淑直接一手，抬了抬穆紅裳的下，幫助將吃驚張開的小給合上了：「走走走，不是了嗎？趕去洗澡。你說你到底幹嘛去了啊？怎麼好像去打了似的，從頭到腳都是土。剛剛我都沒仔細看，居然臟這樣。跟你一比，我這個趕了好些天路的人都算乾淨了。」

「哦！」穆紅裳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獃獃地按照謝淑的吩咐，繼續往後宅走，走到一半才一拍腦門：「哎呀，我得先找個人來伺候謝姐姐，你這趟來，都沒帶盈月和盈星，路上誰照顧你的啊？」

「有人打水就行。」謝淑一把挽住穆紅裳，拽著繼續往前走：「我至於那麼笨嗎？沒丫鬟伺候還不能活了？你把荷葉和菱角扔在家自己來北境這麼久了，不也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