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審審，」安國公圍著狼狽的俘虜溜達了一圈，樂得鬍子都翹起來了：「省得我閨白費力氣。」

「審過之後也別留在這裡了，」穆承信也笑著說道：「直接派人押解進京，戎狄王子，這麼重要的人，咱們北境守軍可伺候不起。」

「呸！」那位戎狄王子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接著扭過頭去一語不發，一副骨頭的樣子。

「我碧影進來。」穆紅裳笑著開口：「他怕碧影，讓碧影幫爹爹審。」

戎狄王子的臉立刻青了，他倔強的閉上眼，還想要繼續抗，隻是看看他的臉，能抗多久就不知道了。

「好了。」安國公喜滋滋地朝穆紅裳揮手：「這裡給爹爹和三叔，你快走吧，趕出發。」

穆紅裳點點頭，轉出了中軍帳。是沒工夫關注爹爹要怎麼審戎狄王子的，還得給主力帶路，去雲滄江北岸佈防。

因為報準，這一次戎狄人沒能順利突破大周守軍的防線。穆征驍騎軍堵了新坍塌的穀口，殲滅了不敵人，而穆馳則帶著步兵一路翻山，去燒了戎狄人的糧草。

兩邊行都很功，穆馳還順便劫了幾百匹軍馬回來，戎狄人這次想要圍攻衛州的計劃算是涼了。

後期軍事行，其實和穆紅裳這個斥候關係也不大，就負責帶個路而已，真開戰了之後，倒沒什麼事了。

不過這次穆紅裳立了大功，前期報是意外截獲的，而後期又誤打誤撞抓了戎狄王子，這功勞不記顯然說不過去。

然而雖然安國公給自家兒記了功，但卻沒給陞。

「當兵還沒半年，資歷太淺。」安國公這樣說道：「這功勞雖然不小，但都是誤打誤撞。還是得好好磨練，上戰場不能總靠運氣。這一場勝仗，你是有大功勞的，但也隻是這一場仗而已。戎狄人可還沒退兵呢，他們還沒放棄侵略我們。」

安國公的話是事實，這一場勝利雖然值得慶賀，但這場勝利並不能左右整個戰局，大周與戎狄的戰爭，還在繼續。

「小氣。」留在燕州獃獃等了穆紅裳好幾天的謝淑是這樣評價的：「憑什麼不能陞？至也得給升個都尉，跟穆家爺們一樣才對。」

「謝姐姐！」穆紅裳哭笑不得的模樣：「哥哥們都打了幾年仗了，勝利的次數數都數不清，軍功一點點攢上去纔有今天的職位。」

「他們又沒抓住戎狄大王子。」謝淑撇撇：「戎狄將領一大堆，戎狄可汗的長子可隻有一個。等這位大王子被押解進京，皇上一定高興死了。」

「不知道斛律迎歡和斛律長榮會怎麼想？」穆紅裳說道：「居然和自己的哥哥在咱們大周京城團聚了。」

「我猜是幸災樂禍。」謝淑答道：「又不是一個媽生的。戎狄可汗好幾個老婆，他那邊的繼承人競爭激烈程度，恐怕不比咱們大周差。」

「不知道這位大王子進京，能不能一綏靖派的聲音。」穆紅裳嘆了口氣。

「瞎什麼心。」謝淑踮起腳尖了穆紅裳的腦袋：「援兵和糧草就快到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走走走，你在外麵辛苦了幾天，我給你弄點好吃的。」

「有什麼好吃的？」穆紅裳立刻笑著問道。

「臘炒鹹菜，想不想吃？」謝淑笑著問道：「本來想找點青菜給你，但是北境旱了這麼久，滿城裡都隻有去年的蘿蔔鹹菜。」

「有臘！」穆紅裳笑得眼睛彎彎：「太好了！」

「我炒的。」謝淑起膛，一臉驕傲的樣子：「我厲害吧？這兩天我出去逛了逛，燕州實在是沒什麼好東西可吃，幸好我帶了很多臘和臘腸。」

「謝姐姐親自手？」穆紅裳有些意外。

「那當然。」謝淑答道：「你們經略使府的廚子水平真不怎麼樣，也就是炒個家常菜的本事，我看跟我的廚藝水準也差不多。」

「這裡哪裡比得上京裡。」穆紅裳忍著笑答道：「咱們府裡的廚子已經算不錯了，尋常農家吃得更簡單，菜湯加雜糧餅就能打發一餐。謝姐姐的炒臘真讓人期待，哥哥和爹爹回來了一定也很開心。」

「我來了幾日，還都沒給國公爺請過安，」謝淑答道：「果然是戰時，當兵的比誰都忙。對了，這些日子，你還出城嗎？要不要給你準備乾糧？」

「暫時不用。」穆紅裳搖搖頭：「爹爹說，我不用回斥候訓練營了。眼下我在秦將軍手下，若是沒有派任務，可以不用出城。我想趁著這些日子，親自帶一帶我招來的那些人，在斥候訓練營學到了不有用的招式。我想……就算以後用不著們當民兵，學學也總是沒錯的，好歹可以保護自己。」

「你放心，這幾日如燕幫你盯著呢，什麼都不耽誤。」謝淑笑道：「不過月娘是不是也快回來了？之前你說被斥候教帶著去朔州方向了，怎麼也是好幾日沒回來。」

「若是他們也是步行出城的，那恐怕還得兩日才能回來。」穆紅裳笑著答道：「謝姐姐想見見月娘？」

「是啊！」謝淑難掩好奇地點頭：「如燕說長得很漂亮。有多漂亮，比你大嫂還好看？」

「那倒沒有，但是也很漂亮的。」穆紅裳笑著答道。

「唉！其實我惦記的也不是這個。」謝淑擺擺手：「我就是想著，是信王派來照顧你的，那廚藝肯定不錯。如燕是別指了，我不會用灶臺，讓幫我燒個火都掌握不好火候。」

「噗……」穆紅裳忍不住笑出聲：「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你不會用灶臺，居然也做出了炒臘。」

「不止。」謝淑一臉興地扯住穆紅裳往廚房方向走：「我讓廚子幫我了雜糧麵，給你做了玫瑰糖包，就是用信王送給你的糖玫瑰做的。你來嘗嘗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