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裳捧著雜糧糖包，小心地咬了一口，接著笑瞇了眼：「好香啊，真好吃。好久都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點心了。」

「哎呀！」謝淑也笑了：「信王若是知道你喜歡這糖玫瑰，一定高興死了。難為他有心。」

「謝姐姐也嘗嘗。」穆紅裳拿起一顆糖包遞給謝淑。

「不吃。」謝淑一臉大義凜然地拒絕道：「別的我可以吃，就是這糖玫瑰，我一口都不吃。這是信王給你的，我不要。」

聽了這句話，穆紅裳笑得前仰後合：「哪裡有這樣多的講究。」

「該講究就得講究。」謝淑將脖子一仰：「你們小之間的事兒，咱不摻和。誒對了，紅裳，要怎麼往朔州和幽州捎東西呀？你大嫂讓我帶了好多東西，我這兩天都分出來了，給國公爺和你大哥的都已經給經略使府的僕役了，其餘的該怎麼辦？」

「一起給我大哥就好，」穆紅裳答道：「每天都有信兵往來。對了謝姐姐，你就這樣跑過來了，想好藉口了嗎？我怕我爹會問。」

「要什麼藉口啊。」謝淑理直氣壯地答道：「我就是來陪你的，誰問我都是這句話。」

「但你是信王妃，這樣突然跑到北境來，我爹爹肯定會覺得奇怪。」穆紅裳答道。

「其他都無所謂，」謝淑聳聳肩：「國公爺應該不會特意去向謝家通風報信吧？我邊帶的都是信王府的護衛，他應該能想到，我到這裡是經過信王同意的，我覺得其他的，國公爺應該不會多問。不過他要是問了……我聽你的意見，你覺得可以實說我就直說，因為反正將來他也會知道，信王惦記的其實是他家小閨。」

「還是別了。」穆紅裳腦補了一下安國公知道這件事的結果，立刻嚇得一脖子：「我爹現在日日心戰局，已經夠心煩了。興許他不會多問，眼下他哪有心思關心旁的，日日隻惦記京中援軍和糧草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也是。」謝淑認同地點點頭：「眼下北境這形勢……唉！算了！別說這些，越說越心煩。走走走，既然往朔州和幽州捎東西很方便，那咱們把臘和臘腸分一分，也給你叔叔和哥哥們都帶點，北境這麼苦……」

「嗯！」穆紅裳立刻笑著點點頭：「分四份，我五哥獨自在丹州。」

「知道的，我聽你大嫂說過，」謝淑答道：「丹州的力也不小，聽說已經陣亡了好幾位守將。」

「是啊！」穆紅裳嘆了口氣：「雲滄江斷流之後，咱們與戎狄人之間的天險阻隔沒有了，整個北境前線的天然防被破壞了大半，他們因此才能順通路一直向南，直接打到丹州附近。」

「唉！還不下雨。」提起這個，謝淑也忍不住發愁：「今年算是完了，但就這樣旱下去，明年也是夠嗆。」

「是啊！」穆紅裳抬起頭看了看晴朗的天：「我到北境這些日子，從未見過雲天氣，要麼晴朗無雲，要麼就是風沙遮日。」

「紅裳，」沒見識的謝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仗打了許久，咱們這邊損失嚴重，戎狄那邊應該也一樣吧？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咱們這邊還有朝廷賑災，戎狄那邊若是各個部族自生自滅，怕是飢荒會很嚴重，得死不人。但怎麼看起來，他們還是兵強馬壯的樣子，咱們這邊反倒總是缺兵缺糧。」

「謝姐姐說的沒錯。」穆紅裳答道：「戎狄那邊飢荒嚴重。因此對於他們來說，開戰劫掠纔是活下去最好的辦法。他們的糧食都是從咱們這裡搶去的。至於兵強馬壯……其實也沒有，隻是戎狄人的確十分擅長騎，他們的騎兵十分驍勇，咱們這邊的盾兵和槍兵想要擋住戎狄騎兵，也隻能靠人數取勝。」

好像是這麼回事……謝淑撓撓頭，皺著眉努力回憶以前學過的歷史。似乎中原民族和草原部族相爭，總是這樣的結果，但……似乎也有例外，是哪個朝代來著？？

謝淑歪著頭冥思苦想……

「謝姐姐。」穆紅裳輕輕推了推：「發什麼呆呀。」

「我就是在想，」謝淑微微一怔，接著答道：「戎狄騎兵再驍勇，應該也不是毫無弱點的吧？我記得……唉！算了，等我捋一捋，想明白了再告訴你。」

「謝姐姐總是有許多新奇的想法。」穆紅裳笑著說道。

「也就你這樣說。」謝淑答道：「換了你大嫂……肯定又諷刺我發瘋。我呀，之前想給你做一羽絨服，結果實驗不算功，你大嫂足足嘲笑了我一個月！真是的，好像多聰明似的。誒，對了，你之前出城很急，我給你做了一新甲，特別好看，來試試。」

「甲冑還有好看不好看？」穆紅裳有些意外：「不是都差不多嗎？」

「你看看就知道了。」謝淑一臉興地拽著穆紅裳跑：「我給你做的，能是一般的皮甲嗎？」

謝淑興沖沖地翻了行李，將新做的皮甲和紅袍子都給翻出來了。開開心心地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打扮穆紅裳，非要強製穆紅裳先穿上紅袍，再套上皮甲。

「紅裳，你可真好看！」謝淑一臉讚歎地著穿戴整齊的穆紅裳：「紅將軍，又帥又，真是絕了啊！我家紅裳果然是滿大周最適合穿紅的姑娘！」

穆紅裳倒是不在乎好看不好看，隻知道，這皮甲真的非常好用，輕便，活方便，看起來也非常結實。

穆紅裳並不知道這一皮甲價值千金，但這份禮，是真的非常喜歡。

「我們去院子裡。」穆紅裳朝謝淑笑道：「我穿著甲舞劍給你看。」

「好好好！」謝淑立刻一臉期待地點頭，兩個姑娘手牽手往院子裡走，但們剛剛邁出房門，就停住了腳步。

穆紅裳仰起頭，著昏暗的天空，一片雪花飄落下來，直接落到了的睫上。

下雪了……